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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合印中坐 琴來石上彈 (一)

 悟道斋1975 2017-07-06

  吾兄汪凱,於書法、篆刻、刻字皆有大成,在其所鍾藝術類別中,篆刻乃其強中之強。兄研習篆刻三十餘載,先後師王日曦、石開,從古璽秦漢印及至明清,各種流派無不精臨,並自成風格。研習之餘,兄亦向古文字學探究,寫成《古璽探微》一書,璽印論文亦被西泠印社匯編,並於前年赴孤山證印,與國內群雄競演!青年才俊,令孤山側目,西泠生輝!

兄於篆刻,常自選題材,鑿成繫列。餘見《心經》、《二十四詩品》、《古琴繫列》、《佛造像繫列》皆其嘔心之作,孤燈清影,所見者石屑翻飛,所聞者刀舔石肌,夙興夜寐,不敢輕為妄作。其藝之心,日月昭昭!今余取佛琴以飨,方家细品!


中國之佛教,經西域引入,已歷二千餘載。各個歷史時期造像皆不同。十六國時期,多以青銅為質,束發高髻,背光同圓。北魏則分綹肉髻,通肩坦右,蓮瓣頭光。北魏前後期亦有不同,至北齊、周、隨唐、宋明清以降,各有特色,或清癯端莊,或雍容華貴,或質樸淳厚,或飄逸自然,各有所呈,精彩紛至。

汪凱所能,即謂抓型。予見其早期偉人造像,刀刀精準,形質兼備。佛像入印,自古己見。今人入印者亦多。然大多造像,徒見造型,不見精神。

凱子秉性之高,在於對佛像之精研。其對於歷代佛造型之精神把握,盡在心底,並能流諸刀尖。如其制古璽,對春秋戰國各列其序,深探各國文字,極具考證,其治學嚴謹,可窺一斑!

佛像之於印面亦然,歲序有別。兄於佛像之代序,了然洞透。然其並不拘於型制,追求刀筆意趣,融禪入石,寓俗以雅,隨形賦意,以簡化境,刀尖之舞,敦厚更靈動!

其童心之發,常作無稿之佛,謂之自在佛,實有深意。不經意,不苛求,不嗔痴,不凈垢,刀之所向,輕抹慢捻,得大自在,是謂佛之在印!

兄極具寫意精神,其悟性之高,通透渾圓。籍它山石,乃其佛造像之精髓!他與畫家秋一交好,秋一擅畫羅漢,兄則請羅漢入印,以刀為筆,簡至極吝,線條之凝,讓餘嘆為觀止!

其思之妙,不僅刀利,亦在構圖。如疊羅漢,邊以石浮屠,造型別致,喻意幽遠。儀態多嬉戲,側目仰視,不一而足,將世俗心、童稚氣植入其中,映大千世界,如是我聞之境!

兄之佛,仍世俗之佛,情性之佛,於其刀尖舞蹈,立在石面春風,如歌如嘯,如嗔如嬌,實乃紅佛夜奔,茹肉啖酒。然情性之外,有淚之笑,真乃大境界!

余為兄作詩雲:


童心入印林,老態已凜然。

揮筆腠山石,秉刀理兀年。

狂歌阮籍嘯,裸鼓彌衡癲。

且作西泠曲,自彈真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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