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色湘西：秀美原生态，绮丽红石林

闻诗人 2017-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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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色湘西：秀美原生态，绮丽红石林

2008年4月14日下午

红石林，和坐龙峡同时出现在我百度出来的页面上，其实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属于可游可不游的范围内，全看时间充裕不。然而自坐龙峡出来，怀着那种意外的震撼和惊喜，对红石林突然就充满了期待。湘西这片茫茫山水中，到底还隐逸着怎样的人间美景呢。

路上依然是山间泥径土路，田园风光，茶树老牛，偶尔也有峡谷河流，高桥飞架，叹，这种地方随处都是风景啊。司机说我们都看麻木了，不觉得美了，就是你们，住上一星期也会住不下去了的。默想，是吧，也许就是这样，大家旅行，在路上奔波，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其实为的，就是那一时的新鲜快感罢了。象我这样，给我这方水土做家园，难道我能习惯长住下去吗。

不多久就到了红石林景区。我们刚刚在坐龙峡向导李燕子的手里花一百块买了三张红石林的赠票，实际门票50一张，三人节省一张票子。但疑其真假，李燕子信誓旦旦，并留下自己电话。果然，简陋的景点检票处并没为难就让我们开车进去了。

车子停在一片铺满碎石的小小平地上，马上有当地老乡微笑候在一边，准备领我们进去，这又是景区的向导了，20块钱。我们说，我们还没想要向导啊，那老头笑嘻嘻的，说这是规定，必须要向导的，不然会迷路。时大哥逗乐，说：哦，原来是乌龟的屁股，龟腚啊。大家付之一笑，也便默认。提高了车价，司机显然也心情不错，目送我们，含笑说：这回看看你们觉得红石林好玩不。

老头儿其实长得不差，老树皮一样的脸上透出的笑容很喜人，穿一件又大又旧的皮夹克，驼背，土家族。他手里提个袋子，装两只笛子。他在前面引路，我们跟随，时而停下，他便在前方抽出其中一只笛子往哪儿一站或一蹲就悠然自得地吹奏起来，曲调旋律我不懂，只觉得悠扬动听。

我说这个真好，不用叫，只要听见他的笛声就知道往哪走了。可是老头儿很轻蔑地说，那只才是笛子，吹的这个叫“HU”，似乎是这个音，他普通话有问题，我追问了半天也没听清，甚至也没记住。总之看起来明明就是两只笛子。

老头问我贵姓，我免贵姓李，他抬眉问：十八子？我惊讶，答是，这老头儿，可不能小看呢，听来是乡间有学问的老人呢。他嘻嘻笑，说咱俩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也笑。呵呵，可真巧呢，不觉多几分亲切。我琢磨，是不是土家人姓李的特别多，看，小潘的丈夫姓李，刚在坐龙峡的向导也姓李，眼前这位李大爷——他们都是土家族呢。

往里走。高大的树木，泥泞湿滑的路。一切都未经开垦的样子。豁然开朗处，是一大片有如翠色织毯的天然草地。另一边有挖土机在工作，泥土翻浆，都是鲜艳的红色。土散处，露出一排一排高大奇石，一时间竟然不知怎么形容，象金字塔，还是象螺，还是象什么，总之那样既整齐又错落的样子，而且，它们是红色的，的的确确是红色的。

随着笛声走，走进石林中去，前前后后，也只我们四人，再加上后来赶来的坐龙峡里遇见的那对北京夫妻及他们的向导。整个红石林只被我们七人占领，如此奢侈的游览，在整个四月湘西行中居然一再上演，我实在觉得我们是幸福无比的。

渐渐的，身边一座座造型各异的奇石就好象是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天越来越阴，石头居然也渐渐转为褐红。据说这里的石头变化多端，颜色随天气而变，晴时红来雨时黑，阴时则一片褐红。石上爬着野生爬山虎，每片叶子都碧绿碧绿的，让人好生喜爱。

原本和棠相视而笑，以为不过如此，一堆奇形怪状的石头罢了。可是越往里面走，越惊奇。不只石峰林立，千姿百态，甚至还有万峰迭嶂，巨树成林，花草锦绣。随着笛声，忽然转而向下，竟然有座幽深翠谷，两边山壁层层折叠，遍生植物，水露如珠，谷顶垂下不知多少年的古藤蔓条，谷底溪流清泉，秀美清雅，而又野趣十足，一切都象从没被人打扰过一般，透着一股原生态之美。

李大爷在谷底尽处吹着曲等我们。他接过我手中的三角架，忽然一拧身钻进岩壁之中消失不见，我尾随，赫然发现岩壁间原来有空隙，窄仄难言，费力通过，忽然往上，转过几块巨石，一道绳结木梯摆在那边，李大爷说，这是登天梯，上天堂。遂爬梯，突然就把深谷甩在了身后。

雀跃，原来红石林也并不只是一堆石头展览，还有这样的好地方。继续在石林中穿梭。幸福门里站一站，武则天的宝座上站一站；形神毕肖的总统山，忍不住绕到其后去拍拍总统的马屁；那片立状刀削一般的是上刀山，那片火焰状的是下火海，刀山之上一站，忽然觉得这就象个打仗指挥时用的沙盘，于是三角架一挥，我就成了女将军，嗯，傍晚之前要攻克这个山头……

居然还有一束象奥运圣火一般，可真应时；那片横空巨石就象泰坦尼克号的船头，忍不住学一学杰克露丝，可是三角架到巨石之上有一段崎岖小路，难怪棠先生一路小跑，还要越过各种障碍，在十秒之内冲到我身边，不知其速度可否比拟刘翔；这边一排有如书脊和书页，不知是哪位神仙遗落的天书；那边在地上匍伏的可不就象一条大鳄；一抬头，又有一座花瓣绽放，有如观音莲台；更有一石神似大印，扣于地面，李大爷说谁抱抱它谁就在家里掌权，棠十二分热心地推我去抱大印章，看来是要委我以重任呢，我呢，半推半就地就把这份权利接了过来。

最为让人叹为观止的，是一块巨石之上天然生就的一朵芙蓉花，被称为“芙蓉王”，如果你看过湖南芙蓉王香烟壳上的图案，那一定会击掌惊叹的，简直就象特意临摹刻上去的一样。此外，有几块巨石表面上还可以看到化石遗迹，清晰的海螺、鱼，甚至三叶虫。我张大嘴巴，啊，这块有着化石的大石头如果小一些，带回家去我可就发财了……

之前曾看资料。据地质学家说，几亿年前这片地域与坐龙峡一样同属地史上所称的扬子古海，海底沉积着大量混合泥砂的碳酸盐物质，经地壳运动和侵蚀、溶蚀作用，才形成了这片美丽的地质奇观。看来，亿万时光造就的，不止是这片美丽的红石，还有很多东西啊。但愿这里一直如此静悄悄地不被人侵扰。

忽然来到一片平平绿毯处，李大爷指点，呶，这里就是《血色湘西》里拍田大有斗牛的地方，看那，就是穗穗走的天坑。真是惊喜连连，连忙与电视剧中的影像相重叠，再看那天坑，小小的，坑缘长满绿草青藤，中间只能看到一点陷落的样子，哪里是剧中那个险绝的天坑。怀疑地问这真是天坑吗，李大爷点头，嗯，没有底的。真想找块石头扔下去探一下，终究作罢。

每有平坦地势，三角架终于派上用场，棠总是主动要拍合影，并且每次他都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新艳毛衣。湘西行始，他一直都说白带那么多漂亮衣服了，都没机会亮相，这一次终于可以臭美了。我暗笑，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也被我同化至此。

游览即将结束，李大爷说我给你们表演个节目。我拍掌响应，以为不过是吹笛唱歌吧，谁知他双手支在大石上，一使力便斜斜地把身子笔直地撑了起来，全身的重量都在双手之上。啊，这大爷我刚还问了，已经快七十了呀。恐怕一个壮小伙子也完成不了这样的动作。棠不服，也去试，撑是撑起来，可脸红脖子粗的，双腿弯曲，总是不能伸直，即使这样，也维持不了几秒钟便败下阵来。

我真心地鼓掌赞美，也没多想，便往前走，李大爷还是那样笑嘻嘻的，说上次有个北京的客人看了他的表演给了他一百呢，我啊的一下，这才明白。眼看得那对北京夫妻的向导在另一块石旁来了个直挺挺的倒立，身体并不依仗任何支撑，以头柱地，相当了得。

往外走，悄悄地扯了棠衣角，告诉他多给大爷点钱，棠点头。

路边巨石上有当地人以镰刀割松枝，些许叹惜，不知这算不算破坏。记得在景区内“下火海”那里有几株高可参天的巨松，很古老的样子，却披着一身灰白衣，象霜打一般，原以为是某种奇特品种，大爷却说那是人们剥了它的树皮，它已经死了。不知怎么，又突然想起刚进来时看到的正在奋力挖掘的挖土机。红土掩埋下不知还有多少奇石，也许有一天它们全部被挖掘出来，被更多的世人所知所赏，但再也保持不了其原生原态的美丽；

简陋台阶，绿草招摇，忽然一低头，发现一簇蘑菇，惊喜地唤棠来拍照。身后追来一位当地的大娘，急急地摆手，说不能吃不能吃。搞懂了她的意思，心里真是十分感激，连连解释，只是拍照，不是要吃它。这里的人，那么淳朴，那么可爱。令人心暖。

回到车场，时大哥给了向导费，棠又偷偷地塞给了大爷五块钱。我心里居然有些抱歉，说大爷，我们能力实在有限，给得不多，祝愿你以后多遇到些有钱人吧。大爷看出我的真诚，满面笑意，说姑娘，我给你唱个送别歌吧，然后他便站在当地唱起来，嗓音并不美，歌词也听不清楚，我只听懂一句什么祝愿你们一路顺风平安回家乡，心里感激，鼻子也酸了。

车子驶出去，已经是傍晚四点。司机笑问如何，我和棠笑咧了嘴，没有他意料中的失望，倒是感觉别有收获，心情非同一般地愉悦呢。

照片：

1、一片绿绒毯。远远的，看见红石林三个大字，红漆斑驳，而石峰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