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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作为中医药在海外重要的名片，越来越受到认可，不仅仅因为它肯定的疗效，还与中医在海外的努力拼搏有关。《美国针灸热》一书作者李永明博士就是这些奋斗在海外的中医师的其中之一，而约瑟芬奶奶就是他的一位重要患者。约瑟芬奶奶接受中医针灸治疗40年，且是唯一一位有详细病例记录的案例，为针灸疗效提供了有说服力的证据。本文是李永明博士写于约瑟芬奶奶去世后，纪念这位与针灸有着不解情缘的奶奶。 【近日《纪录中医》发了一篇2016年采访我的文章专访李永明 | 昔日美国针灸热已过，今朝中医科研当自强，其中有位传奇的患者，本文就是关于她的故事】 修女奶奶约瑟芬（Sister Josephine Ciccarello, 1928-2017）于6月18日走了，弥撒在新泽西Walsh别墅的天主教堂中举行。在众多送行的人中，我作为一名针灸医生出现似乎有点奇怪。几乎毎一位约瑟芬的教友、朋友及亲属在同我握手时都特别提及听说过约瑟芬的针灸故事，十分荣幸能见到我，感谢针灸对约瑟芬的帮助。 约瑟芬女士是一名传奇的针灸患者，她是我所知道的，唯一有完整病历记录，连续不间断地接受针灸治疗达41年的患者。更传奇的是，早年为她提供针灸治疗的两位针灸医师已经相继离世和退休，而我仅是她最后十年的针灸医生。
约瑟芬于40多岁开始患风湿性关节炎，有多个关节肿大变型，常年关节疼痛和行动不便，后来又得过2次癌症，2次髋骨骨折及多种其它疾患。除了接受各种必须的西医专科治疗以外，她唯一连续不断接受的就是每周或每两周一次的针灸治疗。即便是因大病或手术住院，她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针灸医生。用她自己的话讲，'如果不是因为针灸治疗，我可能早就要坐在轮椅上了'。 ▲李永明博士为约瑟芬奶奶针灸 约瑟芬是位十分乐观、虔诚、和蔼可亲的老人，每次来诊都要给我带来几个苹果，还偶尔劝我不要工作的太累。面对疾病，她从不言弃，她相信医生，相信自己的自愈能力，认为针灸是治疗她的各种疼痛的最佳疗法。她说：'上帝祝福中国人，感谢针灸的发明人，为这么多人解除了痛苦。'
作为修女，约瑟芬的生活同富裕没有任何瓜葛。据说，她每月只有几十元的零花钱，因此，她的针灸师们只收她很少的治疗费，费用由教会养老院支付。显然，她对针灸的需求是真实的，效果也非常显著。她常说：'每次来针灸，我都要拖着双腿进来，针灸完后，感觉像一只蝴蝶。' 她的修女身份和多年的教师职业生涯使她的针灸故事可信度很高。 约瑟芬出生于一个意大利移民家庭，有兄弟姐妹16人，至今健在的还有3人，其中一位是比她长一岁的姐姐，另两位弟弟要小她10多岁。很多人都说，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的多，身材苗条，走路灵活。她的健康和长寿是否同持续针灸有关？我们可以猜想。 ▲约瑟芬奶奶的日常生活 今年4月，我接到养老院主任的电话，说约瑟芬因摔倒后骨折，住院手术，出院后多脏器衰竭，状态不好。我赶到养老院去看望她，并破例地做了一次'出诊针灸'，临别时，她还在床上举手向我'送吻'。据后来的报告，她针灸后精神状态明显好转，食欲增加，在卧床几个月后又坐到了椅子上，并告诉主任她还想继续针灸。两个月后约瑟芬去世，正好刚度过她的89岁生日。
约瑟芬是一位十分难得的针灸患者，她曾把自己的针灸经历写给我，同意供研究参考。中国'千年国医'纪录片摄制组还曾来美国采访过她一整天，可惜她还没能见到计划在央视播出的'千年国医·针灸篇'。 作为这样一位患者的针灸师，我感觉十分荣幸，这个缘分也为我研究针灸的原理和美国针灸的历史提供了难得的素材。 约瑟芬于1976年开始她的针灸治疗，几乎与当地针灸合法化同步，所以称她为'美国针灸史的见证患者'应该当之无愧。其实，这样的患者在美国并不罕见，有很多患者常年接受针灸治疗，只是有些人因换医生或搬家，不一定有完整的医疗记录。相比之下，这种患者在中国却极其罕见。究其原因，这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学术问题。 我常想，针灸到底能为约瑟芬这样的患者提供什么？是relief 还是believe？（是解除痛苦还是信仰所致？）根据现有的科学研究证据，我更愿意相信两者皆有。
针灸是最古老的医术之一，即神奇又深奥。其实，世间最难懂的还是生命，针灸术的神奇是因为人体对针刺反应的复杂性，而不仅仅是因为针刺的技巧。 为约瑟芬祈祷的牧师说，像她这样终生为主服务的人是一定会进入天堂见到上帝的，而我很想悄悄地问一下，她会在那里见到她的针灸医生吗？  【写在《纪录中医》昔日美国针灸热已过，今朝中医科研当自强之后】 其实，美国针灸热及持续发展的真正推手是广大患者，没有她们的需求、反馈、支持及买单，哪有海外针灸的今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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