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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烁（272-349），别称卫夫人，晋代著名书法家，“书圣”王羲之少年时曾从卫夫人学书，卫夫人称得上是王羲之的启蒙老师。卫夫人的主要书法及理论代表作有《笔阵图》、《卫氏和南帖》等。 《笔阵图》的内容非常的丰富，在书法美学本质、“笔”与“意”的关系、书法笔画的研究、书法筋骨笔力的讨论、以及品鉴和教育的意义上，都有讨论。其中对于书法创作中“意”与“笔”的关系讨论，一直是书法美学思想中值得讨论的重要议题。 《卫夫人<笔阵图>》和《王右军题<笔阵图>后》这两篇文章，均载于《法书要录》，是为传授书法技巧而写的著作，对于它们的内容、作者、成书时间，学界仍有怀疑，但其记录了早期人们关于书写技法的观点，并且中国书画理论中，著名的“意在笔前”之说，最早也见于《卫夫人<笔阵图>》一文中，在后世影响极大，因此更应对这两篇文章予以重视。[1] 一、“意在笔前”的提出 卫夫人《笔阵图》有云“有心急而执笔缓者，有心缓而执笔急者。若执笔近而不能紧者，心手不齐，意后笔前者败；若执笔远而急，意前笔后者胜。”《笔阵图》是卫夫人从事书法艺术实践的理论心得，其中把“意前笔后者胜”这一观点单独强调列出，可以见得这个方法在书法学习上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王羲之《题卫夫人〈笔阵图〉后》中也有强调：“夫欲书者，先乾研墨，凝神静思，预想字形大小、偃仰、平直、振动，令筋脉相连，意在笔前，然后作字。” 二、“意”的理解与辨析 关于“意”的具体理解，也有很多不同的解释。 在不同的语境所指，大概有这样一些用法，“意思”之“意”，《易・系辞上》：“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意境”之“意”，指具体生活画面描写中所蕴含的情感。“意”即“主题”这种用法最多。最后是，“意”指意旨间架。[2] 也有人认为，“意在笔先”在创作中是“意”对技术性问题的控制，这种理解虽然有一定的局限性，但也值得思考。 陈振濂先生在这个问题上，也提出了相关说法。他认为，将这种思维看做一种创作前的思想活动，更接近于现代人的思维，而在重视技巧的时代，它更有可能指向“法度”，依此便得出了“意在笔先”之“意”，是指基本法则技巧，和立足于其上的创作构思，它意味着当时法度的确立。这里有一个现象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在书法史上认为法度的建立和完备的时代是在唐代，所以就有了《笔阵图》为唐人托伪的说法，但是根据前文提到的王羲之那一段似有渊源的文字，我们或可以先将其系于卫夫人之下。 另外，从“书画同源”的角度来看，“意在笔先”的“意”不是指形象，也不是指思想，而是指一种内化的与思想相结合的形象。所以，必须把形象在内心完全酝酿成熟，具体形象宛然如见，再行落笔。由于形象已然完备，所以画出来的形象一定是自然流露的整体。这虽然是就绘画而论的，但是因为书画二者本是同源，道理也就相通了。 但是笔者认为，这个“意”，并不是一个单独意义的辨析。此之“意”，是为构思立意之解，它包括了意思、意境、意义、技法掌控、有意味的形象等丰富的概念，甚至还包括，预先考虑到在书法作品完成后，在“成教化，助人伦”――对于欣赏者的影响和感化这一层面的作用。这个“意”不仅仅包括一些形象的思考，更多还有一种内在的意涵在里面，决定了书者通过笔墨文字要传达的更深层次的内容。 三、“意在笔先”在实际创作中的运用 画画有“胸有成竹”之说；写文章有“打腹稿”之说；下棋有“算步”之说，但无论是何构思，但在实际创作时总会有“计划赶不上变化”情况，这就要求我们必须随机应变，不时做出调整，这些调整有时会出人意料的效果，就像我们常说的“神来之笔”。 这种自我调整的能力，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正在创作中的人，往往创作的冲动大于理性的思考，等作品完成冷却之后就会发现各种问题。前文所提及王羲之的那段话就是说，在展纸磨墨的时候，就要对将要书写的内容有所规划构想，根据所要书写的文字内容，来考虑具体的章法、笔法、结字、墨法等造形因素，否则，一提笔，一落墨，就无暇顾及了。最后一句，“意在笔先，然后作字。”是一种递进，而不是前几项的总结。 意在笔先，是一个理性的过程，它可以适当弥补创作当中理性的失控，强调意在笔先，也并非否定在书法创作中的偶然性，有时候作品的最后面貌给人的感受和预先构想的并不完全相同，在创作过程当中总会有不同的跃动。但是无论如何，任何出色的创作者，在挥洒之初头脑中绝不是一片空白――“意”总是存在的，只是“意”的具体程度不同罢了。 所以，从最开始的强调对笔法、结字等的“意”而到最后给予人心思考的“意”，是一个需要积累的漫长过程，实际上要真做到意在笔先，除非刻苦且有心实践，无路可走。（作者单位：湖南科技大学） 参考文献： [1] 中田勇次郎.中国书法理论史[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87：13，21. [2] 罗建军.“意在笔先”、“意随笔生”与“主题先行”[J].黄石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3年04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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