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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毛慧斌 摄影/钟小龙 俯视人间，众生如蝼蚁般苟且。仰观宇宙，星星是那般清亮。半轮孤月悬在上空，偷偷地窥视人间，把爱洒向人间。而我不动声色的默视，呼吸着日月精华，星辰璀璨，涌动着难以言语的感动。 你说，我是谁？咱家是一株小草，一株开在22层的无名小草。细长而高且瘦，我叫默默，默默的来，默默地走，了无痕迹。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呢？容我想想，似乎一出生我的脑海就盘旋这两字，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名字的由来大概如此。我的出生也是一件有趣的事。不信，你听我细细道来。“水，水···”我的喉咙无意识的呻吟，当时我气若游丝，命悬一线，浑身枯萎，焦渴难耐。可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过往的行人都无视我的呐喊，当我意识模糊，感觉即将圆满，荣登极乐的时候，不幸的是，不知哪来的倾盆大雨，恰巧救了咱家，我可生气了，可生气有用吗?既然上天垂怜，不如暂且活着试试，说不定有一番际遇也未可知，于是我决定活下来。 主人嘛，就是一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说起他的呆就是三天三夜也述说不尽。主人何许人也？本地土著而已，一个正在攻读汉语言文学的博士，前不久在研究诗歌，每逢早上照例在抑扬顿挫的朗诵诗歌，人来人往依然面不改色，依然如故，有时上厕所也带着，做公交也带着。一动不动的更显愚笨，每逢周末，图书馆呆坐一整天，尽看些莫名其妙的书，搞的我一头雾水。还有一次吧，主人请一些奇形怪状的人回家，说一些叽里咕噜的话，忽然有人打通电话，便丢下伙伴一直到晚上才回家。据说是为了某一孤本，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冬去春来，我已感到生命的气息。时晴时雨，时雾时霁，冰雪开始消融，厚重的大地诉说着无言的博大，各种气息纷至沓来。前方，一株未冒尖的同类，开始向上挣扎，一种破土而出的意念，攫然。已冒尖的，露水在叶片上聚集，滚动，压弯了叶，跌落地上，摔成万道金光。不远处蜂飞蝶舞绕着不知名的花，忽上忽上。不知名的花安详的盛放，不胜娇羞的垂着头，两弘秋水似的双眼惹得你流连忘返。不远处，往前走，忽然一大片森林耸立眼前。有墨绿的，苍绿的，翠绿的，嫩绿的，一股脑的往我眼睛堆叠着，颜色鲜明。偷来的一缕光线，更显无穷生机。高矮不一，错落有致，倍添一番风韵。翻过这座山，那些冷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条小溪缓缓，浅浅的流着。不言不语，只有与岩石相遇才发出微语，那微语在这人声俱寂里独具清幽。也许是与生俱来爱水的缘故，看见此等美景，便情不自禁用手去触摸，冷冽的。自然而然的掬一捧来喝，甘甜可口，沁入心脾。偶尔有花顺着溪流而下，曲曲折折，不停旋转。我想我的人生也是如此，曲折多过平坦，磨难多过幸福。忽然一阵鸟啼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侧耳倾听，似在述说无穷的哀怨，啼血般凄厉，一声声不断，扰得我心里莫名的烦忧，仔细寻找，却又不辨方位。然而只是在歪斜的电线杆上看到一群小鸟，二三四个，就这样你贴贴我，我推推你或者不经意的剥啄一片万年青。不时互相缠绕着，亲昵着。于是，世界就全在这里了，世界就全在这里了，如此婉转，如此嘹亮与真切。兄妹，情侣?我虽然不懂鸟语，但我确信这应该是情侣！鸟类都这么恩爱，何况是人呢？ 这时咱家终于忍不住了，前面的夸赞在真理面前显得何等渺小。人类最是愚蠢，说什么情情爱爱，不过是生理本能和互为利益罢了。曾经许诺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可是海会枯，石会烂，沧海也会变桑田。说什么天长地久，在咱家看来也不过是一时的心直口快。人类始终在变，变化的过程中难免受外界的诱惑。即便结合在一起，双方的智慧有限，而生活是卑微的，人性是贪婪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谁也不能确保从一而终，即使从一而终也未必是幸福的。太多不可预知的祸患虎视眈眈在未来的道路上埋伏着。咱家可是天下第一草，为甚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人类就是想不明白呢？咱家百思不得其解，忘了说一句，为什么我知道主人的行踪？因为我能联结所有的草类，自然我就了解主人飘忽不定的行踪。 今天是周六，不用想主人肯定去图书馆。果然，不过今天倒是让我惊讶，与往日不同。往日都是在看书，做笔记。而今日倒是在写些什么，不时苦思冥想，仰望星空，扶手托腮。哇塞，图书馆好多人，还不到九点，馆前就排满了两条长龙。一开馆，顿时涌了进去，不到10点半，到处都是人海，或站或立。不过在这之前，请允许我小小的发表下一己之见。 古代的神因为全知全能而备受推崇。古代的人类一无所知，对于未知的事，总以为是神的意旨，加上神话的推波助澜。但是直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依然戴着全知全能的面具。凡夫俗子以为全知全能的，有时候恰恰是无知无能的。从古至今，能够道明此等悖论的，唯有本草一个，一想到这里，虚荣心就得到大大的满足。我都说了，自己不是一只简单的草嘛！所以借此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讲讲不能小看草的理由，给你们高傲的人类好好上一课。 据《圣经》在一个伊甸园中亚当和夏娃的结合才有了人类。人类出自神的手笔。 关于人类的问题,从人类进化来看，是一件非常玄妙而又不可思议。大千世界，从来没有一模一样的面容，你不得不佩服神的无所不能。没有一定的想象力，不肯能创作如此丰富的变化。即使是一代名师，绞尽脑汁画出来也不会超过20种。因此，我们必须要慨叹神的手段高超，称为全知全能也不为过。人类大概是因为这点，对神多怀有敬畏之心吧。 的确，从人类的视角来看，非常可畏。同一件事，从草的视角来看，却恰好解释了神的无能，并且可以断定，神的能力绝对不会比人类高超。 虽说神创造了千人千面，但我们都不清楚过程如何。还是打算把所有的东西都做成一模一样，谁知事与愿违，越来越乱，从而失去掌控。因为人类的面孔，既可以看成神成功的纪念，也能够被当做失败的印记。 可以誉为全能，也可以誉为无能。 依我观察，大部分都是为了考公务员。书中用五颜六色的笔划分重点，认真的用功。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提升自我，当然提升自我也有主动的或被迫的。一种为兴趣，一种为职业。但在我看来，大部分人读书，依然是无效的。读书不做笔记，泛泛而看，徒劳无益。古语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如果你是过目成诵，一目十行的天才则另当别论。曾经有一刻甲问乙：“你为什么考公务员？”乙说:”世道艰难，失业率高居不下，好工作不太好找。我曾经也找了好几份工作，不是销售就是服务员。我主要看中还是福利和保障。”乙说;”那你呢?”甲说：“自己家里条件不错，也是看中福利和保障.” 咱家掐指一算，坏了。这两位痴儿，你何苦太执着。须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98年下岗潮仍历历在目，吃大锅饭也会失业的。而且这场经济危机会持续10年左右，一年比一年糟糕，到时候失业率更加惨不忍睹。贫富差距极其严重，无钱消费。企业倒闭潮，员工下岗潮，资金都集中在银行，富人，国家手里，人民手里没钱，资金不流通。这样形成一个恶性循环，这也是为什么屌丝经济盛行的缘故，大家手里都没钱。劣币驱逐良币，这也是天朝盛行造假之缘故，由此可以看出电商不过是虚假繁荣所衍伸出来的泡沫。 随着时间的消逝，主人日渐苍老，而我也逐渐长大。有时主人也常邀三五好友，做客家中。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诗歌上的探讨，散文技巧的面面观，把酒言欢，纵论宇内。时而微言大义，剖析社会的种种弊病，忧其忧，劳其劳;时而臧否人物，畅叙他的政策，真是步步惊心；时而鬼话连篇，词不达意。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儒释道，幼儿教育，性教育，经史子集无所不谈。思维的碰撞，言词机锋所产生的火花，越辩越明。有时也不尽然。可惜来家中的好友越来越少，因疾病而逝的不在少数，因意外而死也不在少数，因人生不满而自杀也不在少数，因挣扎在贫困底层不可计数。我的身体也日渐佝偻，步履渐蹒跚，视力和记忆也日渐模糊，一切都已然不同。 想想陪伴主人四十余载，往事蓦然浮现心头，不堪回首。草木无情，花鸟有情。看似无情，实则有情，多情却被无情恼。草木岂能无情！只因不懂，所以无情。此刻的心情正如”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四十余年的陪伴，我自然有一点点的发言权。纵观主人的一生，人类依然是蠢钝无知。无聊和痛苦占据人类的大部分时光。人的一生何其短暂，除了睡眠，穿脱之间，社交之时，真正可用的时间所剩无多。荒谬和无知统治整个人类，人类依旧死不悔改，热衷于社交。为何如此热衷？由于思想的贫乏，智力的平庸。所以人类热衷与人交往，喜欢迁就别人。人类要么选择孤独，要么选择庸俗，此外别无选择。然而大部分人先天受限蒙昧无知，肆无忌惮地挥洒青春。 生命开始时，我们面对的是漫长的未来。但生命即将结束时，我们的回忆是极为短暂的过去。而生命开始这段路程极为重要，这将决定你未来的高度。与主人相遇就是一段缘分，有因必有果。而无论缘深缘浅，缘起缘灭，皆已成为过去。 2016-3-27 落笔于天一阁 原创作品 授权发布（公众号转载须授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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