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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季第一集，只是大多数人命运的又一个开始与延续：北境在攘外安内，君临在招募舰队，龙石岛终于迎来了龙。有人发现了罪孽（猎狗看到了被自己夺走食物的父女死去了）。有人发现了希望（萨姆在学城参研历史）。 只有一段故事在慢慢地，慢慢地结局。 艾莉亚-斯塔克，在孪河城复仇，杀了弗雷家所有人。 上一季结尾，见缝插针地，安排了孪河城。 艾利亚在布拉佛斯经历了那么多后，复仇手到擒来。 这段有人说短，不过瘾，我却觉得妙极了。 如果还要描述艾利亚如何千难万险，辜负了贾坤的栽培，以及师姐那张带血面皮。 就是这么不动声色，肘腋之间出手，那么温柔地笑着，在老弗雷脖子上一下子。 稳准狠，不废话，不拖沓。多好。 这一季开始，继续。用易容术与毒酒，一次干掉了整个弗雷家。在所有的故事里，她是最完美的一个凶手：干净。狠辣。准确。像复仇女神似的。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在故事开始时，艾莉亚想当个剑客。她将雪诺给她的缝衣针剑当做至宝。她甚至想过戳姐姐珊莎。父亲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于是为她找了个剑客做老师。 那时她想做个剑客。她一直没太放弃这个梦想，还招致了猎狗的嘲笑。 因为巧合，每次她总能赶上某个亲人的死亡（在君临，几乎目睹父亲的死；在孪河城，恰好赶上红色婚礼），但从没亲自见过亲人死去。这期间，她开始杀人了。杀了记事本，杀了“甜嘴”拉夫。在剧里还杀了马林·特兰。 那时她记得一切。她著名的睡前背诵死亡名单，永志不忘。但有一个细节是：在猎狗重伤后，她没杀猎狗。也是从那开始，她去了布拉佛斯，学习当无面人。或曰，从那时起，她不再提起当剑客的事，改当刺客了。 第六季结尾，经历了残忍的学习，盲目过又复明过，自称过一个女孩忘却过名字、藏匿过缝衣针的她，最后又找回了缝衣针，并且告诉贾坤，“我是艾莉亚-斯塔克。” 黑白之院的学习与调教希望她成为遗忘一切的冰，但她的内心依然有火，有记忆，有缝衣针。这是她临走时，贾坤微笑的原因：这种方式很奇怪，但他以这种方式报了恩。 艾莉亚·斯塔克是一个完美的无面人刺客，技艺与心态如冰一般冷澈，但她没有忘记，她的记忆里有血与火。她放弃了某些幻想——比如成为剑客——而直达主题。 史塔克家的孩子们，多少都放弃了自己曾经的理想，成长了。珊莎曾想当个好妻子、好王后，现在成了一个智谋家。布兰曾想翻越城垛玩耍无忌，现在已经永远动弹不得，却又可以去任何地方。雪诺曾经只想当个好守夜人，现在因缘巧合成了北境之王。 但他们各自保全着彼此，也有更大的历史使命在身。 艾莉亚-史塔克却是，做着一个史塔克最该做的事情：她曾想做个剑客，现在她不想做剑客了。她不负载北境、王国、抵抗异鬼之类传奇职责，她只是要为死者复仇。所有人的漫长结局里，她的最早上演。 在杀死老弗雷时，她眉目不动，嘴角略勾。她并不真表现得多快乐，只是表现出满意。在她杀死整个弗雷家族，精确地放过其中一位女性，请她转达“北境铭记”时，也并不得意。她穿越死亡的人群，就像复仇女神似的确认自己的成果似的。 《倚天屠龙记》中，殷素素对张无忌道：“你别心急报仇，要慢慢的等着，只是一个也别放过。”那时，张无忌本可成长为一个复仇天使，但最后，他的忠恕之心，让他成了个好人。范遥所谓“教主虽好，只是婆婆妈妈，未免美中不足”。艾莉亚却是，一个一个地，一个一个地。她一点都不急，只是默默地背着，最后，一个都不放过。 “乔弗里、瑟曦、瓦尔德·弗雷、马林·特兰……” 她日日夜夜背诵着的这一切，从一个小姑娘的诅咒，慢慢变成了真正的死亡预言。这是这个故事迄今，最励志的一段。 “要慢慢的等着，只是一个也别放过。” 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些，她只是在这样做着，而已。复仇女神走得很慢，但最后，总会到来的。 从整个北境的角度上，雪诺和布兰的任务意义更大。但从情感角度，艾莉亚才是最动人的。政治正确地说，世界需要雪诺这样的宽容与大爱无疆。但从私心角度，看着史塔克家一路的死亡，我们需要的是艾莉亚这种黑暗残忍的甜蜜。某种程度上，从第一季结尾到红色婚礼以来，促使我们追着这一切的，主要是她：她的铭记，她的成长，以及她的复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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