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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代究竟有沒有契丹文字的年号钱？近年已发现的契丹大小字的年号钱是否是行用钱？目前已发现多少种契丹文年号钱？笔者的几点假设。以上的题目是本文要考证的内容，把它们写在文前的目的，是想让读者事前了解笔者要议论的主要问题，以便及早调动头脑中的有关信息对本文论点予以评说、斧正。 辽代有契丹文，现在已无疑义。契丹大小字都创制于什么时间？《辽史》说大字始制于神册五年正月，颁行于九月；小字没说创制时间，只说迭刺随回鹘使二旬，能习其言与书，因制契丹小字，数少而该贯。有专家推测，契丹小字创制于天赞四、五年时。泉界、史学界一般也认为契丹大小字创于这个时间。当然，也有个别人，如笔者，根据出土及传世契丹文钱币实物，固执地认为契丹大字创始于晋至南北朝，形成于大贺氏晚期，契丹耶律帝国成立，整理颁行于神册年间；契丹小字创始于契丹为回鹘奉国时期，形成于契丹为回鹘奉国末期，契丹耶律帝国成立，由迭刺整理颁行于太祖元年。 关于辽代是否铸有契丹文字年号钱？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国钱币界曾进行了一次长达数年的大讨论，因未见契丹文年号钱钱币实物，所以，当时所有历史学家、文字学家、钱币学家都断然认定契丹文字只用于契丹人中的刻碑记功、墓志、符牌、著诸部乡里之名以及写诗译书等，是一种使用范围甚窄的文字。它缺少社会基础和群众基础，所以不可能用作流通钱币的文字。契丹字的创制和使用情况决定了铸有契丹字的钱币只能是压胜钱，而不可能是行用钱。 十年过去，进入廿一世纪，陆续出土的大量契丹文钱彻底颠覆了这些专家学者的主观臆说，以无可辨驳的事实证明这些专家学者论断是多么可笑与幼稚。这些出土的契丹文钱币，不仅有契丹小字钱，而且契丹大字钱；不仅压胜钱，而且有行用钱；不仅有非年号钱，而且有年号钱。数量虽不太多，但也非都是孤品。品种确实不少，但每种数量绝罕。 联想到契丹大字“千秋万岁”钱的认定，契丹大字“天朝万岁”五等钱的发现。现在可以言之凿凿地说，契丹文在契丹不仅不是一种使用范围甚窄的文字，而是一种使用范围广泛，有着广博的社会与群众基础，和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文字。用契丹大字铸造的行用钱，在国内每天都在和百姓的柴米油盐打交道；在国外，人多博易得之。用契丹大小字铸造的年号钱，也同样在国内外贸易中发挥着重要媒介作用。这从契丹无论铜铁钱，还是金银钱，都有流通和自然磨损痕迹可见一斑。 最早发现的契丹文年号钱，是1990年在内蒙古乌兰察布盟商都县大拉子乡发见的契丹大字铜钱。钱径42毫米，穿径15毫米，厚3毫米，重27克。形制雄浑厚重，背穿微决。钱文四字，内蒙古大学已故陈乃雄教授认定为契丹大字，乌兰察布盟钱币学会的于颖辉先生把钱文译为契丹大字“天显通宝”。其实，这枚钱的钱文应不是神册五年后的契丹大字，而是其之前的，没经整理的契丹大字“胡书”。因为神册五年后的契丹大字，再不见该钱穿上穿右这种镂空图画似文字笔划。所以，该钱文译为“天显通宝”，错误是显而见的。本文附图中有契丹太祖时期铸造的没有译出钱文的契丹大字钱一对，请大家对照一下，即可明瞭。 目前，可释读的契丹文年号钱，都是契丹小字钱。已发现最早的契丹小字年号钱是辽景宗的“保宁通宝”，最晚的是天祚帝的“天庆通宝”。加上背饰不同，应共有十六个年号二十几个品种。本文中展示的仅是笔者所亲见亲藏的八个年号十个品种，应占全部契丹小字年号钱的二分之一左右。笔者诚挚地祈盼另一半契丹小字年号钱能早日全部面世，以慰当世泉友。 笔者所亲见亲藏的八个年号十个品种为：“保宁通宝”，“太平元宝”，“清宁通宝”，“清宁通宝背上京”，“咸雍通宝”，“大康通宝”，“寿隆通宝”，“寿昌通宝”，“寿昌通宝背皇”，“天庆通宝”。按道理还应有但笔者尚未见到的年号品种：“乾亨通宝”，“统和元宝”，“开泰元宝”，“景福通宝”，“重熙通宝”，“大安元宝”，“乾统元宝”，“保大元宝”。 为什么景宗的“保宁通宝”是最早的契丹小字年号钱呢？这要从景宗时期的契丹经济状况说起。自穆宗十几年停止战争“无为而冶”的休养生息，契丹的生产发展迅速，国内市场及和周边国家的贸易更加活跃。旧有的国家行用钱“千秋万岁”因多被百姓当作圣物沉淀收藏，而仿制进口的唐五代旧钱用于国内贸易尚嫌不足，更无能力去西亚中亚去进行贸景。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始开铸契丹小字年号新钱用于西中亚贸易，并铸乾亨对读年号铜钱投入流通。《辽史食货志》对这个时期的铸币情况是这样记载的：“景宗以旧钱不足于用，始铸乾亨新钱，钱用流布。”因契丹小字年号新钱在保宁初即已铸制，故食货志没有提及，但两者始铸原因是相同的。在保宁以前契丹文只用于铸造政治教化、祭祀、赏赐等钱，即没有用于铸年号铜钱。因为占人口三分之二以上的汉人契丹文字的普及还不令人满意，而到了保宁时契丹大小字的教育才有了长足进步。故而才开始铸契丹文年号钱。 笔者所见的目前已发现的契丹文年号钱有如下特点：1、只有大钱不见小钱，说明它们只是对国内行用钱母子相权制的一个补充措施，而不是主要货币。2、只见金银钱不见铜钱，说明它们主要任务是对西中亚大宗贸易。3、每个年号只见一种宝钱，不象汉文年号铜钱元通宝双铸。以上特点决定了契丹文年号钱大宗贸易媒介，辅助铜钱行用的特殊性质，这是契丹货币研究者不可忽视的重要课题。 契丹文年号钱因为存世罕少受到收藏者的喜爱，但因其贵金属材质又使一般收藏者怯步。所以，目前存世的契丹文年号钱，只存在于少数几个实力雄厚的大收藏家手中。难得郭氏兄弟慷慨展示如此多的契丹文年号钱，让我们有机会领略她们的丰彩，知道世间还有如此惊艳的钱币尤物。不能不由衷地感谢郭氏兄弟，再次谢谢他们。 裴元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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