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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字耸肩弧足空首布考 日前，老友浦东先生发来一枚形制特殊的空首布，要我考释。说实在的，先秦货币上世纪           九十年代我还真研究过一段时间，敝藏中先秦刀、布、圜钱，虽不太丰富，大路货也算基本收全。可是在我迷上辽金钱币，先秦钱币再也没碰过，以前学得点滴先秦钱币知识已忘得所剩无几了。今天老友殷殷嘱托，盛情难却，只好硬着头皮上阵，错谬之处请老友莫见笑，仅供老友参考而已。 浦东先生告诉笔者，他收藏的这枚空首布，与所能见到的泉谱中，春秋战国时期的平肩弧足空首布，斜肩弧足空首布，耸肩尖足空首布等都不相同。特别与众不同的是，该空首布小耸肩，小束腰，弧足，右边中间有一个不识古汉字，也许是地名或国名。（见图1-3）浦东先生还告诉笔者，曾在华光谱编著《中国古钱大集》甲本第8页上，见到该币及其这个字，其解读为“吉”，只是谱上的形制为平肩弧足，不耸肩，不束腰。 笔者隐约觉得这枚布应是空首布中的一个新品种。为慎重起见，我查阅了陈初生编纂《金文常用字典》，李乐毅著《汉字演变字典》，高明、涂白奎编著《古文字类编》等书，发现布上之字不是“吉”字而是“古”字。连《中国古钱大集》甲本第8页上的空首布字，也不是“吉”字而是“古”字。《说文解字》说“吉，善也。从士口。”吉字甲骨文，是神座（口）上立个隆重仪式上的礼器—圭，表示有喜庆的事。《易经》：“吉事有祥”。金文时圭演化成“士（句兵形）”。因口表示神座，所以士多在口上，即使有士之竖插到口内的，士的两横亦在口外。出土的大量青铜器证实了这一点。（参见图5、7、10、11） 再看“古”字 。《说文解字》说：“古，故也。从十口。识前言者也。”古上部是盾形，表示战争；下面是口形，表示讲述。合起来就是追述过去年代的战争。本义是“古代”。《墙盘》：“曰古文王”。为什么古字下面有的口中有一小横呢？因为金文有的十下从甘字，多了个舌头。甘和口都是讲述的意思，金文中两字互通。出土的青铜器上的“古”字与“吉”字亦明显不同。（参见图4、6、8、9）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知道了“吉”字与“古”的根本区别，即“吉”下口为神座，只能从口从日（引申为祭祀之时），士只能在口或日之上。而“古”下口为嘴、为有舌之口，所以十可从口出、甘（有舌之口）出。两字区别显而易见。浦东先生布上字，十下口明显是“有舌之口”，“甘”字，而不是“日”字。所以这个字是“古”字，不是“吉”字。同理，华光谱编著《中国古钱大集》甲本第8页上空首布的字，也不是“吉”字，而是“古”字。因为十字联的是“有舌之口”，“甘”字，而不是土字塞进没上嘴唇的“有舌之口”，“甘”字中。 丁福保《古钱大辞典》601、602图载有两枚“古”字平肩弧足空首布，一枚正书、一枚倒书。633、634、635图有三枚“吉”字平肩弧足空首布，华光谱编著《中国古钱大集》甲本第8页上空首布应即取自《古钱大辞典》633图。633、634、635图，按当今对金文的释读，它们均应该释为“古”字而不是“吉”。据《钱汇》载，当时就有人把它们释为“古”字。以笔者思量，将浦东先生钱和它们三枚钱，都释为“古”字更比较贴切一些，因为在圜钱中亦有“古”字钱（参见图12），这是丁福保《历代古钱图说》87页左上图，“吉（实为'古’字）”字圜钱。笔者原亦收藏一枚“古”字圜钱，可惜不知放在何处了，暂无法提供图像。但以上资料，已经足以证明不同形状的“古”字钱，是前后承续，一脉相承的。“古”字应是春秋战国的一个地名或古国名（尚未查出在何地），在该地曾连续铸钱多年，从春秋早期一直铸到战国中期，应是春秋战国的一处重要铸钱之地。 耸肩布出现在春秋中晚期（公元前7-前5世纪）晋国及战国早期赵国。看浦东先生之布上与耸肩布类似，下与平肩弧足空首布相关，特别与出土河南靠近山西一带的“少曲市中”、“少曲市南”、“市中小货”、“弗釿”，的小耸肩、小束腰等特征相近。据此，可知浦东先生之布亦应是战国中期赵国之铸币。是一种上承耸肩布，下继平肩弧足空首布的，比较罕见的空首布。 通过这次对浦东先生“古”字耸肩束腰弧足空首布的考释，意外地发现了钱币界前人和时贤对古文字的考释并不一定准确的地方。它说明任何人都有疏漏和自己不精深的领域，难免在自己的作品留下可商榷或遗憾的地方，尽管这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地位，但对后人却是灾难性的。目前存世旧钱谱错讹至今没有纠正，还在以讹传讹，抄来抄去。这是值得我们警惕的事。因先秦货币研究放下时间较久，考释不一是正确，希望老浦东先生及各位方家批评指正。本考释仅供参考。 泉痴山人2012/2/13于京东 附图： 1、古字耸肩束腰弧足空首布面；2、古字耸肩束腰弧足空首布背；3、古字耸肩束腰弧足空首布放大图；4、《古文字类编》“古”字；5、《古文字类编》“吉”字；6、《汉字演变字典》“古”字；7、《汉字演变字典》“吉”字；8、《金文常用字典》“古”字1；9、《金文常用字典》“古”字2；10、《金文常用字典》“吉”字1；11、《金文常用字典》“吉”字2；12、《历代古钱图说》“古”字圜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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