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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武的故事:一篇文章让你全面了解顾炎武(4)

 liuhuirong 2017-07-27

第四节 读书治学


  顾炎武精力惊人,自少至老,无一刻离书。即使在离乱之中,“改容作商贾”(王蘧常《顾亭林诗集汇注·剪发》),流转北方,奔走旅途中,也从未中断过自己的学术研究工作。据说,他在“混迹同庸贩,甘心变姓名,寒依车下草,饥惨历中羹”(王蘧常顺亭林诗集汇注·旅中》)的情况下,完成了《唐韵正》这样的著作。顾炎武不惟主张读书,而且还提倡走出门户,到实践中去,反对内向的主观学问,提倡外向的务实学问。注重实地考察,把治学与救世济民结合起来,这是他治学的一大特色。他27岁就开始写《肇域志》,记全国“郡县沿革形势”,但未成书。他的重要著作《天下郡国利病书》也早在家读书时就积累材料,准备编写,但是只有在他遍游北国,亲历各地,“往来曲折一二三万里,所览书义得万余卷,爱成《肇域志》;也只有他“游览天下山川风土”,才能发现过去为《大下郡国利病书》所收集的材料,“又多往代之言,地势民风,与今不尽合”,因此能发现和纠正古人的许多错误。他作这两部书的目的,是“感四国之多虞,耻经生之寡术”,试图通过这两部书的纂辑,从中去探寻国贫民弱的根源所在,可见他的治学是和爱国救世联系在一起的。

  《天下都国利病书》不仅包含了丰富的自然地理知识,更主要的是书中大量纪录了明代的社会经济状况,以及明末清初的许多社会弊端,是一部典型的经世致用之作。他每到一处就进行实地调查,在山东游历了崂山以后,在其所著《劳山图忐序》中对崂山的来历作一番历史的考察,“其山高大深阶,旁薄二、三百里,以其僻在海隅,故人迹罕至,秦始皇登之,是必万人除道,百官扈从,千人拥挽,而后上也。五谷不生,环山之外,土皆疏脊,海滨斥卤,仅有鱼蛤,亦须其时,秦皇登之,必一郡供张,数县储待,四民废业,千里驿骚,而后上也,于是齐民苦之,而名之日劳山”,融自然、历史考察和社会凋查于一炉,足他的历史地理著作的特点。

  在山东,顾炎武还在各地详细地考察了当地的社会生活状况。如在峰县,当他看到这里景象十分荒凉,就寻求有关典忘记载,追本溯源,探其历史原因。经他考证,这里原有水田万顷,是鱼米之乡;并有冶铁、制陶等手丁业,素称富饶,只是到了明朝后期,政治腐败,水利不修,河道堵塞,冶铁制陶工业衰败,才变得荒凉穷困起来。这种对社会生活的实地调查,对顾炎武的经世致用治学观点无疑起了推动作用。

  顺治十五年(1658年)到顺治十七年(1660年),顾炎武又从山东至河北,出山海关至辽西,并几度至昌平谒十三陵。据记载,顾此行所到之地,“以二骡二马,载书自随”,边走边进行实地考察,过边塞亭障,遇到老兵退卒,以及熟悉当地地形的居民,“询其曲折”,向他们了解情况,“有与平日所闻不合,即发书对勘;或平原大野,则于鞍上默诵诸经注疏”(《清史稿》卷四八一),考察的结果,分别纳入他的《肇域志》、《天下郡国利病书》。《日知录》等大型专著之中。有时写成专题小册,如《昌平山水记》。《营平二州史事》、《京东考古录》。《山东考古录》等。

  康熙元年(662年)冬天,顾炎武开始了西北之行,游历了山西。河南、陕西等省的许多地方。除亲自考察了太行。中条。太华等名山以及黄河。汾水、泾水。渭水等大川的自然状况以外,他把主要精力放在对西北农业、手工业、盐铁、租赋、币制等社会经济的考察方面。据顾炎武自述,从45岁到63岁这段时间,“频年足迹所至,无三月之淹。友人赠以二马二骡装驮书卷……一年之中,半宿旅店”(《亭林文集·与潘次耕》)。他这段时间的著作大多成书于旅途中,治学的条件是相当艰苦的。他在以金石义字记)序》中对此有过很生动的描述:“比二十年间,周游大下,所至名山。巨镇。词庙、伽蓝之迹,无不寻求。登危峰,探窈壑,们落石,履荒律,代颓垣,番朽壤,其可读者,必手自抄录,得一文为前人所未见者,辄喜而不寐。”(《亭林文集》卷二)他曾告诉他的外甥徐元文说:“必有体国经野之心,而后可以登山临水;必有济世安民之识,而后叮以考古论今。”他考古研史,考察历代田赋、税役、郡县、钱法、港运、水利、兵制、科举等利弊沿革,都贯穿着经世致用的精神。敛华就实是他为学的最大特点。

  拜师访友,研讨学问,是他治学的又一特色。他说:“独学无友,则孤陋而难成。”(《亭林文集·与人书一》)在长期的游历生活中,顾炎武广交朋友,共同探讨学术,曾作《广师》篇云:“学究天人,确乎不拔,吾不如王寅旭;读书为己,探项洞微,吾不如杨雪臣;独精《三礼》,卓然经师,吾不如张稷若;萧然物外,自得天机,吾不如傅青主;坚苦力学,无师L而成,吾不如李中乳险阻备尝,下时屈伸,吾不如路安卿;博闻强记,群书之府,吾不如吴志伊;文章尔雅,宅心和厚,吾不如未锡色好学不倦,笃于朋友,若不如王山史;精心六书,信而好古,吾不如张力臣。”(引自《清史稿》卷四八一)同这些学者的交游,开阔了他的学术视野,使他在经学、史学、文字音韵等方面都得益许多。

  值得一提的是,游历山东时,在济南他结识了平生最重要的朋友张尔峻。张尔岐精通三礼,著有《仪礼郑注句读》、《周易说略》等书,顾炎武对他甚为推崇,视为自己的经学老师,在其代表作《日和录》的“丧礼”和“停丧”二条中,就采纳了张尔岐的说法。张去世,他写诗哀悼,“从此山东问三礼,康成家法竞谁传?”正因为顾炎武虚怀商榷,不自满假,所以他才能取长补短,学问日臻精湛,思想日趋成熟。完善。他和关中三友的交往,不仅以气节相砥砺,而且他们聚在一起争论哲学问题,切磋学问。关中三友之一的李颗,字中孚,陕西周至人,学者称“二曲先生”,他们相投合处是二人都坚持明遗民立场,不管如何威胁利诱,决不屈服,但他们的哲学思想体系相抵触,李中孚是陆王体系,顾炎武是程朱体系,顾主格物,通过格物达到致知,重点在于“博学于文”;李主致良知,光求于内,再及于外,重点在“悟”,对此他们有争论,但并不影响友谊。李因笃,号天生,陕西富平人,与顾的关系最密切,顾对他的评价非常高,以东汉大学者视之。李治古音韵,顾的《音学五书师不断插入“李因笃曰”,对他的意见是很看重的。关中三友的另一个人则是王弘撰,号山史,陕西华阴人,他和顾炎武一样标榜朱于学派,但他对王学也不是一味排斥,认为王阳明“致良知”三字“真得圣学真脉”,“有功于吾道不小”,这种态度对顾炎武不能不有所影响。王山史对金。石。书、画很有研究,精于鉴赏,富于收藏,顾炎《金石文字记》一书中经常插入“吾友王山史曰”字样。由上简略叙述可知,与当时一些著名学者的交往,对顾炎武成为一个全面的综合性的学者大有帮助。

  顾炎武治学态度严肃认真,对此当时人莫不交口称道。好友王山史在《山志·顾亭林》一文中说,顾炎武“四方出游,必以图书自随,手所抄录,皆作蝇头行楷,万字如一”,当他看到我们有时宴饮终日,总是皱起眉头,等客人走了以后,告诫说“可惜一日虚度矣”,他就是这样对自己严格要求和勤于治学。清代著名学者阮元看到《肇域志》的原稿以后,写道:“亭林生长离乱,奔走戎马,阅书数万卷,手不停录,看此部书稿,密行细书,没有一笔草书,对炎武这种治学精神,实在令人叹服。”的确如此,顾炎武在国破家亡之后,孤身一人,远离家乡,在旅途中。在马背上读书治学,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却写出了学术价值极高的不朽之作多种,实在让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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