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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 · 地才余小多(16)·未曾爱过谁

 青鸟文竹 2017-07-28

地才余小多(16)·未曾爱过谁

一个 · 焦冲 · · 打开原文

余小多失踪次日,朱之傲的母亲刘佳莉抵达了北京。本来才一得知噩耗,她就想回来,但过于突然和沉重的打击让她的血压瞬间升高,晕了过去。为此,医生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转危为安,之后她不得不休养几天,等到身体状况能够适应长途飞行后才启程。

朱之言的葬礼是在其母抵京后第二天举行的。人不少,除了朱之言的生前好友和生意上有来往的人,其余多是朱加希官场上结交的官商。作为死者家属,朱之傲一直站在灵台一侧,与前来吊唁的人答谢还礼。悲痛已有所稀释,她已不再哭泣,至多在人们慨叹“英年早逝”时掉几滴泪,然后再擦掉。起初她并不相信余小多是凶手,他和哥哥固然有矛盾,但还不至于需要杀掉另一方来解决;外界媒体的猜测在她看来不过是为了吸引眼球在胡编乱造,可余小多却失踪了,更准确地说是潜逃了,如果他心里没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还从未像爱余小多那样爱过一个人,几乎付出了她最大限度的真心,但余小多觉得还不够,她能隐约感觉到他的不满,尤其是相处后期。他如何明白她的苦衷呢?爱别人总要比爱自己少一些——这几乎是她的魔咒,从小她就被培养教育成了这样的人。从小她就习惯了被爱而不是去爱,被父母被哥哥被周围的人捧着宠爱着,她能不顾一切爱上余小多这样一个人已是奇迹,怎么又能奢望她没有底线地付出呢?那不是她的做派和姿态,更有失身份。

事实上,让她伤心的除了哥哥被害本身,失去亲人的痛苦外,余小多的逃离带给她的创伤更加残酷,犹如一把刀在她心上身上和脸上一下又一下划着。在心上身上划着是因为他只字不留地逃走,在她脸上划着是因为现在大家都认为是她引狼入室间接害了自己的哥哥,如果她没有爱上余小多,那么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尽管爸爸妈妈没有这么说,但在注视她的某一刻肯定这么想过,因此她不敢和他们对视,甚至故意躲闪着他们的泪眼。

葬礼过后,朱加希接到了韩队的电话,当时朱之傲和母亲都在旁边,他们的对话因此听得很真切。得知没有抓到余小多,朱加希气道,一群饭桶,连车都追到了,人还给跑了?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

朱局长,您这话可不怎么好听。韩队道,我们才多少警力?那个荒山野岭根本没监控,问了多少人才打听到他的下落,您知道吗?

我不管,这是你们份内的事。朱加希道,必须尽快抓到他,不然你甭想当这个队长。

我知道您权利大,不过说实话,我这个队长当不当还真不由您说了算。

你怎么敢跟我这么说话?朱加希怒道,别拿了钱不办事。

谁拿钱了?这话可不能乱说。韩队道,郑重告诉您,我一分钱都没拿过,办案抓坏人是我的工作,我会尽力,我自有分寸,请您别再对我指手画脚,余小多是不是凶手还得两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字面的意思,您别胡思乱想。韩队说完便挂了。

朱加希愣了一会儿马上给陈福兴打电话,响了半天对方才接。朱加希劈头盖脸道,你怎么办事的?为什么韩队突然变卦,你没照我说的去做?

我送了啊。陈福兴道,可人家不要,送了两遍,都被退了回来。

怎么会这样?朱加希道,你不说这人挺好说话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福兴道,您还是另外找人吧,这个姓韩的和别的警察不太一样。

我能找谁?朱加希抱怨道,让陈福兴再想想办法。

陈福兴答应着,但明显没有底气。

朱加希道,挂了吧。

如果陈福兴不送钱还好,一送钱倒让韩队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了,觉得其中有猫腻,于是他亲自查看监控,果然发现了新的线索。之前干警在查看监控时因为看到了薛虫虫,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余小多的车和朱之言的车之间,因而忽略了其他车辆。这一次,韩队发现了一辆黑色本田也比较可疑,可疑之处在于车主不仅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似乎在故意躲避监控,车牌也被盖住了,但因为这辆车远远地跟着朱之言的车,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被发现。更奇怪的是在后来的返程监控中再也没有发现这辆车的踪迹,可能驾车人没有回来,去了其他地方,也可能人回来了,但车被处理了。为此,他马上让人去查一查水库附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僵尸车”,其中有没有这辆本田。但直到他打电话给朱加希为止,尚未查到。

怎么了?刘佳莉问。

恐怕事态有变。朱加希道,听警方那意思,凶手另有其人。

怎么可能?刘佳莉道,他们就不该放虎归山,现在逃跑了又抓不到!

这么说,不一定是余小多?朱之傲的语气里不自觉得透出一丝欣喜。

你兴奋个什么劲儿?朱加希道,你就那么希望不是他?

你哥尸骨未寒,刘佳莉道,你怎么能还想着那个坏小子?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就算不是他,你觉得你还能和他在一起?朱加希也在质问。

为什么不能?朱之傲反问。

小傲,醒醒吧。刘佳莉道,那小子根本不喜欢你,他一直在利用你,难道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朱之傲道,可你们不是也在利用他?以前我是傻,还以为我爸真的能接受他,还以为公司真能赚钱,可现在我什么都清楚了,如果你们说他坏,那你们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住嘴!朱加希道,你就这么跟爸妈说话?我们这么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能过上好日子,为了你能衣食无忧,高人一等地活着?你竟然说我们坏!

哼,为了我?朱之傲道,主要还是为了你们自己吧?

刘佳莉自从在国外信了天主教以后,说话的口吻就像是神父布道一般,带着博爱和救赎道,孩子,你这么说就太让人寒心了,我们已经够可怜,你怎么还忍心往伤口上撒盐啊!

你伤心?朱之傲道,得了吧,你要真伤心就不该离婚,就算离了婚也不应该出国,我们小的时候你怎么不伤心?现在你老了,想起儿女了?

闭嘴吧你。朱加希给了朱之傲一巴掌,吼道,别说了。

我就要说,就要说。朱之傲发疯一样道,你们本来做得就不对,我刚才都听出来了,你想贿赂警察,让余小多死,你们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为什么不能?刘佳莉道,我失去了一个儿子,我必须要让一个人为他偿命。

朱之傲道,妈,你不是相信上帝的吗?上帝不是连犯罪的人都能原谅吗?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他?

刘佳莉哭着说,上帝也不会还我儿子,我总得去恨一个人,不然我会更难过。

可他并不一定是凶手啊!朱之傲道。

朱之言会死,都是他的错。刘佳莉道,对父母而言,他是不是凶手都一样。

朱加希道,这也不算冤枉他,自从他认识了你,进了咱们家,就没有过好事。

还是你们亏心事做得太多。朱之傲道,现在报应到我哥身上了,没准哪一天就轮到我,就剩你们俩长命百岁地活着吧!

刘佳莉像被雷击到了一般,仿佛记起了什么,随即哭得更凶,涕泗横流伤心欲绝的丑态吓得朱之傲后悔说了那么重的话。朱加希赶紧把朱之傲推出来道,你自己想想你对我们都说了些什么!他砰的一声关了门,一步一步走到妻子身边,抚摸着她的后背予以安慰。

她不会知道了吧?稍微冷静后,刘佳莉问。

不会,那事我从来都没跟任何人提过。

我也是。她抬头,茫然地看向虚空道,有那么一刻,我也这么想过,也许就是报应。

别瞎想。他道,哪有什么因果报应。

那为什么偏偏儿子就死了。她盯着他的脸说,他终归欠下一条人命啊!

那不能怪他。他道,他那么小,还什么都不懂,要怪也是我的错。

多年前的往事又在朱加希脑海中清晰地浮现了。那次饭局上的灯光和氛围至今他仍然记得真切,还有位叫宋丽霞的财务人员,他更是忘不了她,即使很想忘记。那次他跟卢一横等人想拉她入伙,可她严词拒绝,并表示不会让他们好过,那意思明摆着要揭发。她摔门走了以后,在座的人陷入了恐慌,商量着对策,却没有想出切实可行的办法。她掌握着强有力的证据,一旦她将事情捅上去,在座的人都得坐牢。他们过于专注,也许是恐惧攫取了他们的心,因此朱之言从饭局上离开都没人发现。提心吊胆了一夜,次日便传来宋丽霞坠坑而亡的消息,这下子他们安心了。当时他觉得事有蹊跷,她死得也太巧了,但并不知是谁做的。没想到当天下午朱之言便对他说,爸,不用担心了,那女人被我弄死了。他还以为儿子在开玩笑,可他一脸成人才有的严肃让朱加希心里涌起恐惧,问他,你说什么?朱之言道,我把她推下了坑,她摔死了。朱加希吓得抓住他的手道,你可别瞎说。朱之言道,我说真的,她不让你赚钱,不是好人,就得死。朱加希问,你跟踪她了?朱之言道,是的,她家就在饭店不远处。朱加希道,告诉你,这事儿不能对任何人说,任何时候都不能说,就当没发生过。朱之言道,我明白。尽管当时儿子表现得相当镇静,可朱加希知道这件事还是留下了心病,尤其刚开始那几年,朱之言总是隔三岔五做噩梦,梦里他总是站在悬崖边或是深不见底的水池边,接着就有一双手冷不防地从背后推他,他便在梦中大叫着惊醒。后来朱加希带他看过心理医生才稍微好些,但在现实生活中,朱之言依旧反感和害怕别人从背后下手,这总是让他大惊失色,表现得像个未成年的小孩,让不知内情的人摸不着头脑。

想到往事,朱加希自责道,还在上初中,心智还不成熟,我不该带他去饭局的。

这都是命。她道,什么都别说了,如果警方找到其他凶手,那个余小多怎么办?

朱加希道,就算他能侥幸没事儿,我也不会让他好过,这小子才是始作俑者,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烂事。

以后你要留在国内吗?她问。

不。他道,以后政策肯定越来越紧,就算退休了也难保不会找上,得尽快脱身。就是小傲比较麻烦,她对那小子太上心,真不知道一个穷小子有什么好,值得她那么喜欢!

你当初也是穷小子,你忘了吗?她道,我父母一开始不是也反对吗?我挺能理解女儿的,不过这也好办,把她弄到国外,疏远一阵,再找个男朋友,让她开开眼界,肯定能忘掉。

也对。他点头道,没有比较她还觉得那家伙很好呢。

那位呢?她问,你打算怎么办?

他知道她说的是马倩。他道,还能怎么办?离婚吧,给她点儿钱,她图的就是这个。

咱们胆战心惊千辛万苦搞这么点儿钱还得给那个给这个,太不省心了。她道,下辈子还是做商人吧,自己赚钱自己花,花得光明正大。

商人有商人的难处,当官有当官的苦哇。他道,都不容易。

可人家不用偷偷摸摸的。她道,咱们还得离乡背井。

出去好。他道,先不讲社会制度,单说空气质量和食物安全,也是国外更好啊。

那倒是。她道,我回来才这几天,身上就长了很多小疙瘩,呼吸也不顺畅。

你还是尽快回去吧。他道,那边没人看着也不行。

我知道。她道,可总得过了头七。说着,她的眼泪直往下掉。

葬礼过后第二天下午,韩队带着两个人来到了朱加希家的别墅。因他已提前告知所有人必须到场,所以除了余小多,其他人包括陈阿姨都在家。朱加希对之前的那番通话尚有不满,因此态度既客气又冷淡,他直接道,放着现成的凶手不去抓,韩队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家?

韩队看了他一眼道,刘局长,我们找到了新的线索,需要你们配合,都叫出来吧。

行啊!朱加希道,我倒要看看神通广大的干警同志们有什么新发现。

朱加希让陈阿姨把其他人叫出来。人一个接一个出来了。确认了各位的身份后,韩队先问唐糖,朱之言被害当晚,你在哪里,干什么?

下了班我就回了家,一直没出去,在房间里,吃东西,看美剧。唐糖道。

谁能为你作证?韩队问。

陈阿姨。唐糖道,她看见我回来了。

对。陈阿姨道,唐小姐那天一直都在家。

你确定?韩队道,事关重大,你要想好了再说。

我确定。陈阿姨道,那天我出来进去过好几次,还烤了提拉米苏给她。

韩队长若有所思,接着把目光转向马倩道,你呢?

我出去买衣服了,八点多才回来。马倩道。

谁看见你了?韩队问。

我看见陈阿姨在厨房,不过没跟她打招呼。马倩道。

然后她去了我房里。唐糖道,那天她买了一件Burberry的外套,问我好不好看,我很喜欢,她就给了我。

是吗?韩队问马倩。

马倩道,对,那衣服买的时候很中意,回来发现其实不适合我。

哦,有购物小票吗?韩队问。

有,要看吗?我去找。唐糖道。

拿来看看。韩队道。

过了一会儿,唐糖找到购物小票出来。韩队看了看道,是在耀莱新天地旗舰店买的?

是。马倩道。

韩队盯着马倩看了两眼,没再说什么,转而问朱之傲相同的问题。

朱之傲道,我在九龙山那边,没人能证明,难道你怀疑我杀了亲哥?

我们就是调查情况。韩队道,从客观角度而言,在座的除了朱之言的妈妈,其他人都有嫌疑,我们是为了找到你们的不在场证明,这样就能把你们排除在外了。

朱加希很配合地说,我在T城,你们核实去吧,我的秘书还有几个同事都能作证。

行。韩队道,再问一下,各位有人见过这辆车吗?韩队的助手拿出一张照片,里面是一辆黑色轿车,连款式都不太能辨认,驾驶座上有个黑衣女子,一块围巾差不多盖住了整个头,根本看不清脸。几位都摇头,韩队道,那好,打搅了,我们会继续调查,有需要还会再来。

韩队等人一出门,朱加希便道,瞎扯淡,都回去吧。

自从刘佳莉来了以后,马倩就没有再和朱加希同在一个房间,而是住在了唐糖旁边的那一间。她回到房间拿了一件东西后,又悄悄出来,轻轻敲了敲唐糖的房门。进来后,反锁了门。

马倩问,为什么要帮我?那天我明明很晚才回来,估计你根本不知道几点。

嗯。唐糖道,我是不知道,但我不想你被调查。

你怎么想的?直接说吧,没事儿。

唐糖迟疑着,然后低声道,难道真是你?

马倩点了点头。

为什么?唐糖道,难道余小多真地猜到了?

他猜了什么?

之前他就让我问你母亲的名字,他觉得你母亲的死和朱加希有关。唐糖道,你母亲莫非真的是宋丽霞?

是的,他怎么这么聪明,连这都能找到?马倩很意外。

他在网上搜到过一个帖子。唐糖道,估计是你发的。

哦,我知道了。马倩道,我是发过,那他怎么会联想到我?

唐糖道,他这人特爱琢磨人调查人,常常通过一个邮箱或者QQ号就能搜到很多蛛丝马迹,然后再进行各种联想猜测,我曾经打趣他,让他去做侦探,或者去写推理小说。

嗯。马倩道,现在人们很容易在网上留下痕迹,要想人肉一个人其实很简单,所以还是少上网,少在网上发表言论留下资料。

别说他了。唐糖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事儿和朱之言有关系?

哼。马倩道,他就是杀害我妈的凶手。

不可能吧?唐糖算了算道,那时候他也就是个初中生?

初中生就不能杀人吗?马倩道,少年犯可多了。

你怎么发现的?怎么就确定是他?

这还得谢谢你。马倩道,那次游泳,你把他从背后推下水,你没觉得她的反应太反常吗?如果一个人没有受过类似的伤害或是有心理阴影的话,不可能反应那么剧烈,像是被揭开了伤疤,戳到了最痛苦的记忆。当然,光凭这一点还不够,我妈被人推下深坑时我正在和她通话,当时除了听见她的呼救,还听见一个声音说“去死吧你!”那句话一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但我没想到出自一个少年之口,可我能确定害死我妈的人一定和朱加希有关,所以我才处心积虑接近朱加希,为了混进朱家,不得不假装跟他好,甚至跟他结婚,就是想埋伏在这里,寻找那个谜底。不过我的方向一直是错的,我以为杀死我妈的是个成人,而且不应该是朱加希家的人,而是他花钱雇的人,我想找到这方面的证据,可多少年了都没发现,倒是掌握了一些朱加希违法乱纪的证据。

那你为什么没有举报他?唐糖插嘴道,让他得到惩罚也算是报了仇。

不行。马倩道,我觉得仅仅判刑还不够,我妈的命都没了,我必须要凶手拿命来偿还。再有,这有点难以启齿,却也是真的,自从嫁到这里后,才发现生活可以很美好,当然是物质生活,我要是举报了他,那我就会失去这种生活,那倒不如先享受几年,所以一直没有举报。到后来,对于找到凶手我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会在那么偶然的时刻就发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为了验证朱之言到底是不是凶手,我翻了朱家的很多旧东西,后来在一台老电脑里找到了一段视频,是朱之傲上小学时过生日拍摄的,里面有朱之言的镜头,他还大声地说话了,没错,那就是记忆中魔鬼的声音。

你刚嫁到这儿时,没觉得他的声音耳熟吗?唐糖纳闷。

马倩道,那时朱之言已经上大学了,早过了变声期,而且很少在家,没多少机会接触。

哦,所以,确认后,你就想杀了他?

是的。马倩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仇人,不杀他还留着?

其实你可以报警的。唐糖道。

行不通。马倩道,我的记忆能当证据吗?况且那时候朱之言是个初中生,即使真有证据证明他杀了人,也不会判死刑,再说过了这么多年,谁还愿意去翻案?我只能亲自上,于是开始跟踪他,熟悉他的生活贵虑,寻找时机,可巧那天他跟踪余小多去郊外,我的机会也来了,于是开着从二手市场买来的本田,化装了一番就跟了上去,刀子我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车里放着。真是天助我也,他跟薛虫虫纠缠打斗时肯定想不到我正拿着匕首对准了他的后心,他到死也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吧?更不知道因为什么吧?我就是让他死不瞑目!你知道吗?那一刀插上去真得非常解恨,扎进血肉的声音,还有鲜血的喷溅,都让我心花怒放如释重负,等了这么多年,终于为我妈报了仇。

望着马倩稍显狰狞的笑脸,唐糖道,可你没想过后果吗?

想过很多次。马倩道,早就放下了,我在这世上早没了亲人,大不了一死嘛!

说得可真轻松。唐糖道,活着多好啊!

活着确实挺好。马倩道,但我别无选择。

你可以跑呀。唐糖道,趁着他们还没发现。

算了。马倩坦然道,早晚都会查到,亡命天涯没意思,警察问你在哪家店买的衣服时我就知道他在怀疑我,只要他们去那家店查监控就知道你在撒谎,就会发现我根本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那辆车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那上面有我的指纹,说不定还有朱之言的血迹,反正当时我也没过要活着,明天我就自首去。

你会告诉朱加希吗?唐糖问。

不会。马倩道,我懒得跟他再多说一句话,该做的都做了。没想到这事儿把余小多连累了。说到这儿,她把手里的U盘递给唐糖道,你走吧,去找余小多,把这个交给他,这里是有关朱加希和一些官商的通话录音,对于扳倒他来说肯定有用,你还是早点走为好,在这里再待下去毫无意义。

唐糖接过U盘道,公司还有点事情,我处理完就走。

想好去哪儿了吗?马倩问。

暂时没有。

你会和余小多在一起吗?马倩问。

可能会吧。唐糖道。

看来是不会。马倩道,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吧。

唐糖说,我会认真考虑。

爱一个人什么感觉?马倩问。

嗯?唐糖摸不着头脑。

马倩苦笑道,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未曾爱过,我的使命就是为我妈报仇,但我不后悔。

唐糖无言以对。

马倩起身,又看了唐糖一眼道,你要努力生活,未来很美好,你的命比我好。

唐糖点点头,她眼里噙着泪花,努力控制着等到马倩出门之后才让它们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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