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张北 周国卿 《水浒传》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反映农民起义的现实主义长篇巨著。它是中国封建社会农民革命的一面镜子,是中国封建社会尤其是北宋末年的历史掠影。《水浒传》热情地歌颂了农民起义中的众多英雄人物,并通过对他们各自走上反抗道路的具体描绘,真实生动地反映了农民起义的原因和发展壮大的过程,以及最后必然出现的覆灭悲剧。《水浒传》的结构完整,同时又富有变化,情节生动曲折,引人入胜;语言是具有凝练、朴素、优美、口语化的古代白话,同时富于民间色彩,明白准确,富于表现力,深受人民群众的喜爱。书中恰如其分的楹联运用也使文章增色不少。 一、写景状物联。 小说对不同景物的特点进行了惟妙惟肖的描写,给人以身临其境、感同身受的感觉。 如第一回《张天师祈禳瘟疫 洪太尉误走妖魔》中洪太尉出东京至信州贵溪县请张天师路上景致描述联: 奇花绽锦绣铺林; 嫩柳舞金丝拂地。 风和日暖,时过野店山村; 路直沙平,夜宿邮亭驿馆。 罗衣荡漾红尘内, 把洪太尉路上欣赏各种美景的愉快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龙虎山大顶描述联: 远观磨断乱云痕; 近看平吞明月魄。 青黛染成千块玉; 碧纱笼罩万堆烟。 龙虎山三清宫伏魔殿描述联: 黑烟霭霭扑人寒; 冷气阴阴侵体颤。 一风撼折千竿竹; 十万军中半夜雷。 第四回《赵员外重修文殊院 鲁智深大闹五台山》中五台山描述联: 嵯峨仿佛接天关; 崒嵂参差侵汉表。 山根雄峙三千界; 五台山文殊寺描述联: 山门侵翠岭; 钟楼与月窟相连; 经阁共峰峦对立。 老僧方丈斗牛边; 七层宝塔接丹霄; 千古圣僧来大刹。 描写得五台山真是名山宝刹呀! 第七十四回《燕青智扑擎天柱 李逵寿张乔坐衙》中岱岳庙描述联: 凤扉亮槅映黄纱; 万民朝拜碧霞君; 四远归依仁圣帝。 这里门楼殿阁,瑞气祥云,又别有一番风味。 第四十三回《假李逵剪径劫单人 黑旋风沂岭杀四虎》中沂岭描述联: 暮烟横远岫; 写出了沂岭的雄伟奇秀、神秘莫测。 又如第二回《王教头私走延安府 九纹龙大闹史家村》中史家庄描述联: 一周遭青缕如烟; 四下里绿阴似染。 转屋角牛羊满地; 家有余粮鸡犬饱; 户多书籍子孙贤。 把史家村山清水秀、牛羊遍地、鹅鸭成群的世外桃源景色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了人们面前。 第五回《小霸王醉入销金帐 花和尚大闹桃花村》中桃花村描述联: 绿杨影里,时闻鸟雀归林; 红杏村中,每见牛羊入圈。 落日带烟生碧雾; 断霞映水散红光。 溪边钓叟移舟去; 第十五回《吴学究说三阮撞筹公孙胜应七星聚义》中石碣村描述联: 青郁郁山峰叠翠; 四边流水绕孤村; 柳阴闲缆钓鱼船。 桃花村、石碣村与史家村的世外桃源景色有异曲同工之妙,又有 所不同。 第九回《柴进门招天下客林冲棒打洪教头》中柴家庄描述联: 万枝桃绽武陵溪; 千树花开金谷苑。 不是当朝勋戚第; 极力渲染气氛,以浩大的气势和壮丽的景象突出了柴进这个“先朝龙子龙孙”的非凡气派。 第七十二回《柴进簪花入禁院李逵元夜闹东京》中东京城描述联: 金明池上三春柳; 小苑城边四季花。 霭霭祥云笼紫阁; 东京汴梁柳暗花明,楼台殿阁林立,祥云瑞气照耀,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一派繁华景象。景色真是各有千秋。 又如第二十九回《施恩重霸孟州道 武松醉打蒋门神》中孟州东门外河阳风月大酒店销金旗联: 醉里乾坤大; 酒之于中国,已不仅仅是一种客观的物质存在,而是成了一种文化象征,一种精神象征,渗入了中国人的骨髓。古人云:酒以治病,酒以养老,酒以成礼。今人言:酒以成欢,酒以忘忧,酒以壮胆。 “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就是饮酒以后自有一番天地。引申意思就是酒中有另外一个世界,酒会让你体验到另外不同的境界。 第三十九回《浔阳楼宋江吟反诗梁山泊戴宗传假信》中浔阳楼酒楼描述联: 此间无比酒; 天下有名楼。 “此间无比酒;天下有名楼”的意思与“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是说浔阳楼是天下有名的,而浔阳楼中所饮之酒,也是世间无可比拟的。宋江上梁山的过程十分曲折。他在杀死阎婆惜后被官府追捕,因而不断到朋友处躲藏:柴进庄园、花荣的清风寨、白虎山孔太公处。浔阳楼题反诗是宋江上梁山的直接动因。小说在描写宋江写诗时,反复渲染他饮酒时的情态和心理活动,让他在一种沉醉狂放的状态中,吐出心中的不快,因此被判死罪。梁山好汉劫法场把他救出来,宋江是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上了梁山。 第四十六回《病关索大翠屏山 拚命三火烧祝家店》中香林洼溪边客店壁厢楹联: 户敞朝迎三岛客; 庭幽暮接五湖宾。 数百株垂柳当门; 一两树梅花傍屋。 荆榛篱落,周回绕定茅茨; 虽居野店荒村外; 《水浒传》对于社会的其他侧面,都基本上将其安排在依附的、从属的地位,作为市民社会的延伸或补充而存在。在作者笔下,阮氏兄弟居住的石碣村附近,要开设一家水阁酒店;五台山禅院下,要安置一个六七百人家的市井;祝家庄的一个荒村野店,门上竟也写着这样一副对联。这说明,《水浒传》作者实际上是用市民的眼光来看待这些地方的,或者是把它们市民社会化了。 第120回《宋公明神聚蓼儿洼徽宗帝梦游梁山泊》中梁山泊描述联: 红瑟瑟满目蓼花; 绿依依一洲芦叶。 淡月寒星长夜景; 作者以同情的笔触描写了宋江等受招安后最终失败的悲惨结局。宋江经过千难万险、千辛万苦,用许多兄弟的鲜血和生命换来了胜利。这胜利确实来之不易。但对宋江来说,人生最大的荣誉莫过于“封妻荫子”,衣锦还乡。对他来说,达到这一目的,舍弃些兄弟的鲜血和生命是值得的。与之相比,兄弟们是微不足道的。到最后,他错了,彻底错了。 二、人物评述联。 第三回《史大郎夜走华阴县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中对金翠莲描述联: 素白旧衫笼雪体; 第四回《赵员外重修文殊院鲁智深大闹五台山》中对金翠莲描述联: 樱桃口浅晕微红; 春笋手半舒嫩玉。 香肌扑簌瑶台月; 鲁智深醉闹五台山文殊寺描述联: 按不住杀人怪胆; 直饶揭帝也难当; 便是金刚须拱手。 对金翠莲的描述,从侧面表现了鲁智深嫉恶如仇、锄强扶弱、舍己救人、豪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格。醉闹五台山文殊寺又体现了他的不拘小节。鲁智深平日慷慨大方,重义轻财,比如他请史进吃饭、赠金老盘缠。一听说金老父女的苦情,他马上把自己身边的五两银子全放在桌上,还向史进、李忠借钱来帮助他们逃生。当李忠不爽利地摸出来二两银子时,鲁智深十分不高兴,将银子丢还给了他。 鲁智深有勇有谋、胆大心细。他听到金老父女的哭诉后,不顾风险,马上就要去打死郑屠,为其报仇出气。但从他救助金氏父女脱身的安排来看,又是非常细心、周到的;戏耍郑屠,不畏强暴;出逃避祸,颇显机智。他救人态度可谓倾心尽力,不仅救急,而且救彻,对金氏父女一直救到底,直到金氏父女俩脱离困境为止。以后更把这种精神扩大为反抗贪官污吏、豪门恶霸的梁山泊精神。他坦直的人格、忘我的境界,崇高无上,已是超凡净化。 第二十四回《王婆贪贿说风情郓哥不忿闹茶肆》中王婆口语道古联: 骏马却驮痴汉走; 王婆是《水浒传》中最为典型的恶妇形象。她卑鄙龌龊、巧舌如簧、见利忘义,专为偷情人穿针引线,狠毒、狡猾。她促成潘金莲与西门庆的奸情,一次次使武大饱受屈辱,一次次让武松的硬汉形象深入人心,增强了《水浒传》的戏剧性和观赏性。 潘金莲描述联: 玉貌妖娆花解语; 潘金莲是清河县张大户家的使女,她长得风流妖艳,颇有些姿色。因为张大户几次想霸占她没有成功,恼羞成怒,将她嫁给了武大郎。武大的弟弟武松在景阳冈打虎除害,与兄想见,回到家中。嫂弟相见,潘金莲看到武松相貌堂堂,百般引诱,均遭拒绝。后经贪利的王婆撮合,她与西门庆勾搭成奸,二人合伙毒杀了武大,后来被武松杀死。这可以理解为是出由于生活不公正而造成的悲剧,而不是主要由于是潘金莲自己的过错。 第四十二回《还道村受三卷天书 宋公明遇九天玄女》中宋江梦中宋家村古庙描述联: 满地花砖生碧草; 两廊画壁长苍苔。 供床上蜘蛛结网; 香炉内蝼蚁营窠。 蝙蝠不离神帐里; 狐狸常睡纸炉中。 宋江梦中宋家村九天玄女宫殿描述联: 双凤帏屏明晓日; 飞龙盘柱戏明珠。 若非天上神仙府; 宋江梦中九天玄女描述联: 头绾九龙飞凤髻; 身穿金缕绛绡衣。 白玉圭璋擎彩袖; 正大仙容描不就; 古庙与九天玄女殿形成了鲜明对比,九天玄女作为神仙的威严 不俗跃然纸上。 第七十二回《柴进簪花入禁院 李逵元夜闹东京》中汴京名妓李师师家楹联: 歌舞神仙女; 李师师是北宋末年的汴京名妓,曾深受宋徽宗喜爱,其事迹颇具传奇色彩,这里间接证明了李师师的才情容貌非常人能及。 (接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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