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的一首《半张脸》,杨晓民试图为自己的无量寺村完成一次彻底的命名,它是贫穷的、荒凉的、残酷的,令人倍感尴尬的,同时也和其他所有乡村一样是模糊而辨证的,“这就是无量寺,一张丑陋而幸福的嘴脸,一个村庄的不解之谜”,这标志着难以诉说的无限延伸,无量寺村里的痛苦和荒凉已经成为杨晓民的精神专利,无量寺村在书写中只能是背景而无法成为一个修辞实体。对故乡的爱几乎都被充满仇恨性的词语所承担,而以抒情而惟美的乡村虚构被处理得面目前非,一些细节性的个人生活史以极端隐秘的口吻在诗行中出现了反讽和揪心的显露,对乡村采取的陌生化态度,一切都变形了,但在杨晓民克制而热烈的抒情渴望中,这种陌生化又逐步得到了诗意的缓和。 半张脸 来自诗歌飞扬 00:00 03:13 半张脸 作者:杨晓民 朗诵:任志宏 这是无量寺。这些涂抹驴粪的墙,牲畜的身份 这些随风而落的叶子 冒着寒气的豆油灯 还有麦子的骨灰,我的一首小诗,随着一块石头入土了 这就是无量寺。土生土长,扁长的豌豆荚 外出民工的空房子结出了老茧 一张地图包着知了的叫声,包着固始三黄鸡的叫声 包着固始西南方言的小调。我的无量寺,妖媚的小水塘里 半张脸 趴在门缝上,向北,向北 这就是无量寺,稻草染白了,鸟儿绝迹了,一亩地的收成 这从根子里挖出的黄金,仿佛一口井上抽出的新芽 一扇窗子打开又缓慢地关上 这些都刻进我驳杂的记忆:久远的渴念,以及 路上一头奶牛的信仰:半白半黑 这就是无量寺,一张丑陋而幸福的 嘴脸,一个村庄的不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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