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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碑中的“士大夫”——《礼器碑》

 颠倒兰亭序 2017-08-04
 

《礼器碑》
全称《汉鲁相韩勑造孔庙礼器碑》、又称《韩明府孔子庙碑入《鲁相韩勑复颜氏繇发碑》、《韩勑碑》等。无额。四面刻,均为隶书。碑阳十六行,行三十六字,文后有韩勑等九人题名。碑阴及两侧皆题名。

 

➤大凡汉碑出世愈早,见于著录愈多,则其艺术地位自然也愈高。历史就是时间的有机积累。当某一风格的存在通过历史的作用,先入为主地进入欣赏者主体之后,主体的认同往往是顺利成章的了。在这种先入为主中,有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者,也有货真价实百看不厌者,著名的《礼器碑》即属于后者。

大概还很少有汉碑能像它那样,获得众口一辞的最高称颂:

郭宗昌《金石史》:“汉隶当以《孔庙礼器碑》为第一”,“其字画之妙,非笔非手,古雅无前者,若得之神功,非由人造,所谓星流电转、纤逾植发,尚未足形容也。汉诸碑结体命意,皆可仿佛,独此碑如河汉,可望不可及也。”

王澍《虚舟题跋》:“隶法以汉为奇,每碑各出一奇,莫有同者,而此碑尤为奇绝,瘦劲如铁,变化若龙,一字一奇,不可端倪。”“自有分隶以来,莫有超如此碑者。”

杨守敬《平碑记》:“汉隶如《开通褒斜道》、《杨君石门颂》之类,以性情胜者也。《景君》、《鲁峻》、《封龙山》之类,以形制胜者也,兼之者为推此碑。”

评价如此之高,公推为汉隶中稀世绝品,虽则作为《礼器碑》本身的造诣看,是当之无愧的,但作为一种评论现象,它却很令我们惊奇:如果说仅仅是点画精到、神采过人就有如此评语,则汉碑中能上此碑者亦多,何必非《礼器》莫属?因此,似乎应该有另外的原因。

原因之一是《礼器碑》风格特殊,在汉碑中少有类似者。细劲而风骨棱然,冉冉仙姿,举重若轻,是《礼器碑》最突出所在。刚强如《张迁碑》,秀媚如《曹全碑》,皆是执其一端,各张新帜,唯《礼器》是寓奇于平,在貌不惊人中包含着质实、飘逸的风采——这显然是一种具有高超文化教养的大家风范。与其文字内容对照着看,诚可谓的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在书法中这是一种很难充分表达的境界。

原因之二是《礼器碑》技巧精审但不失于板,潇洒但不陷于佻。点画提按起伏完全是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态势,即不鼓努为厉,也不靡败溃散。特征强烈的表现并不难,难在平静安详之中的令人神往,一般汉碑难有此等旨趣,《礼器碑》的技法旨趣,一言以蔽之曰“典雅”。

因此,这是一种炉火纯青、大味至淡的艺术化境。从桓、灵时期存世诸碑看,大都是走雄强一路,粗重雄浑、厚实饱满。《礼器碑》独独逸出其外,以清癯劲健为胜。又加以它保存完好,字口崭然如新,纵横合度、俊逸典丽,后人能较清晰的把握其从风格到技巧的全面内容。不但学书者愿意从中寻求汉隶波磔起伏的优美规律,赏书者更从中获得一种士大夫式的风流蕴藉的气度,代代相递,自然皆交口称颂不遗余力了。


孔夫子的“礼”是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的精粹所在。从中派生出的士大夫精神更是后期封建文化的主要思想支柱。《礼器碑》以“礼”的书风录载“礼”的史实内容,将之作为汉碑中典型的“士大夫书法”,是比较恰当的。


本文摘自《中国书画印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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