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 织衣女 莫问机房织女心,金哥哥是解衣人。 引来鄂尔多斯线,织进西兰卡普春。 ——摘自《小城见闻》 ★肖远森(古板先生)评点: 作者在第二章的《土家婚俗陈异》之四中注:“西兰卡普”又称“打花铺盖”,是一种土家织锦。在土家族习俗中,姑娘从十一、二岁起开始学习织锦,出嫁时必须有自己亲手织出的“西兰卡普”做嫁妆。今天当然已非如此了。此诗妙在第二句“金哥哥”。“金哥哥”何人也?原来是孔方兄。这里已道得分明:而今织“西兰卡普”已不是为自己的出嫁而织,而是为商业而织,“金哥哥”是“解衣人”。
原作: 小城见闻之追星族 锦囊常配妙歌萦,一路行来塞耳听。 大婉三千跟我走,谁人还道我追星。 ——摘自《小城见闻》 ★肖远森(古板先生)评点: “锦囊常配妙歌萦,一路行来塞耳听”,一转眼这似乎已是往事了,而今已处处是“一路行来低头看”了。“大婉三千跟我走,谁人还道我追星”,妙!通过这个如“脑筋急转弯”似的“逻辑”,透出幽默与智慧,不由得让人忍俊不住、会心一笑。
原作: 清洁工 朝朝扫帚扫残星,幕幕华灯待扫明。 大院侯门最难扫,浊流污垢总盈盈。 ——摘自《小城见闻》
★肖远森(古板先生)评点: 前两句自是写清洁工的辛苦,并无奇处。妙在三句一转。“大院侯门最难扫,浊流污垢总盈盈”,这既是说的普通垃圾,也远非只指普通垃圾了。
原作: 换秋装 阵阵秋风送雁行,店门模特也知凉。 昨天还是马夫裤,今日改穿牛仔装。 ——摘自《小城见闻》 ★肖远森(古板先生)评点: 当然是要写人换秋装,但笔偏不着在人身上,而着在店里的模特身上,让人透过模特去看季节、去看人。妙!在风趣中吟出诗趣、诗味来。
卖花郞 迎过朝霞送晚霞,秋冬一样载春华。 芬芳作伴满街走,入暮归棚数落花。 ——摘自《小城见闻》
★肖远森(古板先生)评点: 极妙的一首诗!人们都知道花美,也都知道霞美,于是,为了让诗美,也喜欢向诗里添加花或与花相关联的东西(如芬芳),但是,要添得贴切和恰当好处,这就不是件容易事了。此诗的美,并非因为诗中用了霞、花、芬芳这些词汇,而在于将这些词汇用得适得其所,用在了妙处。要将这些东西串起来,就需要一根线,而这线就是题——卖花郞。这还不说,最后一句“归棚数落花”,就更是妙不可言了。如果前三句是让人们看见了卖花郞与花相伴的美好的一面,那么末句就是让人们看到了卖花郞的艰辛的一面:为何会数落花?因为没卖掉,并且在奔波中破坏了。卖花郞数落花时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那不是吃饱喝足的诗人们的怜花和叹花,而是在数一种卖花人生活的艰难。
原作: 夜闻鸟声 矿难又闻心又惊,西山啼鸟怎堪听。 不知她是谁家妹,一夜哥哥叫到明。 ——摘自《小城见闻》
★肖远森(古板先生)评点: 夜闻鸟声,并非奇事。但为何夜闻鸟声,或许有原因,这原因在诗里与矿难联系了起来。“不知她是谁家妹,一夜哥哥叫到明”,这明明是写鸟啼,但当与矿难结合后,却不由得让人联想到真有那么一个妹妹因在矿难中失去了哥哥而哭泣着,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原作: 洗衣裳 雨渐潇潇水渐凉,阿哥替妹洗衣裳。 何须翻复都搓遍,难道不知何处脏? ——摘自《小镇情歌》
★肖远森(古板先生)评点: 末句耐人寻味。
原作: 伞下情 双双男女并肩行,接耳交头燕语轻。 牵手共撑花布伞,既遮风雨又遮晴。 ——摘自《小镇情歌》 ★肖远森(古板先生)评点: 末句让人联想“道是无情却有情”。或许,这也是一种 有意识的模仿,但即使是模仿,也仿得极贴切、极妙。“遮晴”(遮情),让人联想小情侣之间的亲密。
原作: 玩石人 心比石头还要坚,千金一掷易斑斕。 痴心磨洗求文采,哪管他人笑我颠。 ——摘自《小镇新民》 ★肖远森(古板先生)评点: 首句好!心不比石坚何以玩石?末句好!有自己的世界,何用去顾他们之笑。
原作: 春日广场(十) 歌了人稀灯火阑,双双爱侣尚流连。 情如春草浇春雨,春夜悄悄发风塆。 ——摘自《春日广场》 ★肖远森(古板先生)评点: 前两句只是铺陈,精彩在后两句。“春草浇春雨”、春夜“发几塆”,对情的比喻何等生动恰切!妙不可言。
原作: 发廊女 离乡三日土成洋,指紫唇乌毛发黄。 纱褂不能遮脐眼,皮裙只有拃巴长。 ——摘自《小城底事》 ★肖远森(古板先生)评点: 这是我们司空见怪的形象,但只有在读到此诗时,我们似乎才感觉到这个形象是何等的逼真!指紫、唇乌、毛发黄、纱褂、而且是不能遮脐眼,皮裙、而且是只有拃巴长,笔笔落在点子上、落在形象处。“拃巴长”是方言,“拃”,就是手掌张开(确切说是虎口张开)后,母指指尖到食指指尖或中手指指尖的距离,“巴”是助词,“拃巴长”,就是大约一“拃”长的意思。
2016年12月6日星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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