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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分享】“负婚”时代的开胃粥

 昵称2530266 2017-08-11


在爷爷家的一间阴暗潮湿不足十平米的屋子里,摆放着几块大小不一粗糙不平的木板拼凑而成的双人床,一个半新的暖水瓶,两床粗布缝制的崭新棉被,还有大额隐形资产——800元的外债。四十年前,我的父亲母亲就这样扬帆起航开始了他们的“负婚”时代。


用双手搂着老妈的脖子,一边晃着她,一边半嗲半好奇地问道:“老妈,相当年为什么你偏偏选上了老爸呢?”


老妈相当年可是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美女,都说她像电影明星。温柔如水、贤惠能干,说媒的人唯恐没有把姥爷家的门槛踏破,其中也不乏各方面条件优秀之人。而老爸不仅其貌不扬不说,还略有驼背,是一个拥有七个弟弟妹妹的“负”小子。其排行老大,可谓是上有年迈之父母需要孝敬,下有幼小之弟弟妹妹尚需照顾,可想而知老爸当年的窘况,此景不知使多少姑娘望而却步。


“你这丫头,一切跟心走,宁喝开胃粥,不吃愁眉饭。” 老妈边微笑着答道,边用中指轻轻的戳着我的脑袋,以此示意我老大不小了还如此调皮。

那是1993年3月5日中午,“哇!鸡蛋西红柿面。老爸,你擀的面,筋斗滑溜,一绝”姐姐啧啧道。“嗯嗯,妈妈,姐姐和我的最爱”我也连连点头应到。老爸一脸满足灿烂的笑:“宝贝们,快去洗手吃饭喽!”老妈这时候像往常一样已经把面端到饭桌上了,我们一家四口风卷残云般的将其消灭掉了。老爸清了清嗓子,笑容可掬的说道:“我以后不用应酬了,也不用加班了,天天都给你们做好吃的”。当时14岁的我听到此便情不自禁的欢呼道:“哇,太好了,老爸万岁”!老爸看着我们,眼神里略有一丝忧伤继续说道:“只是我从车间主任兼设备科长的岗位调整成了一般科员”。“啊,降职”!此话刚出姐姐就用脚碰了我一下。这事情老爸还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有“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的那份淡定与从容。老妈握着老爸的手,四目相对:“清,没事。你在我的眼里依然是个好丈夫,除了钱挣的少了点,我们以后节约点便是了”。“老爸,我和妹妹每天的一根棒棒糖也不吃了,太甜了,我们也趁机减减肥”姐姐的话音刚落,我也点头如捣蒜地说道:“就是,就是”。幸福在老爸脸上四溢开来:“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儿女懂事,其乐融融。来吧,亲爱的们抱抱吧!”只见他站起身子,展开双臂,抱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子,许久许久。事后,我仔细观察过老爸,他吃的下,睡的香,想的开,有点像《射雕英雄传》剧中人物老顽童周伯通,凡事都一笑而过,活脱脱一个“乐天派掌门人”。


老妈洗衣服的时候,老爸便会主动负责拧干衣服将其晾晒;老爸做饭的时候,老妈便会主动负责打下手;老妈下班回到家,老爸便会递上一杯白开水;老爸累了,老妈便会给他揉揉胳膊锤锤肩……

老爸老妈的爱情既没有“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那种铿锵誓言;也没有“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情感撼动。有的却是一句贴心的话语,一杯温暖的白开水,一颦一笑的真实。仰头是春,低头是秋,四十年的风风雨雨一路走来酸甜苦辣,在平淡生活中摇曳着它的微美,散发着醉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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