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马推送的第 472 个与众不同的人 世界上唯一一个上过大学的猩猩,Chantek,8月7号离开了人世。 在所有动物实验里,Chantek曾经被看作是最幸福的一只,他被人类像孩子一样对待,喝牛奶,学人类的语言,出门打车,甚至上学......Chantek的一生,是司马难以想象的传奇。 然而,也是一场人类文明史上的悲剧。 那天,当Lyn Miles走进研究所, 原本一动不动地蹲在笼子里的Chantek “蹭”地一下站起来, 拖着笨重的躯体,挣扎着走近围栏,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他就一下瘫倒在Lyn面前: 用手语比划: “妈妈,去取车,要回家。” 然而,对面的人类妈妈却无能为力,甚至和他见一面都要经过批准。 谁能想到呢,这个暴饮暴食,脾气不好,患上抑郁症的红毛猩猩,在8岁以前他曾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猩猩人”。 可后来,却只能在逼仄的笼子里和动物园里渡过余生的三十年。 直到8月7号,外国各大网站都发布了一则悲伤的 “讣告”,司马才知道,这只最懂人类七情六欲的红毛猩猩去世了,享年39岁... ...
Chantek的一生,是传奇,也是悲剧。 ▼ “为了做研究, 我把混血红毛猩猩Chantek带回家, 想把他当做人类来养, 没想到,从此多了一个儿子。”
1978年, 美国亚特兰大的一个灵长类研究所里, 一只混血猩宝宝出生了, 喏,这个眼睛大大的小可爱, 就是Chantek。
它是婆罗洲猩猩和苏门答腊猩猩的混血儿,这两个品种都是很珍稀的品种。
刚出生那会儿,他的命运和其他研究所的猩猩宝宝一样,将会成为科学家的实验对象,用于红毛猩猩生理特征的实验研究。 没想到,在他6个月大的时候,人类学家Lyn Mails 来到了研究所,Chantek的命运轨迹也由此转变。 “我希望可以把Chanket带走,把他当作一个人类来抚养。” 当时,Lyn正打算研究个新课题,看看人类行为究竟是先天遗传的,还是后天学习形成的?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研究对象,直到听说Chantek出生的消息,于是到研究所提出请求。 红毛猩猩的DNA与人类的相似度高达97%,但又不是人类后代。对于Lyn而言,Chantek这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研究对象。
研究所讨论后,觉着这个课题对灵长类动物的研究也有很大的价值,就应允了。
就这样,Lyn把还是猩宝宝的Chantek带回了田纳西大学的家,从那天起,小家伙的生命里也突然多了个人类妈妈。 为了给Chantek创造人类的环境, Lyn博士把Chantek当做自己的宝宝来养, 给他喂牛奶,为他安置婴儿床, 给他穿上尿不湿...... 和普通的人类宝宝差不多, 小Chantek喜欢在地上爬, 因为身子毛乎乎的, Lyn还专门把这种爬法取了个名字 ——“蜘蛛爬”。
每天Lyn都会和Chantek玩耍, “他特别会爬, 每次都在家里的铁围栏来爬来爬去。” 这可能是出自他猩猩的本性吧。 爬高了Lyn会批评他, 这候Chantek就会表现出 很委屈的样子。 可一转眼Lyn去打扫卫生了, Chantek又会围过来, 吸尘器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大玩具, 每回Lyn假装用吸尘器吸他的手臂, Chantek就会咧开嘴, 眼睛里满是开心,欢喜得不得了。
一到晚上, Lyn就为他铺上软绵绵的婴儿被, 可每回打算把他放进婴儿床时, 小家伙就会拽住她, 非要躺在她臂弯里玩耍一阵儿,才呼呼地睡去。 渐渐地, Lyn都会觉得Chantek不是实验对象, 而是她真正的孩子。 可对于她的课题,其他科学家马上站出来泼冷水:“研究猩猩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们永远不会交流。” Lyn不信。所以白天除了陪Chantek玩耍,Lyn还尝试着教这个猩宝宝手语,这样两个人沟通起来会方便一些。比如教他用手攒成食物的形状,然后放在嘴巴上,这表示想吃东西。 可最开始,Chantek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她,一脸茫然,像在说:“妈妈,你要我干什么?”
Lyn很有耐心地,每天吃饭前, 她都会重复做出这样的动作。 几天后,当Lyn拿着绿色的小碗, 准备喂Chantek吃东西, 结果小家伙把手放到嘴上,做了个要吃的动作。 这一下,把Lyn高兴坏了, 她激动地打电话给身边的所有人: “Chantek学会了第一个手语。” 从那之后,Lyn每天都会教Chantek学手语。 Chantek也特别聪明,学得特别快,才两个礼拜就学会了十种手语表达了,比如苹果,玩具,香蕉......
9个月大的时候,它已经学会150个字, 并且能够用组合的手势来表达意思了, 比如“Food”和“Eat”就表示要吃饭。 每次喊妈妈的时候, 他总会用“love”和“Lyn”拼起来的手势。 他甚至学会了创造新词: 比如瓶装水(bottled water)被他说成“car water”, 因为Lyn经常把水放在车里。 Chantek会用手语说话之后, Lyn和他的交流更多, 这对特别的母子之间,关系也变得更加亲密。 Lyn在家里打扫卫生的时候, Chantek马上保住妈妈的大腿: “不让你走。” 在公园玩耍还会撒娇, 用手势要抱抱。
这样一个可爱的猩猩小孩,谁不喜欢? 慢慢地,Lyn周围的朋友 也喜欢上了Chantek, 会为他办生日会,送礼物给他。 ▼ “Chantek很聪明, 教他学会手语说话之后, 他还成了一名大学生”
为了让Chantek融入社会, Lyn让他和小区里的孩子一起上幼儿园, 小伙最喜欢的是画画课。 即使后来老了,依然记得怎么拿画笔 再大一点, Lyn偶尔会将他带到自己教书的大学, 学习人类社交。 他很乖,同学们很快就和他玩到一起了。 自从上了大学, 每天一回到家,Chantek就拿起书看, 还真的有点学生的样子了。
校方竟也破天荒地 承认了他的大学生身份。 不过要当学生就得考试, 就算是猩猩人也一样, 学期末Lyn给Chantek安排了一场考试, 如果挂科,就得留级。 有三项任务:辨认颜色;使用工具; 拿出不同的物件给它看, 它要使用正确的手语进行表述。 Chantek参加大学考试 因为,Chantek学习很认真, 考试成绩从来都是优秀, 所以那一届毕业生年鉴里, 把他的头像也放了进去。
同一届的同学毕业后去工作了,可Chantek要学的人类规则还有很多。比如自食其力,工作挣钱。
Lyn开始有意无意地培养Chantek“钱”的概念。
比如Chantek用手语说口渴时, Lyn会给他硬币去自动贩卖机买, 于是,他学会了投币, 也知道了那个圆圆的东西能换来想要的东西。 在家里的时候, Chantek帮忙Lyn做完家务, 会得到这种小铁环。 当他想要玩具和好吃的, Lyn会告诉他:用这个小铁环跟妈妈换。
于是,为了买好吃的和喜欢的玩具, Chantek会拼命干活, 倒垃圾、打扫房间,整理书桌...... 出门还会抢着给妈妈开车门。 当得到了报酬, 他会要求去街上一家快餐店吃芝士汉堡, 每回买了汉堡还会礼貌地说谢谢。 DQ冰淇淋也是Chantek的心头好, 他每回都会用三个小铁环付钱, 不过,Lyn会悄悄把小铁环换成真钱给收银员。 后来Lyn发现Chantek居然学会了存钱, 这个杯子就是它说的存钱罐。 而小伙儿攒下这些钱, 是为了跟妈妈换那个心仪的三轮车。 这智商也太高了!
因为Chantek很快熟悉了人类社会的规则,性情也很温顺。Lyn会经常性地带他外出,兜风,买东西,逛公园,后来他还登上了报纸和电视。 谁也没想到,意外会毫无预兆地发生......
那天,Lyn接到校方的通知:Chantek在校园内袭击了一名学生。
Lyn不相信Chantek会做出伤害人的举动,“他从小就乖巧懂事,怎么会袭击人呢?”
原来,那天Chantek正在学校的垃圾桶旁边玩耍,有个学生想把他推开,结果Chantek表现的有些生气,后来就被指控攻击学生。
虽然学生没有受到到严重的伤害, 但是大学已经不打算给Chantek第二次机会, 即使Lyn一再出为他辩护, 也没有任何用处。 Chantek被打了麻醉针,直接打回原籍, 送回出生的研究中心, 锁进笼子,永远地失去了自由, 并且,不允许他的人类妈妈Lyn前去探望。 笼子里的Chantek ▼ “一场风波之后, Chantek被剥夺了自由, 在被囚禁30年后,他走了......”
争取了很久,当Lyn终于被允许和Chantek见上一面时,发现他一动不动蹲在笼子里,当她一靠近,Chantek一下就瘫软在笼子前面。
曾经无忧无虑,被爱围绕的他,现在每天只有面对冷冰冰的铁笼,他甚至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Chantek用手语请求:Lyn妈妈,去取车,要回家。
Lyn做不到,她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问Chantek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Chantek用手语说了一个词:“Hurt”(痛), Lyn以为他受伤了,忙问他哪里痛, Chantek又用手语比划说:“Feeling”(感情)。
可是探视时间已经到了, Lyn不得不离开。 就这样,在研究中心的铁笼子里, Chantek一呆就是11年, 他长成了大猩猩,起初也会被关进笼子而惶恐, 在笼子里发脾气。 后来, 当发现自由对他来说已然成了奢望, 他每天不是暴饮暴食, 坐在笼子里发呆。
后来每隔一段时间Lyn 就会去研究所看Chantek, 每次看到Lyn, Chantek都会不止一次地用手语和和Lyn说, “我想开小车”“我想出去玩”“我想吃冰淇淋”。 用手语说得最多的就是: 找到钥匙,把门打开,拜托了。 可Lyn已经无能为力......
因为整天待在笼子里, 郁郁寡欢,Chantek患上了抑郁症, 后来被转到亚特兰大动物园和红毛猩猩在一起, 但是Chantek并不觉得和它们是同类, 他叫其他猩猩“红毛狗”。
Chantek学的人类单词在这里没什么用处, 加上动物园限制了Lyn的来访次数, 他学的人类技能渐渐退化, 后来,因为重度抑郁每天注射药物, 他变得健忘,已经不记得很多词了, 有一天他比划说, “我想再吃一口DQ的冰淇淋......” 还有, 他一直记得那句手语: Lyn我爱你。
Lyn每次去看望Chantek都心痛不已,却无法做任何事。
一晃又是20年,Chantek已经进入迟暮之年,有时候Lyn去动物园看望他,他都认不出来,只是静静地趴在石头上,或是躺在草地上。
那天是Lyn和Chantek最后一次见面, 当Lyn来到动物园, 静静地看着远处的Chantek。 他竟然主动凑上前来, 递给Lyn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小铁环, 然后,用手语做了个喝的动作, 他想拿这个换饮料喝。
然而,就在这周一, 39岁的 Chanket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世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给你自由和爱之后,又将它们从你身边夺走。
当Lyn Miles回想起还是猩宝宝的Chantek包着尿布,在她怀里撒娇的场景,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本文图片源自google 视频截图源自youtub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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