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孙向科 摄影 孙向科 文字 孙向科
那次在沙巴，我单独去了一个地方，如果我不说，至今无人知道我去过那里。 事情要从5月29日晚说起。那天我们从马幕迪岛回来，就住在沙巴的首府亚庇。快到酒店时，导游特别提醒，晚上最好别外出散步，因为离酒店不远的地方有个菲律宾劳工村，那里人员复杂，抢劫事件时有发生。后来上到酒店，我往窗外一看，不远处有个村落好像挺有特色，便问导游能否去那里拍照。导游大惊失色，说这个村就是我刚才说的菲劳村啊！因为这边生活比菲律宾好，他们做久了就不愿回去了，在这里结婚生子人越来越多垃圾也越来越多，脏得要命且罢了，有的还因为找不到工作或太穷了铤而走险，你若去了，分分钟可能被抢相机！拜托了，千万千万别去啊！ 我嘴上喏喏答应，但夜里躺在床上总睡不着。我这人有个毛病，越说不能去的地方就越想去。2012年在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导游也说刚有一记者被捅死后抢走相机，叫我们千万别出酒店，我认定清早毛贼一般都在睡觉，第二天一早还是一个人出去拍蓝楹花，我经常回头看且往人多的地方走，结果就没事。所以这次，我决定再做一次孤胆英雄。
第二天清早再看窗外，那个菲劳村沐浴着晨光分外美丽和宁静。我把心一横，出发！ 顺着公路边杂草丛生的小道下去，最初看见的棚子是在陆地上的。 四处静悄悄的，被我脚步声惊醒的猫儿极不情愿地伸着懒腰。 我对那里卫生状况早有预料。但再往里走，我先是被熏倒了，接着被震到了！ 一个大水塘，污黑的死水上布满了垃圾！而在垃圾之上，密密麻麻盖满了吊脚屋！ 我居然在栈桥边看到了垃圾池！有人收吗？如果有，为什么不连下面的一块收呢？ 为什么那么臭？我看不到排污管，而这样的废墟告诉我，这个村所有居民的排泄物，都留在了这个水塘！ 但更多的路是这样的！都说我大胆，可这样的路，我真不敢走。 这位母亲左手抱一个右手搂一个看得我直冒冷汗，万一掉下去怎么是好！ 这样的水上人家我住过，就在沙巴的仙本那。那种溽热是非常难受的，没有空调或风扇根本呆不住。 好不容易看到一台挂在墙上的，也不知是不是空调，是空调也不知还能不能用。 可能因为穷也可能是用电受限，——我发现很少有电线拉进这些屋子的——这倒可以理解，都是木屋，万一漏电起火，真是不得了的！ 这里虽然又脏又臭，但我发现，住在这里的人穿着都还整齐，而且很爱干净，一大早就洗好衣服到外面晾晒。 是的，虽然环境极其恶劣，但这里的人活得不卑不亢，很有尊严。 似乎已经认命，他们也没什么悲愤和哀怨。有的看我拍照，还乐乐地跳了一把！ 也有人问我拍这些来干什么？我用单词和动作告诉他们，我同情他们，我想把这里的情况登到报纸上以改变他们的生活状况。 听了我的话，他们挺感动的。但问过我的和没问我的，都和善地看待我这个贸然闯入的外人。我在那里呆了两个小时，没有遭遇任何的不快。 如果马来西亚是一个很穷的国家那也罢了，可是，与这个垃圾包围的水上人家一墙之隔，就有着不同的景象—— 美丽的教学大楼和丑陋的垃圾村落就这样共生共存着…… 我知道这个世界人与人没有真正的平等可言，但近在咫尺，能否把这个差距缩小一点呢？ 其实马来西亚没把他们驱逐出境，也是因为需要这样的廉价劳力， 很抱歉，回国不久，先是马航事件，后来又冒出个南海问题！ 我当然同情失踪者的家属，但其实我们两国都是受害者，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想火上浇油。 而在南海问题愈演愈烈竟然闹上海牙法庭的情况下，我当然不好'胳膊肘向外拐'！ 但是，我始终很难忘记那群生活在垃圾和臭水中的人们！ 他们当中应该是有为生活所迫而鸡鸣狗盗之人，但绝大多数是本分的！ 他们悬挂着马来西亚的国旗，就是希望得到这个国家的保护呀！ 我知道，菲律宾本身也有这样的贫民窟，或许，这些人也都习以为常闻不到臭味也感觉不到酷热， 但既然允许他们在贵国居住也享用了他们的劳动，能不能让他们稍稍舒服一点呢？ 我不知道怎样让外面的世界了解那里的情况，会外语的朋友能帮翻译出去吗？ 我在网上查了，也有个别人到过那里并发出'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的哀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