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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把圣者当情痴 仓央嘉措的《东山月》是一轮佛月啊

 LDingDing 2017-08-21



谈起藏族,我们大家都不陌生。这是一个让我们敬畏有加的民族。藏族其实是一个不科学的说法。藏族人自称“蕃巴”,巴,是人的意思,“蕃巴”就是“吐蕃人”;其它还有康巴、珞巴、门巴、夏尔巴等小民族,比如下面这首藏文书法作品的作者、我们群中的格桑老师,就是珞巴人;今天我们要讲的这首诗的作者,则是一个门巴人。

格桑老师手书藏文仓央嘉措“东山月”

 

总把圣者当情痴


藏族宗教领袖,比如法王、活佛、仁波切这些,都是现在大家熟悉的宗教头衔,听到这些字眼,人们总是会联想起阴暗昏黄的庙堂、潮闷压抑的油灯气息、陈旧晦涩的经卷文字;想起天龙八部里面的妖僧鸠摩智;想起朝阳区十万身披红色僧衣四处招摇撞骗的假喇嘛;想起佛祖释迦牟尼曾说:毁我教者乃穿我衣人。在泥沙俱下的藏传佛教追捧热潮中,我们非常渴望有一个人,能在这滚滚红尘中,吹起一股带着太古荒凉味道的清新之风,清凉我们的心灵。

中国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宗教家,能拥有仓央嘉措一样的独特地位。仓央嘉措这四个字,就是出尘之美的象征,中国只要读过一点书的,没有人不喜欢“仓央嘉措”。很多人想起“仓央嘉措”就想起天边绵绵的一线青山的高大影子;很多人念起“仓央嘉措”这个名字,就有一种清凉的甘泉滑过喉咙的感觉。 

总把圣者当情痴,仓央嘉措,也是最多被人演绎和误解的诗人,人们太误解这样一位诗人了,包括我们今天正在听讲的人,绝大多数认为他是“雪域高原最神秘的诗人”,“最多情的佛陀弟子”、“离经叛道的情僧”。认为他既具有达赖喇嘛的至高权威,又深具白马王子的款款深情;他的嘴里会喃喃念诵佛偈,也会悠悠吐出诗语;他负有普渡藏民信众的超凡使命,内心又怀想着心爱的姑娘玛吉阿米,不惜半夜出走布达拉宫,与玛吉阿米在大昭寺边上的黄房子里幽会。人们这种种瞎想,把仓央嘉措塑造成了一个纨绔习气浓郁的情天大喇嘛。

所以,今天我想借《东山月》这首诗,脱下数百年来人们强行披在仓央嘉措身上的浪子锦袍,把圣洁的袈裟还给他,让人们了解真真切切的仓央嘉措是什么样的,他的诗歌应该怎样读?

仓央嘉措的这首诗,被多情的人们当作“情歌”传唱,其诗歌风采流布传播影响,可与北宋年间“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的柳永词比美。凡是在西藏民间采风的人,只有提起个头,许多人都能唱几首仓央嘉措的情歌,《东山月》,在藏文学中的地位相当于我们《诗经》里的“关雎”,《东山月》和《关雎》一样,在情歌漫语之间,别藏着不肯轻向人说清的诗意。

谢秋林老师手书

 

东山月是僧伽月


《东山月》的汉文翻译版本很多。流传最广的是曾缄先生翻译的“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 恰似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和于道泉先生的“从那东山顶上,升起皎洁的月光;玛吉阿米的面容,不时浮现在我心上”。

此外还有“东山崔嵬不可登,绝顶高天明月生,红颜又惹相思苦,此心独忆是卿卿”,“洁白的圆月出东山,缓上天顶多明亮,我被月光照亮的心房,映现出玛吉阿米的模样”,版本不一,各有千秋。

仓央嘉措的这首诗,和很多汉诗的意境非常相像,比如唐代张九龄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又比如《诗经·月出》中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两相对照,如果对藏传佛教和仓央嘉措本人了解不多,很轻松就下了一个判断:这是一首情诗。

佛法有三藏十二部,八万四千个法门(修行的方法)。这些修行的方法都是为适应众生的根器,为对治众生的烦恼而创设的。所以高明的法师和禅僧,并不只在禅堂聚众讲座,他会根据听法的人的智力高低和接受程度,或以当头棒喝,或讲几句俗语,或作几行偈子,应机说法。

汉地禅师中,不乏诗才杰出的,他们用诗歌来寄托他的精神境界,表达他的信仰,把佛法载进了诗作中。这种形式和内容的完美结合,生动地表达、展现了他的心理活动和精神气质,也完美表达了他的崇高信仰和执着追求。

例如黄檗希运禅师,“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一个人仅相信“我是佛”、“我是开悟的”、“我本就是完美圆满的”是不够的,没经过“常断贪嗔痴,勤修戒定慧”一番辛苦过程,没经过一番亲见,你的相信是假的。那只是催眠式的,莫想贪轻巧,走捷径,小心那有可能上了头脑的当。所以,修要实修,明要真明,解脱才能彻底的解脱,自在才能百分之百地自在。

周剑来老师手书

 

假借情语说禅语


《东山月》的实质内涵,是一首道歌,绝不会是男欢女爱的情歌。人欲便是世间万物的本心。仓央嘉措以世间法让俗人看到了出世法中广大的精神世界,他的诗歌和歌曲净化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他用最真诚的慈悲让俗人感受到了佛法并不是高不可及,他的独立特行让我们领受到了真正的教益!

正如桑田吉美诺布所说,仓央嘉措最根本的教诲,就在于生命本身,不管它以什么“相”显现在我们面前,立意就是要还原这个“生命本身”,让广大读者通过他的诗歌,领略到佛学的意义和关于当下生命的启示。

“在那东山顶上,升起皎洁月亮”,这东山月不是“情人怨遥夜”的那轮月亮,也不是“低头思故乡”的那轮月亮,而是空明澄澈、彼我圆融之境的清凉佛月。

观想月轮,是藏传佛教中一种独特的修行方法。这是藏传佛教中各种观法中之基础观法,依照《大乘本生心地观经》中的说法:凡夫所观菩提心相,犹如清净圆满月轮,于胸臆上明朗而住。

观想月轮

观诸佛、观字轮等,都要先观想月轮。初学者一般会画一个直径为手肘长的月亮,月亮里画上八叶白莲花,在上面书写一个金色的梵文字母“A”,然后对着图轴,结跏趺坐,双手结印,观想自心犹如月轮。天长日久,凡夫看到自心是森罗万象,而观想月轮练就的佛眼,看到自心是个方丈大小的“月轮形”。

常人见月是月,佛眼见心是月。“在那东山顶上,升起皎洁月亮”,端坐在布达拉宫之内的仓央嘉措,其实并未曾临窗眺望月亮,此时此刻,无须开轩卷帘,心月已经从他身上升起,而那安住不动的东山,实际上就是他自己。

玛吉阿米,玛吉,是未曾生育的意思,阿米,就是阿玛拉,藏文的母亲。未曾生育过我的母亲。格鲁派开山祖师宗喀巴写了一本《菩提道次第论》,里面提出了“视众生如母”的慈悲观,意思是什么呢?玛吉阿米,就是“慈母众生”,或“如母有情”。按照昂旺朗吉堪布《菩提道次地略论释 》的说法:“以尽所有慧了知一切众生如母,而后起大悲大慈,故不住寂灭。”

藏传佛教的慈悲观点,将十方有情包括怨敌在内都视为自己的母亲,则能生起爱心、感恩心,愿意为如母有情承担痛苦,排忧解难。慈悲应该是没有偏见的对待所有众生,不去分辨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应该持续在心中保持这种慈悲,所做的任何正面行为,即使只是献出一朵花,或者念诵一个咒语,都应该加上一种希望,愿所有众生,没有例外的,都能够因此行为而得到利益。这种众生如母的慈悲观念,已经超越了狭隘的人类中心论,不仅表达了生命本质上是平等的思想,而且树立了一种尊重他人、尊重生命的态度。

于道泉先生翻译的《东山月》,不仅言语浅白,而且最忠实原文,“从东边的山尖上,白亮的月儿出来了。“未生娘”的脸儿,在心中已渐渐地显现。”。我试着按照禅宗偈子的风格来翻译一下:此身不动如东岭,此心澄明若月轮;但视众生作阿母,慈悲普渡是佛心。

 

褪去锦袍见僧衣


我们要读懂仓央嘉措,永远不可忘了他的真实身份。他是藏传佛教中戒律最严格的格鲁派领袖,是藏传佛教的活佛,佛理入诗是自然而然的。在历代达赖尊者当中,他兼具圣者、道者、情者于一身,巧妙地利用普通民众对于爱情的普遍认同感,将诗歌、佛法、爱情进行融合,将生涩难懂的佛法简单化,借情诗言佛理,对文化水平相对较低的普通藏民进行教化,诗歌充满了人间清新气息,他的诗歌是佛,佛是诗;他的诗是美的,佛也是美的;他的诗是奇葩,佛也是奇葩。

其实, 仓央嘉措每一首疑似“风月”的情诗,如果从一个达赖喇嘛的佛心深处去审视,没有一首是男欢女爱之作,所有的诗歌都指向一个主题,那就是如何以世间法演绎无上甚深微妙的佛法。

例如,“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用于道泉先生更加浅白的翻译:若要随那女子的心意,今生与佛法的缘份断绝了;若要往空寂的山岭间去云游,就把那女子的心愿违背了。

佛教教我们离苦得乐,一般人所追求的快乐,大部份离不开财、色、名、食、睡五欲之乐,这些快乐都是暂短的、不真实的,况且当一个人沉迷于五欲之乐时,身、口、意三业往往不循正理、正道,一举一动都是起惑造业,如是便种下了未来的苦果。世间种种之乐,在佛法里面称之为坏苦,不是真乐。

佛法所讲的真正快乐,如经中所说:寂灭为乐或涅槃第一乐。决不是世间五欲六尘之乐,决不是世间名闻利养之乐;《地藏经》中佛说的,常生人天,受胜妙乐。在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尘世之乐和远在天边并不深信的涅盘之乐之间,即使是僧侣也难免对信仰产生怀疑和动摇。

那女子的心意就是五欲之乐,与佛法的缘份就是涅盘第一乐。“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就是一个典型的人生选择的诘问,一个具有普遍性的生命问题。人欲可谓是人世间最强大的力量,怎可轻易灭除?仓央嘉措不是佛,他是和我们一样的众生。在这些反复询问和矛盾性的内心徘徊中,仓央嘉措把修行者对生命和信仰的追问,刻画得血肉丰满。精通佛法而又困于俗世的,即使是达赖喇嘛,也一样要经历戒定慧的长期锤炼,一样要领受闻思修的时时打磨。

因此,这首更知名的所谓仓央嘉措情诗,丝丝情愫,造就情辞悱丽的诗篇,实际上与情诗毫无瓜葛,它是一篇爱恨融通、浸透佛理的问佛之作而是关于生命问题的追问。与那首著名的“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在佛理上,可以说异曲同工。

严羽《沧浪诗话》指出:“禅道惟在妙语,诗道亦在妙语。”参究禅语的机锋与言教,而从中获得突如其来的觉悟。西藏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嘎玛赤列格列是这样评判仓央嘉措的诗歌的:道歌之云腾空升而泛起涟漪千层浪,深奥隐意如电而令无知愚昧者悚然。对着善于讹传情歌雷声而受宠孔雀,终现讲解道歌诗词之谜语的这一天。仓央嘉措的诗歌,就是“禅道之悟”和“诗道之悟”的结合,完成了佛境与诗境的完美神奇的交融。

 

无限幽恨谜语间


诗歌会受到语言藩篱的隔阂,而诗意却像大自然的风,四处融通无碍。读的诗越多,你最终发现,所有语言写的美妙诗句,都会走向同一个归途,那就是人心头的秘密。

一首美妙的诗歌,其实是一件盛放秘密的容器。许多人看到了容器的外形,自以为了解了整首诗歌;很少意识到,打开这件容器,里面的美酒佳酿,将会沉醉多少人。

仓央嘉措出生的年代,西藏是和硕特蒙古汗国的一部分。达赖喇嘛和蒙古汗之间的政治角力无时无刻不在剑拔弩张着。仓央嘉措出生的前一年,五世达赖喇嘛圆寂,为了避免蒙古拉藏汗以达赖转世灵童为工具插手西藏政局,西藏摄政第巴桑结嘉措秘不发丧,暗中选定五世达赖的转世灵童仓央嘉措,隐匿长达十五年,仓央嘉措从此注定了是桑结嘉措手中的一颗棋子,也可以说是傀儡。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却仍有那么多人,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我们读仓央嘉措,不要忘记他的身份。他是一个政治傀儡,身处于至尊的地位,要蒙受各方而来政治冷箭。很多话,说出来就是祸,不说就是心病。

仓央嘉措是徒有虚名的达赖,在达赖的位子上只能强迫自己学经,俯就摄政王桑杰嘉措,生活在政治的高压下,自身难保,在这样的环境中所写下的诗歌,不得不用谜语的手法,刻意将将所隐之事物用修辞隐去,用隐晦曲折的隐喻刻意遮掩起心中想说而不能说的话语。有点类似汉语中“指桑骂槐”的意思。以貌似寻芳猎艳、沾花惹草的所谓“情歌”,表达他心中的政治苦闷通过情歌的方式发泄出来,所谓‘情歌”,只不过是政治抒情诗的假象而已。

 一个人危极思安,躁极思静。仓央嘉措的诗歌在表面上是上乘的爱情诗,而在实质上则是隐晦精微的政治抒情诗,既是那个时代的风云的记录,又是他个人内心矛盾、企望的剖白。

“从那东山顶上,升起皎洁的月光;玛吉阿米的面容,不时浮现在我心上”,如果我们熟悉和他命运相同、才情类似的南唐后主李煜“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就可以感受得出一个孤独无人对语的达赖喇嘛形象。

在布达拉宫顶上单独面对东山明月的仓央嘉措,至高无上的活佛地位而又双重受制,面对命运的枷锁,却有无可奈何。东山明月腾空,照彻朗朗乾坤;巍峨的布达拉宫,不过是他黄金的囚笼,望月而写诗,不过是他诉说心中苦闷的一种解脱。

玛吉阿米,是仓央嘉措自造的一个词语,玛吉,有未曾生育的意思,也有未曾被污染的意思,玛吉阿米,是“未曾生育过我的母亲”,也是“无染纯洁的母亲”。西藏人以月亮为观世音菩萨的象征。“观世音如同月亮,他清凉的光熄灭轮回的熊熊烈火,慈悲的莲花,在它的光芒中绽放。”

望见月亮的仓央嘉措,心中会想念什么? 达赖喇嘛本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但这人世间肉身的观世音,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看着天上的观世音菩萨,形影相吊,孤寂无助,是多么的悲哀呀!

又比如他的另外两首诗:情人依卓拉姆,虽是被我猎人捉住的。却被大力的长官,讷桑嘉鲁夺去了。换成明白的语言,情人依卓拉姆,就是仓央嘉措,猎人是桑结嘉措,大力的长官讷桑嘉鲁,就是拉藏汗。被权谋家玩弄于股掌之间,动静不能自主,其悲愤郁闷之情,可想而知。

又比如:住在布达拉时,是瑞晋仓央嘉措。在拉萨下面住时,是浪子宕桑汪波。中国历史上的末代皇帝,最经常说的名言,莫过于以后不要生在帝王家这类的话,比如南北朝宋顺帝刘凖“愿后身世世勿复生天子家”、隋炀帝之孙隋恭帝杨侗 “从今以去,愿不生帝王尊贵之家”。换在西藏的背景下,仓央嘉措所期盼的,莫过于抛弃达赖沉重的权位枷锁,回到民间做一个无拘无束的浪子小民,无灾无病过一生罢了。

仓央嘉措的诗歌在爱情和宗教的外衣底下闪耀着深邃的思想光芒,并不全是叙说佛理的,很多地方充满犹豫、悲悯、愤怒和执著,不乏对社会和人生的讽咏色彩。

 

藏诗深处是汉心


说到这里,我们可以对仓央嘉措有了一通非常深入的理解。他是藏族的汉献帝、李煜和柳永的合体,他的诗歌里既有道歌佛曲的圣洁气息,也有普通众生谁也不能避免的苦闷和焦灼,在汉诗内都能找到相近的影子,也能看出汉藏文化之间千丝万缕的共同处。

藏族和汉族同源。我们的祖先炎黄二帝,就是从青藏高原东下,来到中原大地,开启了华夏民族的篇章。我们民族的古老记忆,比如圣山昆仑,天堂瑶池,都在今天的青藏高原上;我们的炎帝姓姜,姜,分拆开来,就是牧羊的母系部落;而羌族,就是牧羊民族。这一切线索都指明,我们和发羌出身的藏族是远亲,一支东向迁徙,从牧人变成农夫,从涓涓细流滋长成泱泱大河;一支留居故地,与霜雪草场为伴,年深月久,面目全非。

汉藏之间的交流,用历届达赖尊者们的说法就是,汉藏之间是布施关系。汉族付出得多,得到的回报少。但在精神领域上来讲,却正好反过来。我们汉族人从藏族那里受益得更多。

在这里,我们真心应该感谢仓央嘉措这些伟大的心灵,他用诗行架起越过唐古拉山脊的桥梁,把汉藏两个民族之间的情感联系得更加紧密。他们用慈悲驯化了尚武嗜杀的吐蕃人,把他们变成手摇经筒、修福来世的纯朴藏民族,从此青藏高原上飞腾而起的不是杂乱的刀兵马蹄声和远嫁公主们哀怨的琵琶声,而是喇嘛的呢喃、玛尼堆上飘起的松柏树枝香烟。如今我们踏上高原,见到挤满了红衣喇嘛的寺庙,高大巍峨的布达拉宫,眼花缭乱的各宗佛事活动,公路上跋涉千里磕长头的朝圣者,心中无不感到震撼。

彭发仁先生手书《东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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