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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自有天香染化境 -----读李德建牡丹图 司书景 法国画家莫奈晚岁专工睡莲，说道：普天之下能引起我兴趣的，只有我的画和我的花。 狂狷之中直言睡莲为“我的花”，犹显一片痴情。大凡痴于某物者，往往欲将此物说成自家物。诸如陶令菊、和靖梅、子猷竹之属，古今一概，几成癖矣。昔人有言，人无癖则无真情，诚可道哉。 我友李德建事丹青有年，曹州牡丹故里人，以专写故园花为能事，虽不敢妄称此花为自家物，但蛰居花前花后，十数年如一日。于晨昏风雨晦明之间，习察枝叶花影之变化，潜心写生，汲汲求技，自甘寂寞孤独，以花为友，怡然忘情其中，殊可叹也。据牡丹种类之繁，入古谱者众，显者即有姚黄、魏紫、二乔、赵粉、墨葵、豆绿、胡红、蓝田玉、御衣黄、葛巾紫、玉版白、状元红云云，迄今已越六百种。果欲察其色、观其型、谙其性，岂是奢谈。然德建秉性勤勉笃学，不惮其烦，往往于细微处不存疑惑，虚心就教于花农诸师，故多能在细节处独具见识。偶有余兴，也尝亲莳奇种数株，悉心营护，竞也如期嫣然，袅袅有致。我曾询其花事，侃侃然甚为得意，俨然一灌园老丁耳。清人张潮有言，牡丹令人豪，斯之谓欤? 德建敦厚儒雅，有君子风。持躬接物，多温仁多恕，无急言遽色，褊心苛论，盖缘有齐鲁文化因子与后天学养。好读书，经史子集，颇重传统。小说中偏爱聊斋，尤喜香玉、葛巾篇，则爱屋及乌，感于牡丹花神之情性。浮世喧嚣，人之性灵多染燥气，心境之糙，甚或荒芜，德建深味客长安之居大不易。每吟聊斋先生诗以自适，垂帘已觉琴书静，开卷全清鼓吹嚣。遂固持仁者之静，恪守一隅，传摹移写，眷眷于红怡绿快中，状牡丹情事，恬然一市中隐者焉。 检画史高标牡丹者，以徐熙、青藤、南田为最。虽代有才俊，染者攘攘，但均不出其余响。惜乎后世位尊青藤，南田写生一派，流为俗习而不彰。及德建出，仰契前贤没骨写生一宗，心涤尘埃，外师造化，寓有法于无法之中，写色香于色香之外。锤十数年之功，精研于技，得捻笔一法，运墨为染为渲，润融里笔意贯中，聚神皆以形肖为绳律，信笔所之，万类由心化出。笔墨氤氲之间，以彩当墨，立定精神，决出生活。墨中笔，浑厚华滋；笔中墨，意趣磅礴。是谓笔墨，合中有分，分中有合，也合也分，也分也合，合合分分，分分合合，终至合一，入妙造微，令人莫测其所以。 其巨制，天香奇丽，犹如古赋所赞，赤者如日，白着如月，淡者如赭，向者如迎，背着如诀，仰者如悦，袅者如舞，亚者如醉，密者如织，鲜者如濯；或的的腾秀，或婷婷露奇，或飐然如招，或俨然如思……可谓千姿百态，斑斓醇美，气象万千。恍入三春原上，熏风骀荡，嫣红姹紫，光彩灼烁。洋洋乎，蔚然大观，浩浩乎，沛然之气生矣。笔墨点染之处，形肖神传，韵从态出，分明天成。或言一如大匠运斤，风起处，不见斫痕。信知非向壁虚造者所能臆为，非冲襟逸致、屏远物役者能够臻此佳境。其小品，挥洒自如，骨韵兼擅，参以西画光影变化，状物精微，质感离离，一叶一瓣之间，玲珑剔透，见诸独到肌理，婉约流转，含蓄蕴藉之中，尽显中和之美。 昔贤论画，谓用笔须要活泼泼地随形取象，在有意无意间，画成自然，机趣天然，脱尽笔墨痕迹，方是化境。岂无德建之画乎？近年德建画名鹊起，藏家每以得其画奉为家珍，实至名归，非徒托空言也。 （李德建先生作品局部） （李德建先生作品局部） （李德建先生作品局部） （李德建先生作品局部） （李德建先生水墨牡丹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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