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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上过大学的猩猩的命运

 nizijun 2017-08-23
 

 一只上过大学的猩猩的命运

作者:张田勘

这几天,国外不少媒体为一只红毛猩猩的去世发了讣告:红毛猩猩夏特克8月7日在美国亚特兰大动物园离世,享年39岁。按理说,一只猩猩的离去,不该引起媒体这么大关注啊。不过,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猩猩,它是一只会用美式手语跟人交流,而且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上过大学的猩猩。

1977年,夏特克出生在美国亚特兰大的一个灵长类研究中心。就在这个时候,美国田纳西大学的两位人类学家梅尔斯和绍斯康姆比恰好准备研究一个新的课题:人类行为究竟是先天遗传的还是后天学习形成的。

这两位科学家想到,红毛猩猩的DNA与人类的匹配度达到96.4%,如果尝试把红毛猩猩当作人类来抚养,其最终结果对论证自己的课题是最合适不过的。经过申请,夏特克被带到田纳西大学。

之后,梅尔斯和绍斯康姆比果真按照人类孩子的抚养方式来对待夏特克,从吃喝拉撒睡到玩耍和学习,都按人类的标准。

夏特克非常聪明,仅仅两个星期就学会了使用美式手语,可以用手语表达包括食物、玩具等十多种东西。后来,梅尔斯还把夏特克带到大学课堂上课,让它像人一样参加社交活动。学生们都很喜欢这个可以简单交流的小家伙,学校还承认了夏特克的大学生身份。

每到期末,夏特克都要接受一次特殊的期末考试,包括用手语表述不同物件,辨认颜色和使用工具,而且,夏特克总是能及格。在大学期间,夏特克还学会了用钱来交换东西,如想玩玩具,就用类似钱币的小铁环跟梅尔斯交换。

夏特克作为一个特殊的学生,在田纳西大学学习了4年并毕业,它的学习成绩和其他大学生的成绩一样,被记录在大学档案里。

梅尔斯和绍斯康姆比的研究,也阶段性地完成了,并得出结论:“人类行为的形成,后天学习占了很大一部分比重。”

随后,梅尔斯把夏特克留在身边以做进一步的研究。就在夏特克9岁的时候,不幸降临。田纳西大学一名女生称夏特克袭击了她并使她受了轻伤。尽管梅尔斯极力为夏特克辩护,但它还是被送回了亚特兰大的灵长类研究中心,被当成带有攻击性的动物关进研究中心的铁笼里。

梅尔斯不只一次去看夏特克,夏特克多次用手语对梅尔斯说:“我想出去玩”、“我想吃冰激凌”。然而,教会它表达和习惯了人类生活的梅尔斯,却无法带它出去了。

1997年,亚特兰大动物园收养了夏特克。梅尔斯到动物园看望夏特克时,曾用手语问它:“你觉得自己是猩猩还是人类?”夏特克用手语回答:“我既是猩猩,又是人类。”

不知夏特克的回答是否真是它的内心表达,如果是,悲剧也恰恰在这里,因为夏特克已经既不是猩猩,也不是人类了。

作为猩猩,它天生就有自己的思维和行为方式,当然也带有某些与人类相似的地方,但本质上,它是猩猩而不是人类。人类按自己的方式抚养了它,或许真的让它建立起某些人类的思维和行为方式,但它与人类的整体思维和行为方式相比,相差还是很大很大的。

另外,夏特克是一只雄猩猩,它对女大学生施以无礼之举,可能只是一种本能。也有一种说法是,夏特克是调皮,想抢走女同学手里的食物,但是控制不住力道,导致女同学意外受伤。

但不论怎么说,夏特克这种举动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禁忌,也是危险的。即便夏特克不是袭击女学生,相信在它日后的行为举止中,也会因种种违反人类规则的举动而被取消自由关入铁笼。毕竟,它是一只猩猩而不是人类。

被关进铁笼后,夏特克既不能跟人类自由交流,身边也没有熟悉的朋友,因而患了抑郁症,每天都要服用抗抑郁药物,最后因抑郁和心脏疾病而死亡,但死因还需进一步确认。

作为科学研究,专家把夏特克当作人类来抚养,固然可以完成科研课题,但从效果看,人类这种做法让夏特克在失去了部分动物性的同时学会了一些人性;但也形成了两个界面,一方面正如夏特克所说的它既是人类又是猩猩,另一方面它既不是人类也不是猩猩。

事实上,自然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属性和发展规律,人有人性,动物有动物性。如果把万事万物都置于人类的思维和行为方式之下,并按人类的意志来改造,最终受害的怕会是人类自己,因为大自然发展的铁律并不是人类可以违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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