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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村故事】60年代大叔读此文中毒!求解:通州大月河在哪里?

 伯乐书香小屋 2017-08-24

通州文化旅游区位于台湖、梨园、张家湾三镇结合位置,占地约12平方公里,未来这里将打造成面向世界的北京现代时尚旅游目的地,带动周边区域发展,并将成为新型城镇化示范区。随着文化旅游区开发建设,许多原来的村庄不见了,村民们随着农转非,逐步乔迁到了新建的安置房,过上了崭新的城市生活。我们将为大家连续报道“咱村的哪些事儿”,以及文化旅游区周边的名胜。


我的家乡在京郊通州,与朝阳、大兴交界。当地因埋葬了清朝最有名的赃官:山西巡抚桂怀泰而得名----桂家坟。由于墓葬盗掘损毁,解放后又彻底挖开,所以早就没了那有名的大墓葬。墓葬没了,但风水依旧,桂家坟还是灵秀之地,这灵秀就是元宝型的大月河。



这大月河远看是月牙形状水面,近看又如一颗元宝,下端西北,上端东南的侧躺在大地上。西北端是湿地,长满了芦苇和蒲草。中间的元宝是一大片水面。元宝上端托着的就是我们的村庄,而村子西北角最靠近水边的就是我们的学校。三个年级的30多个孩子在一间教室里上课,用的是大墓里挖出的棺椁,柏木打的的破旧的课桌,但是这里还是我们孩子们的乐园。


春天,小麦返青,冰面开化,苇塘里的苇子,长出苇锥子,成群的青蛙在一片蛙声里产下黑色的外边包着白色黏膜的卵,一片一片的漂在水里。还见不到大鱼热闹的活动,就是小鱼小虾在岸边水浅的地方活动频繁。3月,经常会看到大雁等等的候鸟飞过。


我家有一只养了10年了的大公鹅 ,每天都会自动回家。有一天晚上没回家,那时候家禽家畜都金贵,我妈派我去找。找到时它正在大月河的水面上悠哉悠哉,旁边还有一只落单的天鹅。大公鹅正伸着脖子“呃呃”的叫着,而天鹅则浮在水面优雅地低头在水里觅食。我只得回家汇报,我妈说:那就不管它了。连续两天大公鹅没回家,第三天晚上回来后,没精打采的就回窝里去了。呵呵呵,看来动物也有感情,大公鹅失恋了一回。



端午节来了,家家都要到苇塘里劈下最宽的苇叶,烫过之后包出最清香甜糯的江米小枣粽子。那新鲜的苇叶把粽子里的糯米都染成了绿色,那香气到现在还让我垂涎啊!


正午时分,孩子们就会偷偷去大月河里游泳。但是学校不让游泳,上学后我们那个毕业就分配到村里,教了20年课的王老师,就会用指甲在学生的胳膊上一划,下过河的就会有白白的痕迹,这学生就会被罚站。 别说,还真屡试不爽,没有冤枉过谁。



盛夏来临,上午是河虾的活动时间。很多河虾会到岸边来觅食。王老师就拿个玻璃罐头瓶和一个背筐,站在水边弯着腰,用筐轻轻地捞,就会有虾进筐,他就抓出来放到罐头瓶里。捞一下,向前挪一步,不足50米,已经是一满罐子了。那时候我们学生都羡慕王老师,因为他是我们学校唯一的老师,生产队默许他随便在大月河捕捞。


夏季水鸟活动频繁,有野鸭、水鸡子、水骆驼,小翠鸟也是到处可见。白鹭也是常客,它们伸着长腿,优雅的如穿着白西装的绅士,不时低下头,不紧不慢的在水里衔着。



假期男孩子们就会去掏鸟蛋。我虽然是女孩,但是从小就和男孩子混在一起,所以我也去掏过鸟蛋。这时苇子多已长到3米多高了,下面是及膝深的水。鸟窝多筑在在两米以上,一个鸟窝绑着3 、4根苇子。 看到鸟窝,我们会把苇子撅折,还要注意别让鸟窝歪斜,要不鸟蛋掉出来,运气不好就摔碎了。池塘里有水蛇,我怕蛇,就会用脚狠狠的淌水,弄出很大的水声,这样就会把蛇吓跑了。觉得害怕了我们会相互叫小伙伴的名字,知道同伴就在不远处,才会定下心来。 



除了掏鸟蛋,找鸭蛋也是要下苇塘的活。那时候家家养家禽,鸡鸭鹅蛋都拿到供销社去卖钱,再换回油盐酱醋的生活用品。只有条件好的或者家里有病人的才舍得吃。可鸭子贪水不听话,不回家里的窝下蛋是常有的事,这时家长就会派我们下苇塘去找鸭蛋。其实找不到是常态,找到了就如同现在中了奖券一般的兴奋。我怕蛇,二姐告诉我打草惊蛇的道理,每回找鸭蛋都拿个棍子,一边走一边拍打身边的芦苇,这样就能把蛇吓走。运气好的时候也能找到一两窝鸭蛋,管他谁家鸭子下的,捡起来兜在衣襟里,屁颠屁颠的回家请赏去了……



快乐的暑假马上就过去了,秋天来临,出鱼是大月河的主题。出鱼分两种:拉网和清坑。每年中秋节前的半个多月,七八台大水泵就架在了大月河上,昼夜不停地把水抽到泄水沟里。到了水面剩下原来的五分之一时,就可以拉网出鱼了。只见村里的精壮汉子们下身只穿短裤,脚上却穿着系紧鞋带的高帮解放鞋。因为那河床上的淤泥里的蛤蜊容易割伤脚。男人们分两队在岸两边拉起500的大网,生产队长卖力的吆喝着,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来看热闹,老太太们手里还拿着装鱼用的盆子等着分鱼。鱼被网到了一起,慌乱的来回乱蹦,大月河上一片热闹欢腾。鱼收网后就用大网兜子捞上来开始过称,按一口人多少斤开始分鱼。



清坑是几年才清一次的,就是在出鱼后接着抽水。等水抽干(其实大月河的水是抽不干的,只是水面很小就叫抽干了)后,精壮的男人们下去捞鱼。这时男人们最讨厌的就是嘎鱼,嘎鱼藏在淤泥里背上的尖刺最容易扎脚了。清坑只要大鱼和虾,嘎鱼、蛤蜊、鲫鱼等都是不要的。十几斤的大鲶鱼和黑鱼很多,一条十几斤的大黑鱼即便是被汉子掐住,那力气大的也能使汉子在泥里东倒西歪的狼狈不堪。那河虾能出七八筐,那筐可是过去装个百十斤苹果用的荆条编的那种大筐呢。而那些清坑的男人浑身只有眼睛是白的,个个都变成了外国人——“黑非洲朋友”。那几日,满村都弥漫着柴锅炖鱼的香味,连家猫都能吃到鱼肠鱼肚的,也算是过了节。



出过鱼的大月河没了喧闹,苇子变成了金黄色一片。河水映着蓝天和金色的芦苇。清风吹过,芦苇沙沙作响,一片片芦花随风而逝。大月河宛若一位成熟沉稳的女子,安然娴静的屹立于广阔的蓝天下。


忙完农忙后就该打(割)苇子了,那可是个体力活。通常为了公平,村里会按片划分抓阄分配任务。因为苇子又韧又硬,打苇子的人都随身带着一块磨刀石,随时磨镰刀。


打完苇子冬天就来了,候鸟们早在中秋节前就飞走了,只有麻雀和乌鸦在天空飞过。大月河结冰后我们在上边玩耍,还能听到水位下降冰层沉降裂缝时的咖蹦蹦的声音。尤其在晚上,更是响亮,似是大月河在抗议对冬天的不满。



时光飞逝岁月流失,转眼到了1981年的初冬。村里来了一群推着矮脚独轮车,挎着大筐的民工,据说是村里从河北沧州雇来挖大月河的。一个冬天过后,大月河就变成了方方正正的养鱼池。后来在2002年,我们村成了市级的卫生文明村,村里干净美好的像一个大花园,但我觉得村边的鱼塘还是少了大月河的灵气。


到了2011年冬天,家乡的村子要拆迁了,我回到家乡帮父母搬上了楼房,过上了城市生活。


我爱阅读,尤其爱散文。每当我读到与大月河相近的片段时,我就会闭目冥想,仿佛又闻到了大月河的草香,听到了苇叶沙沙作响。我庆幸大月河铸就了我的真实纯朴,在我的记忆里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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