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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 | 理想的生活,不是房子车子票子

 方竹云天图书馆 2017-08-24


✎ 本文作者/赤西



 

生命也许就是这样,

多一分经验便少一分幻想,

以实际的愉快平衡实际的痛苦。


——老舍



说起老舍,很多人会想起他笔下的《骆驼祥子》、《四世同堂》。比起这些知名作品,我更喜欢他的散文和短篇。《我家的猫》、《我的母亲》、《想北平》,老舍在文中以朴实又不失幽默的言语,描写了发生在他身边的大事小事。读起老舍的散文,并不像在读一位文人的作品,倒像在读一位老朋友的日记一样。



犹记得看到《养花》中为花卉操劳、开心、难过的老舍,不计较花开多好,只要开花就高兴的老舍。我不自觉上扬的嘴角,能在文字中带给人欢笑的人,现实生活中一定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


他总能在平凡的人和事中,发现乐趣,看见不同。再用幽默易懂的言语,传递出生活带给他的那份喜悦与甜。



胡风对老舍的评价很是贴切:“舍予是经历了生活的酸甜苦辣,深通人情世故的人,但他的‘真’不但没有被这些所湮没,反而显得更凸出,更难能而且可爱。所以他的真不是憨直,不是忘形,而是被复杂的枝叶所衬托着的果子。”


理想生活,无需车子票子



如今再看老舍的文章,依旧会被那满满的京腔讲述出的故事,逗得发笑。这便是,有趣之人最难得的闪光点。不管多少次读起老舍的作品,都能感受到他对生活的那一份热爱。都说人活到极致一定是素与简,老舍理想的生活没有多么的素与简,倒是多出了些任性和自我。


老舍的理想生活,是有七间小平房。一间是客厅,古玩字画一概不要,只续几把舒适的椅子。一间做书房,不用太多讲究,摆满他喜欢的书和好用的文具即可。两间做卧室,他一人要独居一间,有一张柔软又大的床,在上面横睡竖睡都可以;一间做厨房、一间做厕所、剩下一间留给客人。要一个很大的院子,长满花草还不行,要留一见方地空地来打太极。



家庭成员要一儿一女最好,这还不够。女儿的年纪要十二三岁,儿子要三岁,且任性的希望儿子女儿的年龄一直不变。衣服朴实结实就好,也不必吃的太好,但一定要健康。只许为了小猫金鱼而拌嘴,不可为了其他事而大动肝火。家人的长相也要得体,无需貌似明星,但要体面不讨厌。最后这个家不管怎样,都要安在国内才算好。


▲图片来自于『 Pitakchatr Thepracha 』


以现在的环境来看,老舍的理想生活有点奢侈。但在那个还叫北平的北京,老舍的理想实在过于朴素。他不求自我有太大的成就,也不求居所有多繁华,但求充满烟火气。每日不至吵吵闹闹,也不过分冷清。经历过战乱与贫穷,离开过祖国的老舍。内心所向往的,只是一份安宁与朴素。

 

简单的东西,也能吃出满汉全席感


图片来自于『 乱子 』


自古文人多爱吃,老舍也不例外。但与其他文人不同的是,老舍在吃的形式,与品类上没有过多的挑剔,却能将花生米吃得像人参果是似的。用今天的话就是普通的饭,也能吃出仪式感。



他未像汪曾祺、梁实秋创作出以吃为主题的作品,却将吃食融入到他的每一本书中。


《骆驼祥子》中他将一碗街边老豆腐,描绘的详尽诱人,让人看着忍不住和祥子一样,闭眼回味再来上一碗解馋。《四世同堂》里把家常菜葱爆羊肉,以“雪白的葱白正拌炒着肥嫩的羊肉”这样的词汇写出来。不免让人脑海中浮现出,那一盘红白交错的佳肴。《想北平》中把白菜、黄瓜、菠菜、豆角这些常见的蔬菜,形容成有诗似的的美丽。《正红旗下》他又以朴实的语言,将北平街上的粽子,分为了官样派、红枣派、黄米派。老舍的书通读一遍,仿若看了一部北京小吃集。这些寻常之物,在老舍笔下总给人一种不寻常的美味,读着读着便垂涎三尺。


图片来自于『 我很家常 』

图片来自于『 乱子 』


老舍爱吃花生,爱到只是兜里揣着几钱花生,边走边吃便觉得自己堪比秦始皇。他的《落花生》中,为花生没有瓜子名气大而打抱不平。又将花生的做法叙述个遍,糖饯的,炒的,煮的,炸的。不同做法要配合着不同场景,如雨天要煮上些小花生,冬夜床头摆上些炒花生,大风天里也要随手吃上几粒花生。堪称是花生食用指南,简短又明了。



老舍认为:“吃在中国是一件大事”,无论身份如何都不能忽视了吃。在他笔下见不到达官贵人的珍馐美食,大多是寻常百姓的日常吃食。即使只是简单的食物与做法,都能被他描写的带上了点诗意与新奇。


生活是从委屈中咂出甜味



老舍先生曾说:“生命也许就是这样,多一分经验便少一分幻想,以实际的愉快平衡实际的痛苦。”没有太多幻想的人,大多活的更现实也更踏实一些。在我看来,老舍先生活是通透。通透到即使委屈是生活的全部,他也能从委屈中咂出甜味。


老舍的一生十分波折,经历过八国联军入侵、日本侵华、辛亥革命、做过校长、教员、远赴过欧洲任教、也到过美国做讲师。他的过往,也像小说一样情节多变,带着点戏剧性。因此对老舍来说,生活是种律动,须有光有影,有左有右,有晴有雨,滋味就含在这变而不猛的曲折里。他将自己的经历往事,浓缩成一段段缩影,嵌在自己的作品中,成就了一段段民族味极浓的有趣故事。



世人评价老舍,多是赞叹他的才学。甚少有人认为他是一个有趣的人,用老舍的话来说,这可是位顶有趣的老先生啊。


老舍一生吃寻常吃食,过普通日子,住平常房屋。却能在这平常与普通中,发现生活的甜与趣味。实在是通透至极,又有趣至极。



不过外人的评价,终归带了些主观和评测。老舍只是像他墓志铭所写的那样,一个文艺界的尽责小卒。没有过多的标签,只是一位热爱写作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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