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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底下钻出京剧票友

 翠湖晨鹭 2017-08-27

李国粹老师当年和梅兰芳大师的拜师照


京剧:我的崇尚与追求 

—— 一个票友的感悟(一)


/王代同



核心提示

我是一个京剧票友,从来没有把京剧作为一个单纯的兴趣和娱乐,而是怀着一种崇尚之情来学习和追求的。随着学习和感悟的深入,博大精深的京剧艺术,也成为我陶冶情操的精神家园。



作者和梅葆玖大师合影


作者和李国粹老师在梅兰芳故居纪念馆

票友大多从小受家庭的耳濡目染,这种基因一旦植入便成一生的迷恋。我和京剧结缘受两个哥哥的影响。大哥长我十五岁,是学金派(金少山)花脸,做过专业演员。三哥长我七岁,是学杨派(杨宝森)老生的票友。我从小就对他们很崇拜,其中很大成分是因为他们会唱戏并能讲戏里那些感人的故事。

 

三哥上学时,除了买戏本还手抄了大量戏本。我只要看见他的时候,他基本都在唱戏,还比比划划地作动作。听他唱戏是我从记事起就有的生活内容,听不到他唱戏我会觉得少了什么,甚至坐立不安。


大哥给我讲了很多京剧中的故事,像《赵氏孤儿》中舍生取义的程婴、《谢瑶环》中那位为民请命的女巡按,都深深印在我的心里,也影响了我的思想道德观,使年幼的我心中充满了与那个年龄不相符的激奋与感慨。
  


作者《霸王别姬》出场照


家里的戏本加上哥哥的手抄本是我第一任的教科书,也常随他们去戏院看戏,那些在很多大人都听不懂的艰涩戏词我都能听懂。我被那美轮美奂的场景、多姿多彩的人物、婉转华美的唱腔、绚丽古朴的服饰以及引人入胜的情节所迷恋,连晚上做梦都沉浸其中。但小时侯我在家却从未张口唱过戏,当时觉得京剧有种高深、神秘或别的什么感觉,不敢瞎唱,尽管我对哥哥们那些老生、花脸唱段已烂熟于心。

 

此外,我觉得女孩子还是应该演美丽的小姐、英姿的女将和飘逸的女侠,可哥哥们唱的都是黑头、老头。可能是从戏匣子里我听会了一段《苏三起解》,常在自己心里唱。

 

小学一二年级时,有一次同学来家里做作业,做完了作业,看家里没大人,几个小同学都想表现和快乐一番,可又有些抹不开面。有人提议:钻到桌子底下唱。就这样一个个在桌子底下都壮起了胆,放开了歌喉。轮到我了,同学都知道我敢当众大方地唱歌,就说:“你不用钻桌子唱了。”可我早有一种冲动,不由分说地钻到桌子底下。“苏三离了洪洞县,眼前来在大街前……”这是我第一次唱京剧,刚唱了两句大家就笑得人仰马翻,可能她们觉得很怪吧,根本没容我唱完。我是抱着很遗憾的心情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

 
 
作者《白蛇传》“断桥”剧照


后来,在那个特定时期,样板戏中所有青衣唱段我都会唱了,但我觉得真正的国粹就是那些描写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传统戏。

 

光喜欢听戏看戏只能算作戏迷,只有粉墨登场才算得上票友。我真正成为票友还是近十来年的事,特别是得到梅兰芳大师入室弟子李国粹老师的指导后,才对国粹京剧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老师在艺术、艺德上让我感受到什么是国粹,应以什么样的姿态学习国粹。

 

“李国粹”的名字是梅大师改的。李老师讲了梅大师教她时,首先讲梅派的“中、正、平、和”,这不仅是梅派艺术的精髓,也是学戏、做人的宗旨吧。我想也许从那时“国粹”就融化于老师的心中,学艺、做人、做事。从李老师的言传身教中,我感受到国粹艺术的深刻魅力。李老师虽然教出丁晓君、迟小秋等这样的当代名家,对我这个没正式学过什么的票友却诲人不倦。一个发音,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遍遍认真做示范,一有机会就带着我去剧院看戏、观摩。老师在黑黑的观众席上拿着小本不停写着、记着,之后再反馈给演员。

 

作者《霸王别姬》“夜深沉'舞剑剧照


在票房排戏时,老师同样如此。我排《贵妃醉酒》时,老师为了给我做示范,亲自下腰,还跪在硬邦邦的地上示范……作为梅派的名师,老师几十年潜心研究,可谓是身怀绝技,但她做事低调,从不张扬,不求任何回报,只为国粹艺术的传承。和老师一起,我还有幸几次得见梅葆玖大师,亲耳聆听他的教诲。我觉得遇到李老师真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和恩赐,荣幸之至。龙年的春节,我为李老师献上了一首我发自内心的藏眉诗——

 

不言自成蹊,

天荒感春晖。

梅韵载德厚,

啼红闻子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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