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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

 海陵子 2017-08-27
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
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
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X
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 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 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 ① 来自地下的信息表明,距今6000多年前,位于江淮东部地区的兴化林湖乡魏庄西村的影山头,曾出现过一个人丁兴旺、生产力水平很高的氏族部落。
在远古文明的前夜,为了适应水网地区生活的环境,影山头人沿袭原祖居地传承下来的巧夺天工、嬗变可循的制陶技术,创造了里下河水网地区低洼处具有鲜明地域特色而又构造独特的各类陶制品。
与所有江淮地区新石器时代古遗址出土的残陶片一样,散落在影山头那些古朴粗糙的古陶残片,用它诡异的刻画符号、美轮美奂的线条图案、扑朔迷离的原始图腾,为我们拉开了远古文明帷幕的一角,展露出一缕灿烂的曙光。
涅槃
【城记】
6000
多年前,影山头的泥土终于等来了一个凤凰涅槃般的机遇。在水与火的先后作用下,被塑造成一个个不同凡响、极具地域特色的陶器。
正是影山头人点燃了那堆史前文明的火花,与黄河流域、长江流域、河套流域的众多文明碰撞着、交融着,共同汇聚形成了中华文明。
陶器无言,却承载着一方厚重的历史。它们让人感受到的已不仅仅是历史的沧桑和久远,更多的则是影山头先人的睿智和创造,是他们的勇于探索和不断开拓推进历史的发展,推动着社会进步。
单孔陶埙 不仅是影山头人的娱乐品
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 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 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 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 六千年前的影山头陶埙吹奏出泰州文明第一缕曙光 模仿创新
彰显影山头先民的个性
2007年冬的一天傍晚,血色的残阳映照着影山头中心遗址区北边一个名叫薛韩垛的人工鱼塘中。
我在林湖乡农经站会计陈永祥的带领下来到这里,一起捡拾了20多件古陶残片后准备离开。扫视鱼塘里一个角落时,我蓦然发现一只比乒乓球略小的褐色小陶球浮在水面上。捞出把玩之中,只见球上有两个圆孔。按住一只孔吹开,能发出“sao(5)”音,按住另一空,则发出“fa(4)”音。
回家后我多方查找资料、请教专家得知,这种纺锤体或球体的陶制品,据考证是源于先民们模仿鸟兽叫声而制作的用来诱捕猎物的陶埙。作为最古老的吹奏乐器之一,半坡、河姆渡等古文化遗址里就曾出土过陶埙。古文献《世本》有“辛公造埙”之论,《拾遗记卷》载“庖牺灼土为埙”,可见陶埙的鼻祖之众多。
种种信息显示,我手中这枚陶埙可算得上江苏地区出土发现的首枚单孔陶埙了。
为慎重起见,感奋之中的我仍将其归结为影山头先民忙时诱捕猎物的一件实用品,闲时吹奏乐曲的一件娱乐品。我赶忙写就了《神奇的小陶球》一文,留下 “小陶球制作极为精细,呈球形,按孔略平,吹孔洞似芦柴棒戳就,薄壳,体内中空,内有数粒小陶丸,摇之铮铮作响,和谐悦耳,十分有趣。按其中一孔,变换气流,可发多种声音,掌握吹奏技巧的先民是否可模拟禽鸟等动物的声音,不得而知……港湾里波光潋滟,几条小鱼悠闲地在畅游。掩藏于蒿草丛中的某位猎人,悠闲自得地用此物模拟水鸟的叫声,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等文字,贴在兴化新闻信息中心主办的“楚水在线”论坛上,引来不少注册会员的围观与估询。
如今,这只小陶球静静地陈列于兴化市博物馆“楚水流长”第一展厅柜中。讲解员在讲述其功用时,也采纳了我当初对其折中的解读:这只小陶球与影山头遗址出土的骨哨、泥哨一样,是先民模拟禽鸟及其它动物叫声的工具,为的是能招徕更多的猎物,获取更多的食物;若从闲时先民所用娱乐品的角度看,也可视为陶埙。
影山头人竟能制作出如此精美的陶器,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发明。从那低沉、苍凉的陶埙声中,我们仿佛看到了6000多年前的夜晚,众多影山头人围坐在篝火旁,听着袅绕的埙声静静地仰望着星空……
就地取材
是影山头人不二选择
新石器时代是一个以制陶为中心的实用美术时代。影山头先民制陶技艺的灵感,来自于上代人的口耳相传,也来自于居住地的特殊自然属性。
他们在模仿中创新出有别于古人及其它部落陶器特征的一件件作品,透露出大地最初的气息。
影山头遗址出土的陶器中,先民模仿性的陶器装饰可谓集大自然优美造型之大成。
从装饰方法看,有涂红衣、彩绘、戳点、镂空等;从刻画纹上看,有线纹、弦纹、绳纹、篮纹、叶纹、云纹、圆圈纹、星点纹、花朵纹、谷粒纹、渔网纹、水波纹等纹理图案,甚至带有早期的刻画文字符号。
过去,古人在用来打水或舀水工具的出水口上,设有管状或口形状般的茶壶嘴式的流水装置,人们现在一般将这类器物统称为“流水器。”而从影山头陶器的流水器造型上看,有鸭嘴形、鸟翅膀形、鱼嘴形、猪形、田螺形、葫芦形等,栩栩如生、颇具水乡地域特色。
此外,我在影山头发现的陶鼎上,其足形则有爪形、叶形、蘑菇形、等腰梯形、方柱形等十多种。此外,还有用两头尖的小泥条和圆形小泥丁进行的贴塑,或者在陶器内外涂上的少量红色、黄色等自然色彩。
这些由影山头先民捏塑烧制而成的陶器,其器形组合千变万化,各不相同,反映了先民崇尚大自然、敬畏大自然、而又极富想象力的率真品格。有些在他们生前把玩不已,死了还让它相随入土。
釜鼎演变
反映了影山头文明进程
影山头陶器构图与造型或简或繁,线条流畅、简练抽象,逼真形象,情趣盎然。似乎告诉我们,先民们从实用性的仿制起步,渐次从天然的色彩、含蓄的动感和夸张的变化中,领略到全新的情趣与不懈的追求。同时,这也确切地表述着那段时断时续、渐次迈向更高文明的历史。
考古专家在研究新石器陶器时明确指出,新石器早中期先民使用的陶质炊器经历了无足的釜向三足的鼎渐次变化的过程。
来到影山头,采集散落着的古陶片,每一片都是那么的不一样,每一片都透露出了大量的历史信息,诱发人探寻先民历史文明轨迹的好奇心。
2006年夏天大水退后,我在魏庄西村村民薛明的责任田边河畔水面以下0.5米处的水洼中,发现了几只陶壁较厚的类似于今人使用的“汤罐子” 般的双耳罐形无足釜和“妈妈瘪子”般的盆形无足釜碎片,而在其上一层的断壁文化层中又发现了一种在双耳罐形釜下加三扁足的陶鼎碎片。
这种由釜演变为鼎的过渡,似乎印证了新石器时代中期的鼎是由釜演变而来的专家论断,同时从水面以上文化层里出土的鼎中,也让我们目睹了影山头人后来的三足鼎那做工精致、器形规整、胎陶壁厚薄均匀、细腻泥质陶明显增多的嬗变轨迹,领略到他们构造独特的风格和巧夺天工的技艺。
由此可以断定,影山头人的陶艺是一脉相承的。这种传承,除此以外还可体现在影山头人在由低温烧制到高温烧制火候的把握度上;体现在陶器由最初的粗笨,到后来充满美感的演变过程。
尽管早期部分易脆式的“锅巴”状陶片不值一提,但作为先民早期探索性的作品,还是值得今人为之赞赏和骄傲的。
受“掘地为臼,留置火种”时而偶然形成的红烧陶块启发,影山头先民盘泥作陶,以“火坚之”烧成了种类繁多的生活器皿。那通红的窑火也熔开了兴化文明的前进道路。
我从影山头遗址中采集的残陶片约有1000多件。根据其质地可分为泥质陶、夹砂陶及夹动物碎骨、蚌屑陶。这些就地取材烧制的器物,根据色彩可分为灰陶、黑陶、红陶和黄陶。
其中,灰陶普遍质地松软易碎,那是泥土中夹有些植物体,且低温烧制的作品;黑陶呈深黑色,器表乌黑发亮,质地或松软,或坚硬,应是中期的作品;红陶呈桔红色,器表多磨光,质地较坚硬,显然是后期的作品。
这些不知如何成就的红烧土块,是否为先民重新用来盘泥作陶,我们不得而知。但通体红色的色调,不能不让人猜想其有过二次烧制的经历,以及从中散发出影山头先民果敢创新的勇气。而遗址中少量的黄陶则说明了先民已有意识地开始取用大自然中天然的颜料用于器物的涂色了。
从最初低火温的泥质,到后来耐高温的夹沙陶、夹动物碎骨陶、夹蚌蚬屑田螺屑陶,以及门类众多的陶器作品,不同的制作工艺技术中,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当时的影山头人已有一部分人专门从事陶器的制作和煅烧了。
目前,我从影山头疑似土窑点上发现的陶片,大多具有胎质松,硬度偏低,吸水性强等特点,显然这与影山头先民囿于当时的制作材料及制作工艺条件等有关。
以这里大量的夹动物碎骨陶为例,他们在将动物的骨头用砸骨石器砸碎后,再用木棒、动物腿骨将之碾成骨屑,拌于泥陶土中成型并用高温烧制,这避免了薄形器物易裂缝可能,其传热、散热的功能大大增强。
有趣的是,影山头遗址出土的这类陶器及残陶片由于埋藏地下数千年,其表面留下了呈现麻点状的小孔,掰开它时,可清晰见到其中的骨屑。而夹河蚌、蚬子等软体动物壳屑的祭祀品及娱乐装饰品类的陶器外表光滑细腻,内中的白色屑末在阳光下还能反射出不同的色彩珠光。
由于这里为濒临黄海的浅海湾及鲫鱼湖沼沉积土,周边无石源和粗砂源,文化层一米以下的生土层为粉砂层,既无粘性又无细砂颗粒,影山头先民采用夹骨屑,夹蚌屑来代替粗砂,成就了这一特殊地理环境的特殊产物,反映了他们的聪明才智。而对于其中少量的夹砂陶,只能可视为该部落先民迁徙过程中从祖地带来的,或与其它部落之间的交换产品。
高圈足器
影山头人6000年前的火锅
草枯草荣,花谢蕾开。
当年穿着草叶裙,或兽皮袄的影山头制陶大师们,如今已由其心爱的带有泥土底色的陶器陪伴着,长眠于影山头遗址区中的角角落落里。
他们所留给今人鉴赏的中空、束腰、上下皆喇叭形或方或三角形,其间有几何、宽带、水波、弧线、动植物纹的彩绘的高圈足器“工艺品”,彰显了他们非凡的实用而又追求特色的创造力。
我们不妨作这样的猜想,当年生活于半地穴式的干阑式茅草棚里的影山头先民,或许为了适应无桌就餐的需要,他们业已养成了席地而坐饮食的习惯。
他们的餐饮用具喜用三只陶鼎足,或高圈足器,正是为了增强简陋居住环境中器皿落地的稳定性。他们流行的高圈足器一般呈喇叭形,且圈足较高,上刻有成组圆刻纹,或几何状的圆孔。圆孔的作用或许为了美观,或许为了散热,或许为了系绳,总之是在实用的基础上,极具美轮美奂般的特色。高圈足器的器型除常见的豆外,还有壶、罐、盘等。
值得一提的是,有些高圈足器还覆有一个甑锅式的小罐,类似于今人吃火锅的样式,用来煮、蒸食物。可见影山头人在“餐桌”上的一些饮食习惯,已与我们现代人基本相似了。他们围坐在一起,或以钵盛饭,或以盘盛菜,豆、罐、盘等类的高圈足器放在几个带有血色,充满泥土、野菜味的冷盘中间,在盛大的节日里,他们不忘欢歌狂舞,举杯同庆,祷告未来的幸福与梦想。
总之,影山头遗址不同文化层中出土的陶釜和陶鼎,鲜明地显示了江淮东部地区原始文化的独特连续发展的文化轨迹,以及影山头人就地取材、模仿创新、讲究实用、追求美感的那份草根情怀,为泰州境内重新进行时空的界定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图①:影山头陶埙至今还能吹出动听的声音
图②:影山头陶碗
图③:陶磬残片
图④:散热穿孔陶鼎足
图⑤:陶纺轮
图⑥:红衣陶豆
图⑦:“三月菜花黄”的影山头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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