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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张家在文化界就是一个绕不去的符号，兜兜转转你总能在丝毫之间发现自己与他们的关系。别急着否认，你是否曾感叹戏曲《长生殿》的美妙，你是否日常使用汉语拼音，你是否可曾阅读《边城》、感叹翠翠命途多舛，你是否曾看过迪斯尼版的《花木兰》。这些文化的符号都与合肥张家有关。 ●●● 张家大小姐张元和嫁于昆曲小生顾传玠，一曲《长生殿》不知令多少人潸然泪下。张家二小姐张允和嫁于“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周有光先生被称为“汉语拼音缔造者”。张家三小姐张兆和嫁于著名文学家、作家沈从文，一篇《边城》不知让多少人动容。张家四小姐张充和嫁于徳裔美籍汉学家傅汉思，1998年迪斯尼动画电影《花木兰》的官方翻译由傅思汉提供。 合肥张家的女婿们在文化界不同的领域都是拔尖的存在，相比之下张家的小姐们则有几分逊色。张家的小姐们虽不及丈夫们出名，却也同样在自己的领域和生活中大放异彩，她们将一生的时间投入到昆曲的传播与传承，她们在丈夫们去世后默默地整理遗稿，让丈夫的著作得以流传。 张家大小姐张元和便是是传扬昆曲的佼佼者，她的丈夫是赫赫有名的昆曲小生顾传玠，二人结缘也是托昆曲的福。 ●●● 顾传玠十八岁时，便有戏曲评论家为他如此作评：“一回视听，令人作十日思。” 从小习得昆曲的张家大小姐来到上海滩又怎能不听听这天籁之音。张元和与顾传玠结缘与昆曲《拾画拾画》，这曲子是张元和以及同学们写信请顾传玠演唱。那时顾传玠演唱的地方——上海大世界，相当之乱。为了观看顾传玠演出，张元和与同学们特邀男同学们做保镖，叫了出租车浩浩荡荡壮着胆子来到大世界。此后几乎每个周六和周日她都会去看仙霓社的戏、去听顾传玠的戏，这一年，张元和二十二岁，顾传玠二十岁。 后来顾传玠在儒商严惠宇的资助下弃伶求学，八年后出任上海大东烟草公司副经理，并和张元和女士于1939年4月21日携手相伴喜结连理，上海滩小报戏称“下嫁给戏子的张家大小姐”。这一年，张元和三十岁，顾传玠二十八岁。 在那个年代，晚婚、女大男小、贵小姐与戏子，一切的一切于他们都是不合适的，突破避障的他们却过的比谁都合适。张元和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婚后她全然站在丈夫的身后。在两次流产后，张元和生下女儿顾珏。那时战火已经蔓延到她们身边，张元和不顾一切守在顾传玠身边、陪着他。 ●●● 1949年初，顾传玠前往海门调查地产状况，准备置办农场，养奶牛、养蚕、种植油桐，但计划很快因战争形势而泡汤。期间，顾传玠忽生念头，决定要离开大陆前往台湾。他坚决要走的原因至今是谜，就连张元和也未能完全理解，她的兄弟姐妹们都在此地，她不明白丈夫为什么如此坚持。但她再次不顾一切随他离开。只是此去却没有带走女儿顾珏。 一个贵族大小姐抛弃自己已有的一切、离开自己的女儿，奋不顾身地陪着他、守着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 1966年，顾传玠在台湾去世。张元和随后前往美国，在与女儿分别31年后终于重逢。 《合肥四姐妹》的作者金平安曾在书中说到“顾传玠去世三十五年来，元和对他的感情始终没有改变。她从来不会在背后说丈夫的坏话——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有什么坏习惯——而且她也从来不谈夫妻之间的私事……一谈到顾传玠，她总是坚持照着固定的脚本来讲，从来不被扰乱。她提到顾传玠时，多半与昆曲相关。” 张元和不爱谈论自己和顾传玠的私事，许是源于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的一般作为。据说，顾传玠去世之后，张元和复出演戏，演《长生殿》里的唐明皇时，到“埋玉”一段，悲痛感概道：“我埋的不是杨玉环，而是顾传玠这块玉呀！”除了生离死别，张元和和顾传玠一生相爱，一生平静。 ●●● 在张元和的生命中，顾传玠是温情的、平静而又美好的。她的一生、她与顾传玠的一生本是安静的。于张元和，若说在外人眼中曾有过些许不同，就不得不提一个人——凌海霞。 凌海霞的一生也是传奇，当传奇和平静的生活发生碰撞，平静的生活也成为了一段传奇。 凌海霞小时候被当做哑巴，若不是9岁在阁楼看书看到到忘情之处不由得开口朗读，怕是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说话。 从凌海霞开口说话那刻，她不平凡的一生便拉开了序幕。而让大多数人提起她时，都会说道她曾在张元和父亲成立的乐益女中做舍监时与张家四姐妹不一般的关系，尤其是与张元和的特殊关系。 凌海霞在乐益女中做舍监时，张元和的母亲去世不久，凌海霞在此刻填补了张元和心灵的空缺。凌海霞于张元和亦师亦友、亦母亦姐，但她对待张元和的行为却让人不解。 凌海霞对于张元和的一切都十分上心，她说元和身体虚弱，“又患咯血”，她“日夜照料她的汤药”，由此两人日渐亲密。只是张家的小姐们自幼有“干干”（从小照料起居的保姆）的照料，她的行为就显得越界。她未征求张元和及其家人的意见，便认张元和为干妹，让张元和喊自己兄长凌宴池为干兄。张家如此大户人家怎么就由她乱来。但张元和却是由着她胡来。这与张元和给人的传统大家闺秀的印象相矛盾。 乐益女高的同事不能理解凌海霞对张元和的特殊“关爱”，觉得凌海霞行为乖张怪异，不愿与凌海霞共事。时任校长的张元和继母韦均一对张元和和凌海霞的“亲密关系”本就极有成见，便借此机会辞去了凌海霞。 凌海霞被乐益女高辞退后，回到家乡创办女校，也算是为女子教育、女性平等贡献了一份力量。办校期间凌海霞曾聘张元和为海门县立女子初级中学教务主任。 后凌海霞为办好私立海霞女子中学，特委派张元和为女校校长。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校长，具体事务由他人办理，元和仍在县立女中任教。 ●●● 从1931到1935，从24岁到28岁，一个女子的花样年华，张元和与凌海霞待在一起。这四年凌海霞把自己当做张元和的监护人，期间凡是追求张元和的人都免不了得过凌海霞的“法眼”。若说张元和的晚嫁和凌海霞无关，怕是有些牵强。 1935年，张元和以照顾突然患病的小妹充和为由，离开了凌海霞，返回苏州。此时的张元和怕是已经被束缚了太久。 1939年4月21日张元和在苏州和顾传玠结成伉俪。 婚后生女顾珏，凌海霞“代”为照料。这个“代”字也仅仅是为了好听，顾珏几乎是被半抢而去，而张元和竟然又再次默许了。甚至在照料期间，凌海霞给顾珏起名凌宏，让顾珏喊她“爹爹”，这些张元和都一一默许。在此难免让人多想，在那个年代凌海霞对顾珏、张元和的行为在别人眼里也最多是乖张和控制欲。如果放在今天，不知又是怎样一份感情。 在顾传玠离开大陆去台湾时，战事紧张，一票难求。为了女儿他替凌海霞买好票，在那时若说一票千金，也是毫不夸张。但凌海霞却没有带着顾珏一同前往台湾，顾传玠和张元和至此彻彻底底的将女儿留给了凌海霞，这或许也是凌海霞最想要的结局了。凌海霞和顾传玠同年去世，一个在大陆、一个在台湾，顾珏一直守候在凌海霞身边，顾传玠自离开到死未曾见到自己的女儿。 而凌海霞当年几乎是半抢回来的养女顾珏，分别31年后，在美国见到生母张元和。对于张元和，凌海霞究竟是“爱”还是“不爱”，无人可知。 晚年生活在美国的张元和，有着自己的女儿、女婿以及昆曲的陪伴，在80多岁的高龄还曾客串电影《喜福会》，直到96岁才离开这个没有顾传玠和凌海霞的世界。 张元和的一生，有顾传玠的地方是温情的，有凌海霞的地方不知为何总会失了理智，不知道究竟怎样的感情才能让一个女人把自己女儿拱手“让”给他人。而这些又是什么理由让顾传玠得以同意，答案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 文字：嬴云凉 插图：网络 编辑：清风 文章来源于白洛溪微信公众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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