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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书 | “深度工作”:在“深度学习”的时代我们应当如何工作

 投资博弈论 2017-09-18

作者:刘晨

《深度工作:如何有效使用每一点脑力》这本书豆瓣评分8.1,作者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博士卡尔·纽波特在书中尖锐地道破了我们忙碌的真相——60%以上的工作时间都花费在处理浮浅事务上,而这些工作不仅产出的价值有限,直接的后果就是让人变得平庸!

我有几位朋友在一家大公司的品牌部门工作,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中国最成功的商人之一。

这家公司的新媒体特别热衷于分享的内容之一就是老板密集的工作行程。和许多成功人士一样,他成功的秘诀之一绝对在于充沛的精力。

例如2016年11月30日,他在早晨4点起床,在6点之前吃完早餐出门赶往机场,在接下来的13个小时里,他赶往2个国家的3个城市,飞跃6000公里,参加了两项仪式,签订了价值500亿元的合同。

这份行程表在那一天的朋友圈里“刷屏”了,人们纷纷转发并惊叹:“比你富有的人都这么拼,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我对这样的观点却有几分怀疑。一天工作13个小时,飞行6000公里,尽管非常辛苦,但是假如是为了一份价值500亿的合同,大多数人还是会愿意支付这样的代价的。

事实上,并不是这种忙碌的安排决定了工作的价值,相反是工作的价值支撑着这种忙碌。

那么,工作的价值从何而来?

根据卡尔·纽波特在他的新书《深度工作》中提出的观点。类似长途商务旅行、会议、回复邮件、参加公关活动等等形式的“工作”,都应当被归类为“浮浅工作”(Shallow Work)。这些工作既不要求很高的认知水平,也不要求高强度的智力投入,它们操作简单,容易被复制和替代,价值有限。

如果仔细审视那位老板的工作日程,我们应该能想到,他不会等到自己坐在政府要员的对面时,才开始思考自己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这样的思考应该早在双方确定见面之前就已经完成了,那是建立在长期的调研、详尽周密的工作报告和充分思考推敲之上的结果;至于会谈的风格和谈判的底线,也早已进行过预演。

同样,某个项目的签约仪式,也只是展示给公众和媒体的一种表演。双方的利益早已在谈判桌上经过几轮的交换。促成这一结果的,不是一次远途飞行,而是整个工作团队几个月的持续工作。

决定工作价值的,并非那些琐碎浮浅的表象,而在于“水面”之下真正的“深度”。

卡尔·纽波特认为在这个时代,“深度工作”是稀缺和有价值的,并且能为人带来真正的成功。相对“浮浅工作”,深度工作需要的是连续不间断地高度投入、需要调动人的认知和思考能力使其尽可能逼近极限,从而得到不易得到的创造性的、具有高价值的工作结果。

“深度工作”之所以是稀缺的,不仅因为它更加困难,更是因为我们身处的社会环境事实上更加鼓励“浮浅工作”——我们习惯于用参加了多少场会议、回复/发送了多少封邮件、完成了多少系统指派的工作任务以及其他可以被“量化”的指标来评价自己和其他人的工作。在这种环境下,似乎一个人工作的价值只和他是否看起来足够“忙碌”有关系。

这种包含着谬误的文化如今在我们的社会中占据着统治地位。那位商人的故事的流行,多少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你问一个人在工作上他做过些什么,大部分人都会夸夸其谈、对答如流,熟练地罗列自己完成或参与过的一长串的项目列表。他们基本上都是真诚的,在“忙碌”文化的驱使下,许多人都习惯于用工作日程、会议安排、文书工作和SOP把自己的时间表填满,他们的确为工作倾尽心力。

但问题在于,他们对工作的贡献也往往比自以为的小得多。

如果你想在一场面试中把那些稀少的“深度工作者”从广泛存在的“浮浅工作者”中区分开来,那么你需要做的是向他提出如下几个问题:

在你的工作中,你做过什么?

你觉得你工作的主要目标是什么?

你认为你的工作实现了这些目标吗?

你如何衡量你在多大程度上实现了这些目标?

如果你实现了目标,你觉得你做对了哪些事情?

如果你没能实现目标,你觉得你做错了哪些事情?

事实上,如果你按照这个列表向某人了解他的工作情况,你会很快发现,大多数人对自己的工作是缺乏深度的认知和思考的。面对3号问题时的一些典型的糟糕回答包括:“我们内部觉得不错”、“领导很满意”、“我感觉讨论这事儿的人挺多的吧”。曾经有一个年轻人在踌躇之后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最后我们拿到了项目激励的80%,所以我想效果应该是不错的吧。”

一个人没有真正投入在工作上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而这样的人绝非少数。我们都很清楚,对一个公司伤害最大的那些人,其实不是那些无所事事的人——他们很容易被辨认出来并清除出去——而是那些看上去终日忙碌却对事情毫无贡献的人。

正如卡尔·纽波特所说,你永远无法通过重复、累积的“浮浅工作”得到“深度工作”的工作结果。

曾经有一位网名叫“FiletOfFish”的程序员在Reddit上发帖讲述了一个关于他自己的颇有讽刺意味的故事。他曾受雇于一家科技公司,从事软件测试方面的工作。在入职后不久,他发现,他的这份工作重复性很高,而且并不复杂。接下来他花了8个月开发了一套系统,这套系统可以自动完成他的测试工作。在完成这件开发工作之后的6年时间里,这位程序员几乎没有在做任何工作。不幸的是公司最后还是发现了他的行为,并把他解雇了。

在我看来,这家公司的做法不太高明。FiletOfFish所做的事情,其实是把一系列的、永无止尽的“浮浅工作”转化为一件需要在8个月的时间里,持续投入精力和智力的“深度工作”,并成功地解决了所有问题。

相比之下,FiletOfFish身边那些按部就班地进行人工测试的程序员们或许更配得上自己的工资,但FiletOfFish的工作才真正具有价值。而前者的工作,都可以被后者创作的程序批量地、永久性地替代掉。

这个故事实际上反映了卡尔·纽波特在《深度工作》中表达出的另一重担忧:在今天这样一个技术驱动的时代,越来越多的“浮浅工作”已经不再是社会所必须的了。计算机开始能在越来越大的范围内代替那些简单、可重复的工作岗位。而像“FiletOfFish”这样能够通过“深度工作”代替大量“浮浅工作”的人,将会赢得其他人所失去的一切东西。

随着AlphaGO的所向披靡,一个与人工智能高度相关的术语——“深度学习”——也开始在媒体间流行开来。这理应是一记响亮的警钟,因为这意味着机器所能替代的,甚至已经不仅是“浮浅工作”,而是开始包括一些“深度工作”本身。

“深度学习”和“深度工作”在构词上的相似并非偶然。AlphaGO的“深度学习”是一种基于统计数学的方法论:通过获取人类对弈的记录,以及直接与人类或自身对弈,AlphaGO能够获得大量用于统计分析的“学习样本”。通过对着子纪录和胜负关系进行数学分析,AlphaGO可以逐渐理解在不同的棋局里哪些下法更容易赢、哪些下法更容易输。接着,她用分析得到的策略去和人类对弈,或者和自身对弈,保留更优的着法。

她观察、分析、训练、总结……不知疲倦。这正是在任何领域获得成功的人类所共有的、对自身加以刻意训练的方法——一种真正的“深度工作”。

在卡尔·纽波特向人们提供的工作建议中,有一项被称作“链条工作法”的哲学,在原理上和AlphaGO的“深度学习”颇为接近。这种工作法的代表人物是著名喜剧演员Seinfeld,一次在他向某位年轻的喜剧演员传授经验时讲到了这种工作方法。他认为要写出好的笑话,唯一的方法就是长期坚持创作。

每当他想出一个笑话并记录下来时,他会在那一天的日历上画上一个×。重点在于,宋飞会争取不断地写下去,保持日历上“×”的序列连续不断,越来越长。

这种做法表面上看来和“浮浅工作的累积不等于深度工作”的原则产生了冲突,事实上却并非如此。随机地产生灵感并把它记录下来是一回事,为了一个长期目标而持续激发脑力进行创造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卡尔·纽波特在书中给出的最有启发的建议是人们应该“忽略灵感”。也就是说,不把自己的工作结果寄托在偶然、随机的灵光一闪上,而是要为了某个既定目标,持续、专注、足够长期地付出脑力:“等待灵感来袭是非常非常糟糕的计划……任何做创造性工作的人都应该忽略灵感。”

那么一项行之有效的计划该是什么样子呢?卡尔·纽波特的建议是,它应该能很好地回答以下一系列问题:

你将在何处工作,工作时间多长;

工作开始之后你将如何继续工作;

你如何支撑自己的持续工作。

如果你无法回答全部的三个问题,意味着你并没有为一项长期展开并需要保持专注的工作做好精神和物理上的准备。假如让你犹豫的是三个问题中的一个或两个,则意味着你可能经常在工作过程中遭遇困扰,被迫打破思想上的连续性。

当然,“深度工作”的稀缺程度,绝对要甚于“工作计划”的稀缺性。原因在于工作本身是枯燥的,而深度工作又要比大多数浮浅工作枯燥得多。人们时常说“不要把爱好变成工作”,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偶尔下一盘围棋或者看一盘围棋或许很有意思,但要像职业棋手一样日以继夜地看棋、下棋就比较难以忍受了。至于一天要下几千盘棋的AlphaGO,更是人类所几乎无法模仿的。

在卡尔·纽波特的建议中,最难做到的一项大概会是“拥抱无聊”。

在《深度工作》一书中,卡尔·纽波特向我们提出了许多有建设性的提议。当然,除了上面提到的部分之外,也有一些建议是没有完全令我信服的。

其中可能引起很大争议的一点在于,卡尔·纽波特认为,互联网是对“深度工作”的重大威胁。在他看来,连续、专注的工作中,是否能够保持“免于干扰”是决定“深度工作”能否带来成功的重要原因。而互联网带来的碎片信息和无处不可进行的消遣,正是“免于干扰”的大敌。

在书中,卡尔·纽波特用了相当多的篇幅来指导现代的办公室一族,如何正确地选择对自己有价值的网络工具、如何节约自己花在网络上的时间、以及最重要的——如何在需要专注工作时完全屏蔽网络对自己的影响。

基于非常类似的原因,卡尔·纽波特也在书中表达了对时下流行的“开放式办公室”的不满。在他看来,人来人往,交头接耳的办公室绝对是“深度工作”的大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密集而碎片化的信息交换在他看来绝对是弊大于利的。

自我看来,这一点显然和当下世界的主流趋势有着严重的冲突。实际上,过去十数年间备受推崇的商业领袖、尤其是科技精英们,几乎都同时是上述两种文化的支持者。开放办公室自硅谷滥觞,乔布斯甚至经常会通过私人邮箱回复普通人的邮件,扎克伯格则狂热地追捧VR技术——一种让人24小时在线的科技。

卡尔·纽波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专辟了一个章节,来论述,为何像杰克·多西(Twitter的前CEO)这样的人会把时间分割成非常细的碎片来投入到大量的“浮浅工作”中却仍然能收获成功。他认为,现代商业领袖是唯一一个能够通过“浮浅工作”获得成功的群体。

这个观点显然是缺乏说服力的。一个不能被忽视的事实是,过去数十年间,世界经济、科技的极大发展,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整个世界信息流通速度的提升。在一个现代公司内部,高速的信息流通和交换绝对是保证事业成功的重要因素,而商业领袖则必须要在这种现代式的信息高速公路中扮演好“神经中枢”的角色。

在我看来,他们并非耽于“浮浅工作”,而是掌握了必要的新式技巧,能够在高效处理“浮浅工作”的同时,能对这些琐碎工作之后的逻辑,进行具有战略“深度”的思考和整理工作。

在卡尔·纽波特看来,对“深度工作”来说最理想的工作场地是贝尔实验室那样的模式,结合了古典的私人办公室和长长的共享走廊。这一结构让“密集的信息交换”和“不受干扰的工作状态”结合在了一起。

这一点其实很值得继续挖掘,网络带来的信息高速流动从整体上看是有益的,但对于个人的作用,绝对千差万别。有些人在纷繁的“浮浅工作”的压榨下屈服了,成为信息网络中可有可无的一个节点。但也有一些人在应对信息爆炸时游刃有余,仍然能够在水面下进行“深度工作”,这种工作方法也为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回报。

当然,尽管在一些方面可能引起争议。但卡尔·纽波特对于“深度工作”的洞察,在我们身处的时代绝对是深具价值的。和以往不同,由于计算机技术乃至人工智能的普及,可以被轻易替代的“浮浅工作”的价值将会降低到历史的新低点。

另一方面,卡尔·纽波特给出的药方在许多工种上是行之有效的。他在书中列举的成功案例大多数学者、作家、剧作家、工程师等等专精于某一特殊技能的工作者,相对于密集获取信息,保持完全的专注对他们的成功而言意义更大。

至于如何将快速处理信息的“浮浅工作”与持续专注的“深度工作”完美地结合起来,或许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由于无法观察到足够数量以及可以复现的成功案例,任何人都难以给出有意义的答案。

这大概就是我们这一代工作者所需要面对和回答的时代命题吧。

得心思剀切事理,而循此以求,不急不懈,持之以恒者,则祛俗解蔽,未尝不可积渐以进。而所谓高明正无奥义可言,亦不过俗祛蔽解之真到家者耳。此理,前人早开掘出以遗我,第苦后人不能领取。诚循此路,必能取益;能取益古人则亦庶几矣。

至于我个人,于学问实说不上。上述八层,前四层诚然是我用功的路径;后四层,往最好里说,亦不过庶几望见之耳——只是望见,非能实有诸己。少时妄想做事立功而菲薄学问;二三十岁稍有深思,亦殊草率;近年问题益转入实际的具体的国家社会问题上来。心思之用又别有在,若不如是不得心安者。后此不知如何,终恐草草负此生耳。

末了,我要向诸位郑重声明的:我始终不是学问中人,也不是事功中人。我想了许久,我是什么人?我大概是问题中人!

本文作者:刘晨,高颜值新媒体专家,微信三金冠自媒体。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公众号立场,如果你也想分享自己的好文章好观点给更多的读者,欢迎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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