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山的叔叔 被始皇遗失的赶山鞭 从秦朝,一直落到 叔叔的手里 那些困于月色和春天的山峦 在风雨中以石头的姿态 仰望贫穷和叔叔坚韧的背脊 在不足一米宽的壕沟 向下翻滚,一直沉到树底 叔叔一生最爱石头 寒来暑往,他从四面八方 赶来的石头,坐在黑夜 聆听着他滚动如雷的鼻息 打柴的父亲 数数父亲打过柴的山: 影子岩、仰天窝、牛角冲、蜂子洞…… 一个个名词词组,被父亲的斧子拆解 在黑夜中点燃它们干涸的嘴唇 使村庄和河流无比温暖 父亲打柴,用锯子把季节分开 他说树木的生长期如同儿子的青春 误坏一年,需用十年甚至 一辈子的汗水和锄头来补偿 在山林中,我只是听着笑笑 怕惊动悬崖上的父亲 累的时候靠着树木休息,想想 似乎也有道理,怪不得那些小树 长得比地里的庄稼还绿 种土豆的幺爷 幺爷常常把土豆种进岩穴里 不着一点底肥,往岩穴中 扔几只土豆,盖上薄薄的泥土 我总很难理解,肥沃的土地 为什么闲置。幺爷说出几十年前的心事 要是种在岩穴里的土豆多有几只 幺奶就会获救,不会二十二岁就埋葬土地 后面的话,幺爷说得很轻松 他说不信等着看看,在夏天的五月 土豆就从岩穴里迸出来 跳进他被柴火熏得黑黑的铁锅里 打发那些独处的日子 来源/毕节日报 作者/子 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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