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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藏行】怒江72拐:318国道上最陡的坡

 小亲王子 2017-09-19
今天的行程,堪称是途径地质景观最惊心动魄、最丰富多彩的一天。
从连绵的山岭攀爬到更高的草原,从陡峭的垭口急降到壮观的峡谷,从干热的河谷再上升到平缓的垭口,盘旋而下又到静若处子的湖泊……

业拉山,因山谷中奔腾而过的怒江又得名“怒江山”。
其中,以西坡延绵不绝的拐弯路而闻名,是川藏南线上最险的路段之一。

从海拔4120米的邦达镇开始翻山,到了海拔4618米业拉山垭口之后开始下坡。下坡后没多久,便是著名的“怒江72拐”。72拐,是人们对这段路最早的称呼,后来叫“怒山99道拐”,甚至也有“业拉山108拐”的说法。论其原因,就是因为山路一转又一转,转到最后你根本不可能记得它转了多少圈。由于318国道途径四川境内几座高山的隧道已经全部打通,因此这个“七十二拐”很荣幸地成为川藏南线上抵达然乌湖之前唯一令人胆颤心惊的拦路虎。

刚开始,是寻常的山道,并不宽的路边竖着巨幅警告牌:您将翻越怒江山急弯地区,注意安全!
往后,弯道渐渐出现,角度倒也罢了,略显平缓。再往后,稍长距离的直道几乎没了,是连续的弯道。连接弯道的直道,最短的距离不过百十米,然后就是“U”形弯。一路的大下坡,根本就不用加油,脚底板必须一直搭在刹车踏板上。直路,轻踩刹车。弯道,狠踩刹车。担心力度小了,车子飞将出去。路外是悬崖,悬崖下是山谷,山谷里是怒江,汹涌澎湃。

一圈又一圈,循环反复。
盘旋曲折的公路又急又陡,似乎没有尽头。

山势陡降,地形所限,只能在有限的距离内不停往返折回。盘旋如此密集,加之几乎都是180度的急转向,这段路被称为川藏线上拐弯最多的路段。除此之外,72拐名列“中国十大险峻山路”,并同时入选“挑战驾控极限四大险峻公路”,在我看来得此殊荣亦是名至实归。

下山路长度约12公里,纵坡平均8度,再加上横坡,其合成坡度更是艰难。要克服巨大的高差,在没有隧道的情况下只能依靠延长公路的水平距离来适应海拔高程的变化,这种方法在路建上叫展线。拐弯的时候,小车倒也罢了,只需控制好车速,缓慢通过,最难为的是货车。因为身长而导致转弯半径大,如果车速快,由于惯性很容易造成侧翻。更有甚者,车速与方向配合的不好,前轮在路上,后轮也可能悬在空中。难怪有人说,能跑318国道的大车司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窗外视觉单调,正好可以专心开车。
左转、刹车、右转,右转、刹车、左转……开到后来几乎是机械性的连锁反应。原本刚开始下山时还打算数数究竟有多少道弯,才数到三十几个弯时就被晃得头晕眼花。索性作罢,开开心心地“享受”这份摇摆的乐趣吧。

除了拐弯多,行驶72拐更可怕的其实是遇见泥石流。据说雨季时经常发生泥石流和山坡滚石,导致路基塌方、公路冲断,被堵几天算是常事。由此,让这里有了“死亡之路”的可怕称谓。冬天走这条路,如果遇上雪天结冰,在陡峭的斜坡上来回穿越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安全性可言。就算不下雪,因为这里冬天的气温低,大车为防止刹车过度而不停喷淋的水落到地面上也很快被冻结成薄薄的冰层……车在冰上滑,冷汗身上流。我们都有在城市间高速公路行车的经验,如果遇见较长距离的下坡路,往往在下坡终结的路边都会设置有为防止大车刹车失灵和减速缓上坡。而这里,啥也没有。能有的,依旧是急转弯、悬崖、山谷。

我曾在网上看过多篇描述72拐路段的文章,说这里最早是泥巴路,后来是砂石路。就我的个人经验,这种砂石路看似平整度胜过土路,其实更容易造成侧滑。无数个砂石,就像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滚动轴承,垫在轮胎下,效果只有一个:没有更滑,只有最滑。平路尚可,但这里几乎都是下坡和急转,想控制方向也只有一个方法:一直踩着刹车,所谓“龟行”。
但好在我看的那些文章貌似都过时了,现在这里是柏油路。

一路都在不断下坡,不断下坡中的不断急转。
怒江峡谷壮丽险峻,两岸山体巍峨陡峭。探头瞄一眼谷底,江水奔腾、气势磅礴。

原本还想拍几张,刚举起相机尚未完成对焦,镜头就随着身体被甩到另一侧。
如此反复,前俯后仰、左摇右晃……人晕晕兮欲呕吐。

个把小时后,终于从垭口抵达接近谷底缓坡处的观景台。
路的南侧背依高山峭壁,北侧面向下山时的坡谷,观景台就搭建在路边。视角颇为开阔,远处延绵群山的背景下,几乎可以看到下山时盘旋弯道的全貌。

眼中的色彩异常单调,下山时近距离见着的路边植被,现在基本上与山色混为一体。初秋,草色青黄。远远地看,分不清哪里是草色、哪里是山色。黄色的沉积岩层,风化后很多裸露在外,水平节理看得非常清楚。山脉高峻而连绵,耸入天际,土黄色的苍凉占据了整个眼帘。而令人惊奇的是,在一个又一个大拐弯处,又常常能看到方块状的梯田依偎在弯道旁,令人叹为观止。

从山上海拔4618米的垭口到山下海拔2740米的怒江峡谷,近2000米的落差……这不是318国道最长的上下坡,却是整个路段最陡的上下坡。
如此急降的后果,是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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