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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端午节马上就要到了，家家包起了粽子，不再是单纯的糯米，里面有的放红豆，有的放腊肉，有的放香肠。 现在不像以前不到端午吃不到粽子，平时也有卖。大家对粽子不稀罕了，真正爱吃的人不多，吃多了也难消化。人们包粽子一是压时节，二是彰显一下自己的手艺。 村里包粽子包得最漂亮的当属简老太，别看她年岁已高，眼花了，但包的粽子还是非常精致。一般人难以做到的是，她包的粽子个头都一样大，用秤称称，重量都差不多。别人都夸她手艺好，她也挺自豪，端午前五天就开始包粽子了。 简老太精心包的粽子，她自己一个都不吃，也就嫌糯米不好消化。她包的粽子都是送给儿女们，两儿两女，用四个袋子装个，每家都一样多。如果分不匀，她就把多出来的两三个送给邻居吃，一定要做到儿女们家家数量一样。这大概就叫一碗水端平吧。 粽子包好了，煮了好几个小时，简老太开始马不停蹄地往儿女们家送了。好在儿女们都在附近，一天下来，腿是走得有点发胀，但总算完成了一个对于她来说很重大的任务。母亲的心就是如此，明明知道儿女们不一定看重她这点东西，可就是要亲手做好，亲手送上门去，不然，心里会不安，好像没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似的。 回到家中，简老太长舒了口气，自言自语：“今年是个特别的端午节，处理了一件心事，这心里算是踏实了。” 令简老太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发生了，儿女们似乎开了碰头会，黄昏的时候都急着把粽子还回来了。往年儿女们没一个往回送的，今年是怎么哪？她心里有些难受了，问他们为什么不要，个个都说不能要，要了她明年还会花心思去包粽子。 儿女们说的是心里话吗？肯定不是。粽子都包好了，全还给简老太，不就是等于要她把花了心思包的粽子亲手扔掉么？因为他们都知道她是吃不得粽子，吃了就气胀。 简老太一言不发，气得比吃了十个粽子还难受。最后，还是小女儿嘴直点，道出了还粽子的真相，原来粽子里有白头发，看见了就恶心怎么吃得下？这一说，大家都笑了，说就是这个原因，退回来给老母亲养的那条狗吃，扔掉了也可惜。 这不是假话，简老太眼本来就花，满头的白发掉几根在米里她是看不到的。自己的白头发不小心包在粽子里儿女们竟然觉得恶心，吃都不吃，她难受就难受这个。 是啊，为儿女操劳了一辈子，头发白掉了，心也憔悴了，现在还讨人嫌了，哪个为人父母不会伤心呢？看着堆在桌子上的粽子，简老太沉默了许久，眼泪在脸上的皱纹里流动都不知道。 第二天，村里来了个乞丐，年龄比较大，一身脏兮兮的，估计他是觉得过时节的时候更容易讨到点东西。平时，简老太见到上门乞讨的乞丐也会施舍一点小钱，否则，心里就有些内疚。这次，她更大方了，把桌子上的粽子全送给了老乞丐。 “大姐，不要这么多，你自己留着点吧。”老乞丐拎着粽子有点吃惊。简老太说：“我吃不得粽子，你全拿去吧，过端午节，你就多吃点。” 老乞丐拎拎着沉甸甸的袋子，不再去另一家讨了，直接走出了村。简老太一气之下把粽子全送给了老乞丐，儿女们也知道，怕老母亲气出病来，都自觉来安慰她。但是，她依然一言不发，看来真是生了大气了。 “妈，你手上的戒指呢？”还是小女儿心细，看到简老太手上的金戒指不见了，突然惊呼起来。“妈，戒指呢？”大家的心里都很急，所简老太把戒指弄丢了。 此时，简老太开口了：“包在粽子里。” 看她的样子还不像是开玩笑，把金戒指包在粽子里应该是老糊涂了，这下好了，送给乞丐了，谁也得不到。 做了一件这么大的糊涂事，简老太还挺有理，说人家在汤圆里包戒指，她在粽子里包戒指，就是不想因为那点东西让儿女们起纷争，反正她也不知道包在哪个粽子里，谁有幸得到那是运气好，她一碗水还是端平了。 “妈，你端平啥了？你真要端平可以把那枚金戒指卖了，我们几个平分钱不就真的平了么？”大儿子很是气愤，说，“那枚戒指起码要卖好几千块钱，给了乞丐了，真是糊涂！” 简老太被指责了，不温不火，说：“我一共有四枚戒指，都是我娘传给我的，全包到粽子里去了。四个包了戒指的粽子我分开来煮的，然后每人分一个，我也不知道你们谁会得哪一个，这叫一碗水……” “妈，你别说一碗水了，现在都端到别人那里去了。唉，真是老糊涂！”二儿子也气得肚子疼。 “老糊涂！”大女儿骂。 “老糊涂！”小女儿也骂。 气儿女们把包了白头发的粽子退回来，简老太做了这种事也是该挨几句骂。她被骂了，还微微一笑，问：“戒指没有送给你们，是不是你们以后都不养我了？” “养养养！”大儿子吼完拂袖而去。 儿女们都气得走了，简老太歪着头，一脸不屑：“都走吧，走吧。敢不养老娘么？不养，我告你们去！”她的觉悟还挺高。这事一传开，大家都竖起了大拇指，说简老太有个性，不这样来一下，儿女们不知老母亲头上的的白发是怎么长出来的。 不知那个老乞丐吃粽子吃到了金戒指会不会主动来还给简老太，这是后话了。 图片来自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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