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氏廔心學印話(節選) 來一石\文 一印之用藝,必具備三條件:筆畫能長短、曲直;刀法能明暗、向背;留白能流走、呼應;缺其一,或不成印,或乏藝趣;若三者備,自不爭於古典、現代之分野,工穩、流放之派分,則印之發揚光大,斷不為方寸所囿矣。 結字以受訓詁外,入印要在轉折、交叉處。轉折之法於書法用筆中會心,可得大要;惟交叉處,若數橫劃貫一竪劃,竟或以西洋透視之法方可理喻。此法吳缶翁最擅道場,牧甫、楚生或以入刃、或以鈍擊以顛主次,易實為虛,亦一新法也。 鈍刀作細線,具圓活、峻挺之理。易之粗線,似有“木雞”之嫌。若吳缶翁擬古鐵印之“破荷亭”,實利刃所斫,唯於字口處稍事淺削,以增渾穆。至若鈍刀、利刃,全恃刀桿之正、欹,正則鈍、鈍則滯、滯則碎,切刀如是;欹則利、利則暢、暢則全,衝刀、削刀如是。切、衝之間,全在刀之舞動耳。故運刀有別於運筆者,亦在於茲。雖刀利而切,刀還鈍;雖刀鈍而衝,刃還利。明乎此,知線條之不板、不巧而具圓活之所以然哉! 畫中水破墨、墨破色諸法,擬救板巧之用也。印中破邊亦同斯理。先秦、兩漢不知破邊,惟苟於精細耳。移時既久,風化斑駁,偶增蒼渾、古穆。吳俊卿使巧,貪天之功。後人不察,徒增形式。近人負翁擅逼、破之術,蓋其向線刀法有漢出之故。破邊宜虛心,增其功德圓滿。然此法亦當隨文字繁簡各有適處,不可令心虛而孤獨,必以文字間巧挪一二筆劃用備呼應。今或有襲烙馬璽“曰庚都萃車馬”而作者,中虛而周實,心思愚鈍也。 卜文、金文間多合文,璽則少見。至漢印蝕世,乃有借邊為筆劃者,求爛漫之趣耳。及蒼、白二石翁出,迨有以文字筆劃並而互借者,省而氣增,可謂“容針、跑馬”之活法者。 来一石篆刻欣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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