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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只流浪狗 所幸这条小巷很偏僻，直到张过完全变成了一只狗也没有人进来过。 张过摇摇了脑袋，仿佛在适应作狗狗的新鲜感觉，两对溜圆的黑眼睛透着精神劲儿。试着走了几步，好像感觉不错，踏着肉垫宛如走在有弹性的地毯上，舒服极了，向前跑去，突然左脚踩到右脚摔倒在地。 如果此时巷口有人一定会看到一只全身金色绒毛的可爱半大小狗，前半身摔倒在地，圆滚滚的小脑袋贴着地面，眼神无辜的望着前方，前肢半跪在地，屁股高高的翘起，尾巴无力的在身后扫着。 张过叹了口气，听到耳朵中却是一声稚嫩的呜咽，张过站起身来，低头望了一眼毛毛的双腿，开始努力的尝试作一只正常的狗狗。 路过巷口的人都会惊讶的看见巷子中有一只很可爱的狗狗玩命的“虐待”自己，爬起来-跌倒，爬起来-摔倒，爬起来-撞倒…… 半晌后，张过仰面躺在地上，露出嫩嫩的粉色肚皮，乌溜溜的眼睛中现出疲惫的可怜神情，猩红的舌头也露在空气中，呼呼的喘着粗气。 作为世界上智慧最高的生物---人类，作一只小狗还是较为简单的，很快张过就适应了自己现在狗狗的身体。 张过站起身来，学着以前看过的狗狗的动作，使劲摇了摇身体，将身上沾满的灰尘给抖掉，显出尘垢下的美丽金毛。 张过在一滩积水前望着自己的模样，忽然发现自己竟只是一只半大的小狗，不是原先向往的那只威武不凡的成年黄金猎犬。想起当日情形，父亲一定误以为自己指的是那只大狗后面的几只戏耍的小狗了。 不过还好，至少不是一只刚满月的小狗崽，现在自己虽然小了点，不过也能找路回家，不会担心半路被“有心人”给抓了带回家当宠物养。 张过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迈着四蹄向外走去。 匆匆行人显然对那只站在巷口的可爱小狗并不感兴趣，小狗狗眼睛中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里面闪烁着好奇，打量着行色匆匆的人们，选定了方向，向着多琳家的路走去。 张过仿佛很享受作一只小狗狗的感觉，悠然的迈着四肢，向前走着，头脑中在想着该怎么混进公交车上，毕竟公交车是不准宠物上车的，何况一只无主的小狗，肯定会被当作流浪狗看的。 公交车徐徐驶来，十来个人涌了过去。“嘎吱”，在公交车打开车门的一刹那，小狗狗随着人流蹿了上来。 公交车上有的人闭目养神，有的人望着窗外，有的人在想着自己的心思，竟没一个人注意到有一只小狗蹿上车来。 张过得意的躲在人们的脚下，心中在想着：“自己就算不是最聪明的人，但肯定是最聪明的狗，呵呵。” 红灯挡道，公交车停了下来，司机看了一眼倒车镜，百无聊赖的回头看了一眼，忽然瞥见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先是以为是谁买的玩具，但仔细看去竟发现是一只小狗，当即微怒的喊道：“谁把狗带上的车！” 车中倏地静了下来，众人目光四下逡巡，一瞬间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张过身上，张过平生以来第一次有“过街老鼠”的感觉，乌溜溜的大眼睛惊恐的望着四周。 在它身边座位的一个五旬老太太更是以怪异的目光盯着它。 “好漂亮的黄金猎犬！”车上一个人突然喊到。 红灯转化为黄灯，司机声音又大了两分道：“到底谁的狗！” 就在小狗狗彷徨无依时，它旁边座位的那个老妇人，忽然道：“是我的小狗，对不起这是带给我那五岁孙子的礼物，我明明把它放在包里，怎么会跑出来，真是对不起。” 司机看了一眼绿灯，无奈的看着老妇人，带着些须忿忿的语气道：“下次不要再把狗给带到车上来。” 老妇人满脸堆笑的道：“是，是，我一定不把狗再带到车上。” 张过安稳的躺在老妇人怀里，心中由衷的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 又过了几站，老夫人好像要到站了，主动站了起来，向着后面的车门挤过去，张过虽然好想再继续多坐几站，可是没有老妇人的庇佑，肯定会被人扔下车去，只得跟着下车。 忽然张过看到一个三十岁许的男性，挤在老妇人身边，正漫步经意的把手伸向老妇人的钱包。“小偷！”张过的狗脑袋里第一闪过这个念头，急忙转头向老妇人道：“他在偷你钱包！” “汪汪，汪汪……” 附近的人都奇怪的望着老妇人怀中的那只可爱的狗，只有小偷显得有些紧张。老妇人也莫名其妙的望着它，又转过头向四周的人歉意的笑了笑。张过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已经是一只狗了，又怎么可能说出人话。 眼看要下车了，为了保住自己恩人的钱包，张过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冲着小偷吠叫，小偷心虚的逐渐向后面退去。 老妇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钱包丢了，见狗狗冲着那个可疑的人狂吠，大叫道：“抓小偷啊！” 小偷终于变色，想逃走。可惜在行动的车上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小偷给抓住，从小偷身上搜出了老妇人丢失的钱包。每个人都以惊异的目光望着老妇人怀中的那只小狗，纷纷夸赞老妇人有一只通人性的好狗。 老妇人也满面笑容的客气着。“嘎吱！”公交车到站，老妇人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下了公交车，抱着张过向前走去。老妇人不时的看一眼怀中的小狗，眼中有种奇怪的神色，好像在惊讶小狗的聪明。 忽然老妇人喃喃自语道：“这么聪明的一只名贵狗卖到宠物店应该能值很多钱。” 张过一惊，两只乌黑的圆圆眼睛盯着老妇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老妇人见怀中的小狗忽然以一种说不出的神情盯着自己，心中一虚，竟不敢看它的眼睛，但随即又望着它，道：“你再聪明也听不懂我说什么，乖乖的听话。今天运气真好，飞来之福……” 这一刻，张过想起十八世界欧洲的那刻薄、奸诈的长鼻子巫婆。 老太婆哼着不知哪里的小调，快步向前走着，脑中作着发财梦。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怀中的看似温和、可爱的贵族狗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狗，而是由人变来的狗狗，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听懂人话却是不成问题。 转过这个街区，一个宠物商店赫然出现在张过视线中，老太婆兴奋的加快脚步向着商店走去。 店中一个老头接过小狗狗，来回看着，边看边问道：“这只黄金猎犬几个月了，以前有没有咬过人，平时喂它什么食物。” 老太婆眼也不眨的编着谎话，最后为了提高张过的身价，道：“它可是非常聪明的，刚刚在车上还帮我捉住了个小偷，拿回了被偷走的钱包。”添油加醋的叙述着车上捉贼的事情。 老头好箱并不感兴趣，淡淡的道：“你准备卖多少钱……” 老太婆想了想，望着老头的表情试探的开价道：“五万！” 老头哼了声道：“你是卖狗还是卖黄金，五万够我买一只金狗了。” 老太婆满脸堆笑道：“我这只狗可是一只很聪明的狗……” 张过忽然看准老头的手狠狠咬了下去。“啊！”老头凄厉的惨叫出来，把小狗给甩了出去。张过顺势从桌子上跃了下来，迅速向店外跑去。 “这就是你说的聪明吗！！”背后响起老头愤怒的喊叫。 张过心中一阵舒畅，撒开腿向前跑去。 “混蛋，这根本是一只疯狗，你不能走，你的狗咬了我，你要赔偿我的损失，混蛋，竟然咬出了血。” 两人揪扯的声音远远传来，接着店里跑出几个伙计，在老板的命令下向咬伤老板的小狗追来。张过在几人棒棍的追打下越跑越快，完全超越了平时所能达到速度的极限，两旁的建筑物飞快在视线中移动。 等到张过停下来时，天色已是渐黑，而张过却已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它只顾体验酣畅淋漓的感觉竟不知不觉的迷了路。 张过漫步目的的走着，头脑又想到那个出卖了他的老太婆，忿忿的咒骂两句，不过自己狠狠的咬了那个老头一口，他必定不会和那个自称是自己主人的可恶老太婆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大感出了一口恶气。 天色越来越暗，张过的肚皮也渐渐的打起鼓来。跑了一整天，只吃了一点简单的早餐而已，想起每天这时母亲弄的一桌丰盛菜肴，肚子越发的饿起来。 张过饿的眼睛发晕，在一个墙角边停下来歇息，靠着墙壁，突然鼻间嗅到一股香味，顺着那股诱人的味道，张过兴奋的向前走去，走了十几米后，张过终于看到了香味的源头—四个垃圾桶！ 张过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心中充满了沮丧。 在张过的家中，张过母亲正奇怪的道：“这孩子到哪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就算去了朋友家，也该给我们留个口信啊。老公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在他朋友家？” 张过父亲无所谓的道：“我哪知道，”接着抬头问家中的佣人道：“小过有没有告诉你他去哪了？” 佣人想了想道：“少爷没说，哦，这是早上老爷让我留给少爷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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