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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胞诞生之初，生命的本质就是一种化学性，它利用光从简单的无机物制造出复杂的有机物，因此富于物质的创造性。而这种创造性就使化学性进一步扬升为生命独有的活力。在那个最原始的物种的个体之间，亦存在竞争性，但围绕的是光照、营养与空间，而这种竞争性（一种客观化学性）在一直延续到现代植物的这一进化分支上依旧如故。在这里，生命的感觉就是一种单纯的物理性（光）和化学性（养分）。 动物（以不劳而获为本性）的出现，使食物的获取成为生存的居于首位的主动性目的，在这里，虽然生命的本质依旧离不开化学性，但已失去了原始的物质创造性，取而代之的是有机物质的消耗与转化。它们的生存开始以其它生命（植物）的牺牲为代价，因此个体性夹带上了无情的自私性。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动物的出现就是自私性发展的开端，它向主观化学性（动物本性）不断延伸。而随着以其它动物为食的猎食者的登场，生命的自私本性中开始渗透出血腥的残暴性，有时达到难以置信的程度—猎杀同类！ 在动物界，生命对运动与变化着的物质世界的感觉能力得到了辉煌的铺展—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随着外界的刺激不断作用于这些感官时，在一些进化分支上就必然会逐渐获得对外界的感觉信息进行记忆、组织、回想和解释等的能力，经过整理与分析的记忆就成为经验……这些就是所谓的知觉，再进一步，就演化出更为复杂而奇特的情感、想象、理性、精神……。沿着这样的途径，客观化学性就实现了向主观化学性的扬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们人类引以为豪的所谓理性与精神其实不过是从这种自私（夹杂着残暴）的原始动物性的衍生之物罢了，而那个被精心粉饰与遮掩着的本原之物随时都有可能喷涌而出。 哲学家德日进说，“我们既已经赋予原子、分子、大分子这一系列的东西很模糊原始自由活动的能力，则细胞革命在心灵方面的表现便不是一种开始而是一种‘改变’而已”（de Chardin 1955）。而笔者倾向于认为，生命（或活力）就是一种束缚于细胞之中的客观化学性的衍生与升华，是一种能量驱动的生命涌动，它建立在原子与分子永不停息的随机运动的有序化之上，特别是在沿着动物界的一些进化分支中，它逐渐获得并不断强化感觉与知觉，并在一路的扬弃之中，最终攀上了心灵与理性的最高精神境界。 为什么要生？对一个漂浮在茫茫大海中的单细胞的仅有数微米的原核蓝藻，生命的意义会是什么呢？不到一天，它就会一分为二，制造出几乎一个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后代，世世代代，循环往复……。对植物来说，本质上不过是光驱动的一种生命游戏，它的感觉就是一种对光及其结构物质—养分、水分等的“本能”反应。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它通过一种最简洁的方式—生长来实现个体间（同种、异种）的竞争。只有在动物界才开始出现欢乐与痛苦，才发展出对生的眷念，对死的恐惧，即俗称的贪生怕死。在这里，内在目的性交织了欢乐，创伤疾病背负了痛苦。 何为自组织？简单地说，如果没有生存的目的，便不会有什么自组织。个体在生理上的自组织是一种内禀的程序与过程，它是通过被编织在DNA之中的遗传信息所指引，它也像一个上了发条而自动运转的时钟，最终崩解与消逝于一种时限的程序之中。较高级的动物性个体在行为上的自组织以本能为基础，一方面依赖于在现实世界生存经历中的学习与适应，另一方面受制于种族遗传的整体利益。而群落的自组织其实就是一种自然的生态演替，它是物种间相互作用的产物，而生态系统的自组织就是一种发育，它是一定的地理气候环境下生物群落与环境相互塑造的产物，这是一种更为缓慢的自然演化过程。 何为生命之本质？生命既伟大又渺小，既复杂又简单，既自私又无私……它根植于一系列的对立统一中—生与死，遗传与变异，个性与共性，偶然性与必然性，随机性与目的性，历史性与现实性……种族的车轮在无数个体昙花一现的生灭中滚滚前行并不断另辟蹊径，仿佛一切都在消逝着，而消逝的一切又都正在化为现实......生命最大的奇迹莫过于它通过30多亿年的演化历程从单纯的光化学性升华到人性之物质与精神的统一，或者说从在一个微小细胞中发生的光驱动的电子与质子的流动与原子（素）的组合游戏中演化出那缠绵而美妙的‘性’并历经无数的变异与扬弃最终达到了人性之肉体与灵魂（精神）的统一，这轨迹宛如一个向上攀爬的“双螺旋”！ 辛普森有这样一句名言：“人类是一个毫无目的的自然过程的产品，这过程从来没有把人的出现当作一个最后目标”（詹腓力1999）。但笔者认为，人也是由一种所有生命内禀的原初目的性的牵引之下进化而来的自然产品。在无数缠绵交织的复杂轨迹中，这最神秘的一支通向了被伟大的哲学家黑格尔所勾勒的 “绝对理念”！几乎所有的有机大分子都只是与瞬时性的生命个体共舞，只有一个神奇无比的大分子能与日月同辉，这就是携带着无数种族的生命信息与法则的“双螺旋”的DN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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