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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玉虾的爱欣老年公寓就是在这个福利中心基础上建起来的。
▲公建民营的厦门敬善养老院老年人正在活动厅里练书法。该院一部分床位需要免费供养辖区内的五保户等困难老人，其余床位则面向高端人群 ，收费较高 ，一些工薪阶层老人根本住不起。 民政部近日下发通知，从2014年开始全国将大力推行“公建民营”养老院模式。厦门市的爱欣老年公寓和敬善养老院，是国内最早进行“公建民营”试点的养老院之一。近日记者前往这两家养老院进行探访，发现摆脱了高昂房屋租金的爱欣养老院仍然主打平民路线，但一年多来一直未扭亏为盈；另外一家敬善养老院则面向高端群体，导致工薪阶层难以入住。意在助力养老产业的公建民营养老院，如何打造养老精品？又如何一直保持公益性？业界学者认为这需要经营者的努力，同时需要政府出台更完善的监督和约束细则。 福利中心承包给私人 2008年，厦门市集美区政府准备建立一个150张床位的养老院，实行公建民营的模式，房屋建成后引入社会力量来运营，可以免费使用十年。经营了六年民营养老院的张玉虾通过公开招标获得经营权 ，跟政府签订了二十年的合同。养老院的规模并不算大，后期张玉虾又投入了三四百万元的费用装修，随后购买了各类床上用品和生活设施。 接下这家养老院之后，张玉虾按照公立养老院的条件来建设。护工和老人的比例由原来的1：6、1：7，增加到1：3。 由于服务过关，每月2400元左右的价位也比较合理，养老院的所有床位第二年就已经被住满。到了2012年，张玉虾收回了前期投入的成本，慢慢地可以微利经营 。因此，2012年张玉虾又承包了位于灌口镇田头枋塘村厦门市集美区社会福利中心，建立起集美区爱欣老年公寓。公寓用房是由政府投资4000多万元建设的，包括室外活动场所在内，共占地一万三千多平方米。养老院的大楼地上十二层地下一层，总共有房间354间，床位328张。 根据合同，承包养老院前十年租金免费，因此张玉虾可以省出更多的资金来完善养老服务设施。她投入了600多万元，在每个房间里都安装了空调、电视以及各类娱乐设施和医疗器械。除此之外，棋牌室、健身室、阅览室、治疗室、抢救室、药房等等一应俱全。二楼留出了一个300多平方米的多功能厅，定时为老人举行文艺活动、生日会、节日庆祝活动。 减免租金让入住者得利 在养老行业从业十余年的张玉虾认为，“公建民营”养老院这种模式将让整个行业受益。 “一直以来，公办养老院一床难求，民营养老院生存则十分艰难。”张玉虾说，里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 ，公建养老院条件设施要比民营养老院好很多。而高昂的房屋租金使得民营养老院无力做设施和服务投资，环境较差，只能吸引中低层收入群体。而且，一旦房屋租金上涨，就面临倒闭的困境。而“公建民营”则有望打破这种局面。 2002年张玉虾就办过一家民营养老院，总共有50多张床位。“房屋合同到期后，租金上涨了四倍，即使床位全部住满也得赔本。”2012年，张玉虾关闭了这家苦心经营十年的养老院。 张玉虾告诉记者，房屋租金是最大的一笔开支，而且签订的年限一般都是五年，五年期限到了之后，房租有可能翻倍，但养老院床位的价格却没有办法跟着涨起来，因为价格低本来就是民营养老院的优势。五年的时间太短，也不敢加大投入进行长期的建设。 “政府出资建养老院用地，免去租金，租期又很长，经营者终于可以安心经营养老院了。”张玉虾说，政府免费将大楼租给他们使用十年，这部分免掉的成本他们自然让给了入住老人，目前爱欣老年公寓对外接收各类老人，根据护理程度不同收费有所不同：自理老人每月2300元，半护理老人每月2500～2800元，全护理老人每月2900～3300元，特别护理每月3500元，这个价格在当地并不高。 预想中的盈利并没到来 虽然解决了租金问题，也能提供优质服务，但“公建民营”养老院在现实中依然发展混乱，有的养老院依然面临着入住率低的问题，还有的养老院在获得政府的免费用地后，并没有让利于民，反而走起了高端路线，将本地工薪阶层拒之门外。 记者了解到，张玉虾2008年承包的养老院，目前已经住满了人，已经收回成本，实现了收支平衡。而2012年承包的集美区爱欣老年公寓目前经营的状况并不尽如人意。 “现在入住率才50%，很多床位都空着。”张玉虾说，老年公寓服务质量提高的同时，费用也增加了很多。护工和老人比例由原来的1：6上升到了1：3。每个月水电费用、人员工资等各项费用加在一起要 20多万，最终算下来都要亏七八万。如果将来入住率能够达到70% ，才能慢慢扭亏为盈。 另外，作为政府免费提供大楼的条件，爱欣老年公寓需优先让辖区内的五保户和三无人员入住，政府通过购买服务的方式来进行补贴，每个人每月2300元左右，比市场的平均价格相对低一些。 “这需要一个过程，毕竟我们刚经营不到两年。”张玉虾告诉记者，政府在前期规划时，理论上的床位数量跟实际上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主要原因在于传统观念里面，认为只有那些没有子女或者是子女不孝的人，才会住到养老院。这也导致设计的床位数量跟实际的入住数量有一定的差距。但是 ，随着老年化的加剧以及社会观念的转变，将来入住率会逐渐地上升。“我们更多的是投资未来 ，相信将来能够收回本钱。”张玉虾告诉记者。 走高端路线引发抱怨 除了客源太少之外，目前养老行业普遍存在的护工难找等问题，同样困扰着张玉虾。“民营养老机构每个月只能提供2500到3000的工资，这个工资在厦门并不算高，导致很多优秀的人才流失。” 张玉虾说，作为公办民营养老院经营者，她希望政府除了免费提供场地之外，还能做一些帮助提升整个养老行业的工作，例如培训更多护理人员、将护理人员转为公益性岗位纳入政府财政补贴等等。 而对于入住老人来说，公办民营养老院能否降低价格是他们最为关注的问题。在厦门，另外一家公建民营养老院海沧区敬善养老院，可以免费供养辖区内的五保户、三无人员以及家庭困难的残疾人员，对于这些人，政府每人每月给养老院补贴800元钱，但养老院的剩余床位则交由经营者自己自负盈亏。 由于剩余的床位成为承包者收入的来源，于是，和集美区爱欣老年公寓针对普通老人不同，敬善养老院则选择定位于高端人群，提供高端服务，本地的工薪阶层难以入住。 “基本上都是外地经济条件比较好的老人来住，人数占了三分之二。”敬善养老院的工作人员朱小莉说，他们的收费价格较高，能自理的老年人双人间，每人每个月要 3400元 ，比爱欣养老院高1000元，目前养老院入住率也刚达到50%。 “既然养老院是政府参与建设的，怎么能只让高消费人群住得起？”这家公建民营养老院的高昂价格让许多本地人产生了抱怨 。83岁的曾宝珍前几天来养老院看望自己的同事杨泊芬时，非常喜欢养老院的环境。但是退休后一个月的工资只有2800元，根本住不起。 ■声音 避免“公建民营”跑偏政府不能只当“房东” 在清华大学就业与社会保障中心主任杨燕绥看来 ，要想破解我国目前的养老困境，最重要的是推行公建民营模式。2013年起，湖北、江苏、成都、北京等国内许多省市都已经开始了养老院“公建民营”模式试点。但是，公建民营养老院必须保证公益性的特征，政府也必须出台相应的约束机制来保障其公益性，以避免公建民营养老院“跑偏”。 “公建民营养老院的运行模式现在有很多种，有些地方要求必须免费供养五保户和三无人员，或者优先保障低收入人群入住等等。虽然很多地方已经开始试点，但发展初期还是非常混乱。”杨燕绥说，公建民营养老院需要根据各地不同的环境，来探索相应的运行模式。但“公建民营”必须保证它公益性的特点，让更多的中低收入群体以及普通的工薪阶层住得起。将这一部分人群服务好之后，也可以定位于高端人群，但价格一定要透明，财政补贴方面也需要适度。 目前，我国多数公建民营的养老院项目都是采用“承包”模式，政府只负责前期投入，机构中标后按合同向政府缴纳租金，后期运营自负盈亏。一些专家认为，地方政府在具体执行中，仅仅扮演“房东”收租的角色，其公共职能并未得到体现，与模式的初衷相去甚远。 全国老龄工作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阎青春就认为，公建民营养老院不能成为政府甩包袱、机构图增收的工具。要真正做实这一模式，引入的民间机构需要充分发挥服务技术优势，政府则要出台一系列标准、规范、管理办法来履行监督职能，这样才能把有限的资源用在更多需要资助的老人身上。 ■链接 青岛“公建民营”，救活亏损老年公寓 2004年，莱西市老年公寓经营出现了困难，有志于投身养老产业的张元军按每个床位每月100元的租金 ，将里面的48张床位承包下来，建立欣颐养老院，独立运营自负盈亏，成为青岛唯一的一家“公建民营”养老院。2008年，该院进行了一次扩建，床位增加到了130张，目前已满员。 该院能自理老人的收费价格每人每月800～1000元不等 ，不能自理的老人收费为1400元，加上民政部门每个月补贴能自理的老人200元、不能自理的300元，现在养老院已经实现微盈利。 青岛民政局社会福利科焦科长说，目前青岛正在研究具体的方案，来推广“公建民营”养老院模式。但也不能盲目大规模建设，争取保证成立一家就成功一家 ，在维持收支平衡的情况下，保证养老院的公益性特点。 文/图 记者 孙桂东 （来源：半岛网-半岛都市报） [编辑: 林永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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