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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在孙秉严处治疗的经历(上)

 寻找长沙 2017-09-28

这是将近20年前的事了。由于疾病使记性变得很差,对这段经历的印象早就十分模糊,只能想起个大概。

1995年春,查出患mm半年多后,我从书上了解到民间中医孙秉严的治癌经验。他认为,癌症的形成不只是气血壅滞、痰食积结而致,更有五脏六腑蓄“毒”不流的原因。这种毒有别于中医学上其他的毒,如火毒、热毒、温毒,因此叫做“癌毒”。癌毒恶性程度大,对人体的危害十分严重,非一般化痰散结、活血祛瘀药所能奏效,而是必须动用峻猛之剂以毒攻毒、攻下逐瘀、兼顾整体,才能取得效果。以毒攻毒是中医治疗肿瘤的古老传统之一,但孙秉严所用的毒药与当时其他中医甚至以往的中医大不一样,其他中医无非用些癞蛤蟆、壁虎、马钱子等一般毒药,其品种少、毒性和剂量小,而孙秉严的以毒攻毒是以汞制剂、砷制剂、斑蝥、巴豆等剧毒药为主,其品种多、毒性和剂量大。另外,与某些中医只用砒霜等一两味药不同,孙秉严的以毒攻毒始终贯穿着中医辨病和辨证治疗相结合的思想,并从寒热、痰湿、气滞血瘀等多方面进行考虑,用的药味很多。他将剧毒药和其他一些毒性较大的药物制成多种成药,如化毒片(主要成分:轻粉、雄黄、元明粉、毛慈菇、蜂房)、新丹(主要成分:蜈蚣、山甲、山慈菇、土茯苓、鹿角)、消瘤丸(主要成分:铜绿、蜈蚣、黄药子、巴豆仁、雄黄)、核桃树枝提取液等,同时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开出辨病和辨证相结合的汤药(煎剂)。在汤药中,孙秉严还常使用大黄、元明粉等攻下药,一方面攻邪,另一方面则是通过通利大小便防止中毒。

孙秉严的治癌理念使我十分信服,我当即决定找他治疗。但当时互联网还几乎没有,我查不到他在哪里行医。直到第二年(1996年)夏天,经同学帮助,我才得知孙秉严在北京老年病医院门诊,于是马上去找他。当时,我除了最初的肺及腹股沟、腋下和锁骨上淋巴转移,还有了肝、胆囊和骨多发转移。不过,由于未经西医治疗,只是服用中药,因此整体情况尚好,能吃能睡能走。症状方面,肺部几乎没有不舒服,骨转移只是肩胛骨和脊椎上半段有时出现轻微的疼痛,但肝和胆囊转移造成的持续性腹胀已经很不好受了。假如没有孙秉严,我肯定连半年都熬不到了,因为mm转移后本身速度就非常之快,而我的mm进展之快更是罕见:右腹股沟出现异样感并摸到肿大淋巴结后,只隔了两天,左腹股沟也出现了异样感,用手一摸,也发现了肿大淋巴结。又两天后,右腋下感到异样,一摸,也有了肿大淋巴结。之后依次是左腋下、右锁骨上和左锁骨上淋巴结。淋巴结肿大从右腹股沟蔓延到左锁骨上,总共只花了一周左右时间!之后又过了一周左右,出现间歇性胸闷和干咳,一拍胸片,发现右肺出现阴影。一个半月后复查,阴影明显增大。像这样的速度,我至今未碰到第二例。

所幸我遇到了孙秉严,病情戛然而止,没有继续发展。

北京老年病医院应该不是现在的北京老年医院,我刚看了后者的官网,它并未使用过老年病医院的名称。我也忘了老年病医院的具体位置。只记得医院不大,有点冷清。孙秉严看病的地方并不在医院的门诊楼,他的挂号收费等也是独立的,因此,他应该不是老年病医院的正式医生,而是与医院签有承包合同,医院向他提供场所,他则向医院缴纳一定的费用。

由于肺部很久没有复查了,我决定看病前先在老年病医院拍个胸片,于是挂了个内科的号。医生是个中年女人,听我说患了癌症来开检查单,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无论患了什么重病,都有一个根本性的解决办法……”我马上全神贯注起来,结果她说出的下文是:“那就是法X大法。”我有些失望,但当时还是全国性的气功热潮期,她这么说也不算太离谱。我告诉她我正在练另一种气功,是专治癌症的,她就不再游说了。当时我确实在练一种号称能治癌症的气功,直到几年后才发现,想用气功治癌基本是浪费时间。

孙秉严看病的地方是一幢不高的楼,总共有二层还是三层我已记不得了,入口好像在后面。

我原以为找他看病的人肯定很多,号子会很难挂,但实际上病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偏少。当然,这可能与孙秉严大部分日子都门诊也有关系。

现在,我已记不清孙秉严的样子,只记得他是方脸,花白头发,看病过程中有时抽烟。他旁边坐着个年轻女子担任助手,应该就是他女儿孙丽瀛,据说是西医出身。

排在我前面的两个病人就诊时,我曾站在一旁观看。第一个是个五六十岁的男子,患的大概是肺癌,孙秉严当时指着片子对他说:肿瘤缩小了。于是周围的人大受鼓舞。另一个是个30来岁的脑瘤患者,眼睛似乎失明了。他问:“我上次来时眼睛还能看清,现在看不清了,是不是说明无效?”我心里马上说:这还用问?不料孙秉严却回答说“还是有效的”,还把话重复了一遍。我禁不住在心里质疑:这怎么能算有效呢?后来我再次看到这个失明病友时,他正摸索着将刚拿到的中成药和草药往蛇皮袋里装。看来他是一个人来的,这对一个瞎子是多么不容易啊!我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怜悯。不知道这次的药对他会不会有效。

轮到我时,我一边简单地向孙秉严介绍着病情,一边把刚拍的胸片递给他看。他将胸片挂到看片的灯光处,指着某个位置对我说:“左肺也有转移灶了。”因为肺部基本没有症状,我听了这话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即将开方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前面几人都去旁边一台仪器那里做了检测,好像是通过手指查身体的微循环什么的,却没有安排我做。我就提醒道:“我是不是也该做一下那个检查?”孙回答说:“你可以不做,但你想做的话也行。”我说还是做一下吧。于是他们给我也做了那个检查,费用是一两百块。几年后我才明白,那仪器主要是创收用的,对治病意义不大,孙秉严以为我是穷学生才没安排我做,我却主动要求浪费这笔钱!

因为是首诊,怕开的药不对路,我决定在北京住一个星期试药,因此问孙秉严能否先开一个星期的量,等我准备回去时再多开一些。他说可以,并告诉我每周一至五他们有专人在医院给病人煎药。我原以为煎药得另想办法,得知他们可以代为煎药,心想这下省事多了。

孙秉严给我开了化毒片、新丹、核桃树枝提取液等三四种中成药,另外还有汤药。汤药方我没有保存下来,但内容与孙秉严书上的差不多。令我意外的是,汤药中没有干姜附子肉桂三味他常用的温阳药,也没有斑蝥。温阳药有没有我无所谓,尽管我双手指甲印(手指甲根部粉白色的月牙形印记)只有五六个,按孙秉严书上的说法属于寒性体质,但我找的第一个中医给我用的大多是清热解毒药,效果却很好。假如没有他,我还没看到孙秉严的书就已挂了,更别说找孙秉严治疗了。所以,我对温阳药并不看重,但有没有斑蝥我很在意。之前看孙秉严的书,我觉得斑蝥这样的大毒药才对癌细胞有杀伤力,现在见他不给我开斑蝥,自然觉得不大踏实,于是请他给我加斑蝥进去。他没说什么,给我在汤药方中加了一只还是两只斑蝥,并加了滑石等几味与斑蝥配套的药。

开完方子他补充说:“你也可以一副药吃两天。”我问为什么,他说:“你不是学生吗?这样可以节省费用。”原来他以为我还是在校大学生(其实我当时已经奔三了)。“那也不能将一天的药分成两天吃啊!怎么能这么随便!”我在心里反驳道。

付费时,我发现药不算很贵,算下来一个月1500元左右。当然,这在当时也不便宜。

拿到药后,我马上去煎药房煎当天的汤药。

煎药房在医院的另一处,好像是平房。离房子还有一段距离时,已能闻到里面飘出的中药味。与我以前闻过的中药味不同的是,这种中药味十分恶浊。越走近屋子,恶浊的中药味越浓;等我踏进煎药房时,那气味几乎可以用“中人欲呕”来形容。

煎药房十分简陋,只有几个煤气灶台,一个50来岁的女人正照看着上面的药罐子,后来得知她是退休后被孙秉严请来专门煎药的。为了搞清楚恶浊药味的来源,我将鼻子凑近每一个药罐子闻了闻,结果发现每一个药罐子冒出的气味都是恶浊的。十几天后,我自己在家里熬药时经过一番探究,终于发现恶浊味主要是肉桂和虫类药同煎造成的,假如去掉肉桂,气味就没那么恶浊。

除了药味的难闻,还有一个特别之处也很快引起了我的注意:刚关火的药罐子是很烫的,一般人得裹上毛巾才能端,而孙秉严的煎药老太却是直接用手端的,没有裹任何东西。对于我的惊异,老太很淡定地解释说,她的手天生不怕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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