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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你?我做不到。

 夢遙 2017-09-28



你知道思念到极致,是一种什么感觉吗?是漫无边际的等待,有空时等等,没空时也等等,慢慢地把等待等成一种习惯,等到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等。这就是今天要告诉你的这个故事里,女孩一辈子都在做的事。

但可能与你所想的有些不一样,她等的,不是爱人,而是她的父亲。这个故事来自动画短片《父与女》,曾获第73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动画短片奖。

整部短片总共8分钟时间,只有黑白两种色调,全程一句对话也没有,简单至极,却感人至深,所以今天想把它分享给你们。

这个秋日的傍晚,女孩和父亲一起骑着自行车出门游玩。他们穿过林间小路,迎着风,自在前行。

遇到陡峭的上坡路,年纪尚小的女孩有点吃力,但在爸爸的陪伴和鼓励下,虽然缓慢,她勇敢地骑上了坡。

最后,他们来到了河岸,远眺着河的那边。

这时,父亲独自走向小船,留女孩一人在岸边。

突然,父亲又折了回去,把女儿抱起来,高高举起,用力地抱了一会儿,再温柔地放下。

然后,他一人默默地走向小船,划着船桨,在女孩的目送下缓缓离开。

女孩一人在岸边,看着父亲的船,慢慢变成蚂蚁一般大小,再消失不见。

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在岸边蹦来跳去,欢快地跟父亲告别,似乎在说,我会等你回来。

从那以后,她经常会到河边来。因为爸爸从这里离开,应该也从这里回来,所以她要在这等他。

但来时的路,比以往更难走了些,曾经有爸爸陪她,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她小小的身体,努力蹬着单车,艰难地爬着坡。

她来到了爸爸离开的河岸,等到夕阳西下,还是没能看见爸爸,只能恋恋不舍地回家。

夕阳照耀下,她坐在自行车上的小小身躯,看起来有点孤单。

有些人等了一次,等不到了就会放弃,但有些人的固执却是天生的,我等你,不是说说而已。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地等着。

狂风呼啸,她便逆风而行。

大雨滂沱,她便冒雨前行。风里雨里,总归我会在那棵树下等你。

于是,女孩从短发等成了长发,从小短腿等成了大长腿,从小女孩等成了少女,可爸爸始终没有回来,他的单车还是安静地站在树下,没有丝毫移动的痕迹。

终于,她长大了,好像也明白了,她的爸爸永远离开了,不会再回来。

可是多年以来养成的等待习惯,让她经过这个地方的时候,仍旧不自觉的驻足,停下来瞧瞧,万一他就回来了呢。

再后来,她谈恋爱了,再也不用独自经过这河岸。她身旁的人,也从很久很久以前,连面目都变得模糊不清的父亲,变成了疼爱她的心上人。

她没有告诉他关于父亲的事,所以他们没有停下。但经过时,她依然忍不住眺望,这么多年了,等待成了一种习惯,眺望也成了一种习惯。

她结婚了,生了一双儿女。于是,他们一家四口,来到了这个几十年前,父亲离开的地方。

丈夫陪着孩子,走到了河边玩耍。孩子们在河边嬉闹,丈夫看着他们笑,唯有她,一个人望向远方。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孩子不知道外公曾在这离去,所以可以快乐地玩水;丈夫不知道老丈人从这离开,所以可以陪着孩子一块乐。

可她知道这个地方,这条河对于她的意义,所以这条河,再也不能带给她快乐。

年纪渐长,她还是会常常到这条河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来到了这里,就能见到父亲,即使这么多年她从未见到过。

可是有一天她发现,这条河不知什么时候干涸了,原来满池的清水,变成现在干瘪瘪的草地。

终于,她已经老到满头白发,脸上洒落一道又一道的皱纹。可她还是回来了,回到这条她来了几十年的河。

她把单车停在树下,树还是那棵树,可人早已不是曾经的人。

几次三番,她停下的单车都掉落在地上,不管她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于是她放弃扶起单车的愿望,眺望着河的那边,第一次渡河,不,这已经不是一条河,而是一片草原。

她拨开草丛,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突然,她发现了一艘小船。当初,父亲也是划着一艘小船离开的,这是不是他的小船呢。

想着想着,她做了个决定,躬身侧躺在小船上。因为这小船,就像父亲的怀抱,她躺在这,觉得很温暖。

突然间,她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望向河的那边。

她开始往父亲离开的方向奔跑。

越跑越小,最后小成了少女的模样。你不曾看过我的少女模样,这次,也许可以看个够。

她等了一辈子,终于在生命终结之际,等到了这个久违的,温暖的怀抱。

生命中有些人,需要你倾尽一生去等待,他只能伴你一阵子,却需要你等一辈子。如果有一天你不等了,他曾活在这世间的唯一证明,也没有了。

这样的等待,不是为了你可以回来,只是想找个借口,不离开,如此,你便会永远地存在,不会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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