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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藏有一份挥之不去的“水塘情结”

 xxcc140 2017-09-29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以前,南京城里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水塘。老南京人口中流行的一句老话,“家门口的塘,那个(谁)都晓得深浅”,也间接证实了众多池塘的无处不在。双塘、八府塘、九莲塘、西家大塘……更是习惯成自然地被人们叫成了这些水塘所在地的地名。

  物换星移,沧海桑田,随着城市的现代化进程,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现如今南京主城区内已是寸土寸金,原先星罗棋布的池塘也随之消失殆尽。但对于一些本土老市民来说,每每路过某地,都会忆起这里那里那曾经有过的一口口水塘。这已成为他们脑海中一份挥之不去的“水塘情结”。

  居家的房前屋后都有水塘

  在我们这批老南京人的记忆中,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时,在明城墙环绕的南京城里遍布着许许多多的水塘。在我家城东老屋,房前屋后竟有三口池塘“前呼后拥”着,水面都在四五亩左右。

  紧挨家门前的那口池塘,有大青石砌成的一长溜码头,晌午前几个大妈大婶的身影都会同时出现在这里,一边手中淘米洗菜,一边嘴里家长里短。约定俗成,这口塘专供淘米洗菜之用,在紧挨其东南方的那口塘则用于浆洗衣衫,有几个细窄的阶梯式小码头从岸边一直延伸到水中,正好提供人们揉搓和槌打衣物。

  这两口池塘的水质纯净透明,到了夏天就成了我们娃儿们不花钱的游泳池。每天下午,一个个一丝不挂地跳入水中,狗刨蛙跃,好不尽兴。游累了,就来到岸边小憩一会,顺便俯下身子来逮鱼摸虾掏黄鳝,每每有所收获。

  塘里野生鱼虾很多,甚至还有一些甲鱼潜伏其中。平常闲着没事的时候,我们也会手持竹竿站在塘边钓鱼玩。一天中午钓鱼时,我看见鱼线上的浮漂不像往常鱼上钩时“先往下拖,再往上送”的模式,而是一味慢慢往下拽,把鱼竿猛地一拎,发现是一条大甲鱼上钩了,好不容易把它拎上来,让全家吃了一顿红烧甲鱼。

  “早钓鱼,晚钓虾,中午钓个大王八。”就是我们当年总结出来的垂钓经验,时常就像和尚念经一样放在嘴里絮叨。

  我家屋后的那口水塘,虽然柳树成荫蝉鸣阵阵,塘里的鱼虾也不少,可是我们都不大敢去。听大人们说,早年有一个豆腐店老板的儿子淹死在里面,水里有“脏”(水鬼)。于是,这口塘就被冷落下来,“降格”成了菜农挑水浇灌和妇女们刷马桶的所在。

  打扫卫生时直接把桌凳扛到塘里去洗

  上小学时,我们八宝东街小学(现南航附中初中部)东南端有一口大水塘,西边一半在校园里,东边一半在校园外,岸边垂柳依依,环境非常美丽,陪伴我们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六年快乐时光。

  印象中这口塘东西很长,南北稍窄,面积很大,相距我们新建的青砖黑瓦的二层教学楼只有几十米远。当时学校里只有一两处自来水龙头,每到周末打扫卫生时,大家都排着队用脸盆、水桶等着打水。我们等不及了,就干脆两人一组抬着桌子,一人肩上扛两条凳子,沿着青砖小道径直走到塘边的大柳树下,脱鞋下到塘里,直接用抹布就着塘水擦洗桌凳,把课桌板凳清洗得干干净净。

  在我们擦洗桌凳的时候,水里的小鱼儿也会赶来凑热闹,在我们眼前窜来窜去的,还不时地在我们腿上啄上几口,让人感觉痒痒的。当我们伸手去捉的时候,它们身子一窜,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了去向。

  对面,一水之隔的水塘南岸,已属于尚书里地界,有一排临水而建的民居。我们站在水中洗桌凳时,看到对岸有几个成人手持鱼竿,正悠然自得地站在自家后门口垂钓,说不定的那一次甩杆,就拎上了一条银光闪闪活蹦乱跳的大鱼来,看得我们挥舞起手中的抹布,嘴里直叫唤“又钓上来一条大鱼!”

  水塘一个接一个接连消失了

  后来的岁月里,南京城里的这些水塘就一个接一个地接连消失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家屋后建起了南京机床附件厂,工人们日复一日地把垃圾和生产废料往塘里倾倒,直到把水塘填没。上世纪七十年代,家门前的两口池塘也先后遭遇填埋,在原址上迁来了南京开关厂,新建了大光印刷厂。

  与此同时,母校小学里的那口水塘,也是眼见着一点一点地被掩埋、蚕食,最终失去了它妙曼的身影。

  久居在城市水泥森林里,天天来往于车水马龙中,总不免会想起这里那里那曾经存在过的一汪汪倒映蓝天的碧水池塘。藏在我们老南京心中的这份“水塘情结”竟是如此难舍难弃!陈光新

( 编辑:罗伯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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