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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流传古代边关一个神奇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故事。 话说北宋年间，有一年，西夏兵犯中原，狄青奉命率军前往抗敌，两军在甘肃平凉山一带发生了一场激战，由于敌众我寡，加上西夏兵骁勇善战，经过三天三夜的战斗，宋军损兵折将无数，损伤十分惨重。特别使狄青大伤脑筋的是，这场战斗，宋军战马伤亡很多，要想能与敌军相抗衡，眼下迫在眉睫的是要迅速补充一批能征善战的战马。 随后，狄青抽出了一批军饷，派了身边一个名叫王怀的副将，带人火速到后方去采购一批战马。半个月不到的时间，王怀等人带回来了一千匹马。狄青看那些马一匹匹都长得膘肥体壮，雄健威武，不由得喜出望外。当然，要想这些马能够走上战场，还必须得对它们进行驯练。谁料就在这当口出了岔子，那些马大概八成是野惯了，竟一点儿不听指挥，一旦有人骑到它们的背上，它们就像发疯了似的，又踢又咬，狂嘶不已。更要命的是，那些马到了军中后，竟跟约好了似的一齐绝起食来，不吃不喝，甚至不让人挨近它们的身边。狄青征战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不听驯服的马。 眼看买来的那些马不听驯服，派不上用场，狄青真是急得愁眉不展，五脏俱焚。偏偏就在这个当口，又发生了一件更为奇特的怪事。 那天一早，马夫按狄青的吩咐，想办法又弄了一批上好的草料，去喂那些马，试试那些马吃不吃。谁料那个马夫来到马厩一看，蓦地，“啊”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掉头就跑。怎么啦？原来那一千匹马都不见了，马厩里的地上，竟然到处蠕动着数不清的大白蛇。 狄青得到禀报，大吃一惊，连忙跑来察看，哪里还有什么蛇的影子？只见地到处上堆满那些马身上的毛鬃。再看马厩周围的木栅栏都完好无损，进出门也是用铁链锁得好好的，那些马是怎么消失的呢？难道说那些马是让蛇连骨头都吃到肚子里去了吗？可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些蛇怎么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这真是白天撞上鬼了。 世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但这件事实在古怪是令人不可思议。狄青心里隐隐约约地预感到什么，他嘱咐身边周围的人，千万不要把些事张扬开去，以免在这非常时刻，动摇军心。暗地里，狄青把王怀传到中军帐，问他是从哪儿弄来的马。王怀禀告，那些马是他花了一万两银子，从一个名叫卓矮子的马贩子手里购得的，至于那些马的来历，他一点儿都不知道。狄青略一沉吟，便对王怀说：“依我之见，这事很可能与那个马贩子卓矮子有关系，你给本帅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办法把那个卓矮子找来！”王怀不敢怠慢，立即奉令而去。 王怀带了手下十多名士兵，分头四处寻找起那个卓矮子来。没有过多少天的工夫，一名士兵在距平凉山一百多里处有一个名叫葫芦镇的地方，发现了卓矮子的踪迹。王怀迅速领人赶了去，打听到卓矮子住在顺来客栈。他来到了那家客栈，竟在那家客栈的前门院子里看到了那一千匹失踪的马。让王怀目瞪口呆的是，马是草食类动物，他竟然发现那个卓矮子正弯腰翘屁股地在给那些马喂牛肉，而那些马都吞食得欢蹦乱跳的，引得好多人围在那儿看稀奇。 “卓矮子，”军令在身，王怀哪儿还顾得许多，一步抢了过去，一把揪住卓矮子，顺手拎了起来，怒声喝问，“你干的好事，我买你的那一千匹马，怎么你又弄回来了？” 那卓矮子名如其人，长得尖脸猴腮，个子矮得从地上蹦起来不够三尺高，被王怀拎离地面，两腿乱蹬，就像被擒的一只猴子似的。他一眼认出王怀，吓得面如土色，颤声道：“军爷饶命，我……我……” “带走！”王怀不容他说完，一声令下，随他而来的那十多名士兵一捅而上，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两天后，王怀等人将卓矮子和那些马押到了宋军的军营。狄青亲自升帐审问卓矮子，喝问他是如何把那些马卖给他们，并又怎样把那些马弄走的。卓矮子久闻狄青大名，现在见自己落在他的手里，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扑通”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交代了出来……那王怀在一旁听得一字不漏，直气得一张紫脸变得像抹了一层白霜，大怒道：“姓卓的，原来你是一个江湖大骗子，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在老虎嘴上捋胡须，骗到我头上来了，看老子如何宰了你！”一言未了，“唰”地一下，绰起手中的大砍刀，兜头朝卓矮子劈了下来。 眼看卓矮子的人头就要落地，只听得狄青大喝一声：“住手！”伸手一弹腰间的佩剑，“呛啷”一声，将王怀的大砍刀硬生生地给架住了。“狄元帅，你……”王怀又惊又疑，说不出话来了。狄青道：“王将军，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姓卓的也只是一时糊涂，你千万不要随便杀人！”说着，转身将卓矮子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说：“卓师傅，本帅有一言相问，如果我现在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不知你愿不愿意？”卓矮子刚从死门关那儿打了一个转回来，此刻听狄青这么一问，哪有不愿意的？他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忙不迭地回答：“狄元帅，小人该死，小人一切都听狄元帅的吩咐，愿意戴罪立功！” “好！”狄青拍了一下卓矮子的肩膀道，“只要你能戴罪立功，事后本帅一定上奏朝廷，给予嘉奖！”接着，他便把心中想出来的一个如何让他戴罪立功的计策，如此这般地向卓矮子详细地说了出来。卓矮子听后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站在一旁的众将听罢狄青所说的妙计，无不拍手叫好。 随后，狄青让人摆酒设宴，给卓矮子压惊，晚上，又叫人把最好的床铺腾出来让他歇息。 谁知，就在这天半夜里，从宋军的军营里传来一阵人喊马嘶声，原来那卓矮子竟然带着那一千匹马溜了。那卓矮子是朝西夏军营驻扎的地方跑的，狄青亲自带人去追赶，可一直追赶了几十里路，也没有见到卓矮子的踪影，他只好下令手下人打道回营。 却说那卓矮子带了那一千匹马在天亮时分，逃到了西夏军营所驻扎的范围内。西夏的几十名巡逻兵发现了，把他押到他们的主帅耶律木儿的面前。还没有等耶律木儿开口，那卓矮子慌忙跪在地上向他讨好地笑了笑，说他到西夏军营，专为献马来的。耶律木儿问他那些马是从哪儿来的，他又回答是从宋军的军营里偷盗来的。耶律木儿听了耸了耸眉头，他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知道他们西夏这次出军大宋，沿途烧杀抢掠，干了不少坏事，那些汉人对他们恨得要死，一个个恨不得狄青率军早一点儿将西夏兵打回老家去，这时候，哪有汉人从宋军那儿偷马送给他们的？ “帅爷，你千万别误会，”卓矮子好像看出了耶律木儿的心思，连忙解释道，“我虽然是中原人，可我的父亲因交不起皇粮，死在贪官的手里。而大宋皇帝又昏庸无能，只顾个人享受，从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只要是明眼人，谁都可以看出大宋的气数已尽，我这次投靠你们，希望你们能一举夺得大宋江山，日后我也能得个一官半职啊！” 他的一番话，说得到也合情合理。耶律木儿听得信以为真，得意地仰天狂笑道：“好，好啊，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待我西夏夺得大宋的江山，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卓矮子又趁机表功，说他从小得异人传授，学得一手神奇的驯马术，他不仅能让他偷盗的那一千匹马随意听自己的指挥，而且还能让它们跳舞，表演各种各样精彩的节目。耶律木儿听了有点儿半信半疑，但还是好奇地问道：“嘿嘿，你真有这种能耐？”卓矮子指天赌誓地回答：“小人如果有半点谎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征战的生活，本来就枯燥无味，那些西夏大将闻听卓矮子有这种本事，都请求他们的主帅，让卓矮子带马表演几个节目，以一饱眼福。耶律木儿正想看看卓矮子是不是吹牛，当即下令集合了所有的西夏兵，观看他的表演。 当西夏兵都集合到齐后，在那个山谷洼里近百亩面积的草坪上，卓矮子将那一千匹大白马缓缓地赶了过来，到了众人的面前时，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竹笛来，横在唇边，撮口一吹，吐出一阵恰似行云流水、悠扬悦耳的曲声来。和着曲声，那一千匹马竟然自动排列成了几行纵队；笛声一转，那些马竖起前蹄，像人一样直立起来，左旋右转，跳起了胡旋舞来。 西夏兵何时见过这种阵势？一个个看得眼睛都发直了。此时，卓矮子从嘴边移开笛子，又从腰间摘下一面小铜锣，用笛子在锣上一敲，随着锣声，那些马忽然排列成了两队，好像两军对垒的阵势。每当他敲一声锣，那些马就变化一种阵势，或三匹一队，或五匹一伙，随着锣声穿杂而行，天衡地轴，鱼丽鹤列，无不俱备。进退附离，或聚或散，简直连人也无法与它们相比，如此整齐划一，步调一致…… “妙呀，真是精彩极了！”耶律木儿看得眼花燎乱，不停地大声叫好。那些西夏大将和士兵们听他们的主帅叫好，也跟着起哄，鼓掌的、跺脚的，拍屁股的，喝彩声一片，山呼雷动：“好呀，妙呀！……” “精彩的还在后面呢，”卓矮子得寸进尺地向耶律木儿献媚道，“这些马上了战场不仅可以冲锋陷阵，我还能随意指挥它们杀死敌人！” 耶律木儿正在兴头上，听他这么一说，脱口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卓矮子道：“小人在帅爷面前岂敢说谎！”耶律木儿道：“你能在这儿当面表演给我们看吗？”卓矮子回答：“当然可以！”一言未了，只见他仰天从口中发出一声长啸，啸声之激越，几可穿云裂石。 就在这当口，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信不信由你，那一千匹听到从卓矮子口中发出来的啸声，蓦地就地一滚，全脱下了身上的皮毛，化成了数不清的大白蛇，利箭一样腾空飞起，向西夏兵扑了过去。众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那些数不清的大白蛇突然又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白虫，呼啸着如同狂风暴雨一般，飞落在了西夏兵的脸上、胳膊上、腿上……张口就咬。那些白虫身上竟含有剧毒，被咬的士兵倒在了地上，七孔流血地哭爹叫娘，惨叫声彼起此伏。 “这……这是怎么……怎么一回事儿？”耶律木儿大惊失色，在身边的几个大将掩护下，疾速地后退着。 此时，耶律木儿似乎意识到什么，正要下令捉拿卓矮子，忽听得从前面传来一声炮响，宋军主帅狄青率领着成千上万的兵马，发着震天的喊杀声，卷起漫天的尘埃，冲杀了过来…… 到这儿，有读者一定要问了，你这故事编得也太荒诞了，那有马会变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其实，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确有些让人难以相信。 原来，卓矮子又名叫卓猴子，他不仅长相像猴子，精得也像个猴精。他原本是一个跑江湖耍蛇卖艺的流浪汉，有一次他到了鄂西，在神农架的深山密林里捕捉到了一种大白蛇，奇特的是，这种大白蛇看上去是完整的一条，用手在它身上一拍，它竟会化作无数白色的小飞虫，这些小飞虫飞散开来不一会儿工夫，又聚集到了一起，凝结成一条大蛇来。更为神奇的是，这种蛇遇到天敌时，能随意改换体形，改变身上的颜色，变化成天敌一模一样的形状，发出一模一样的声音，以逃脱眼前的灾难。造物主不仅赋予了大自然无穷的魅力，而且还创造出了许多令人不可思议的现象。这一意外的发现，使卓矮子惊喜欲狂。他捕捉了无数的这一类的蛇，凭着自己对各种动物精湛的驯练技艺，对它们进行调驯，让它们根据自己发出的各种指令，变幻各种动物，或排兵布阵，或表演舞蹈，等等。 这以后，卓矮子带着这些蛇四处卖艺，倒也挣了不少钱，无奈他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挣多少钱都花光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就在这时，卓矮子流落到了甘肃一带，恰巧听说狄青派王怀四处买马，他一时财迷心窍，居然把主意打到宋军的头上，企图发上一笔横财。他将那些蛇变成马的模样，又给它们披上马的皮毛，竟然以假充真，轻易地从王怀的手里得到了一万两银子。看着到手的银子，卓矮子乐得几乎要疯了，不久，他竟潜到宋军的军营，设计又带走了那一千匹“马”，想再到西夏的军营骗卖上一笔钱，然后收手藏到一个地方，去过安稳日子。谁知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这时王怀发现了他了行踪，将他逮捕到了军营。本来卓矮子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然而狄青听了他的招供后，得知他的绝技，并且那些蛇又含有巨毒，顿时灵机一动，于是给了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设计派他去了西夏，演出了前面的一段故事来了。 自然，这一场战斗，宋军打了西夏兵马一个措手不及，大获全胜，狄青不仅收复了被西夏侵占去的失地，还活捉了耶律木儿和他手下许多的大将。卓矮子将功折罪，狄青上报朝廷，赏了他一千两黄金。卓矮子大概受了这次惊吓后，胆子也变小了，得了赏金后，便带了他的那些蛇，也不知藏哪儿享清福去了，以后别人再也没有看到他的行踪了。 至于那种神奇的白蛇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变化多端，且能以假乱真，一直到今天是一个迷。据说前些年曾有一支外国人组成的神农架野人考察队，在一个名叫鱼儿沟的地方踏勘路线，发现溪沟旁横卧了一条大蛇，见有人来了后，竟迅速化作了无数的小虫子，钻到草丛里不见了踪影。这种蛇是不是就是卓矮子遇到的那种蛇呢？看来只有天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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