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独坐桃园
10月新人高炎丹，1980年生，漳州诏安人。福建省书法家协会会员，福建师范大学书法篆刻研究生。新作之四—— 在艺术园区里，桃园本是个废园,一位搞雕塑的艺术家走后，留下一堆堆废弃的石膏。园子荒芜，老屋失修，一派衰败景象。艺术园区的负责人找到我们，洽谈之后开始整修。砍藤蔓、除杂草、搬废石、砌墙、搭门、挖水池，整排老屋重新翻修，屋顶腐烂的木头全部更换，屋顶上的瓦片一片片拿起来再一片片叠上。松垮的墙壁打掉砌成青砖墙，地板整平后再铺上青砖。接下来是园子的点缀，翠竹、桂花、爬山虎、炮仗花、茉莉花、睡莲接二连三进入园子。园子总要有一个主题，于是选择种桃树，围墙四周种满桃树，园子也取名叫“桃园”。院子保留了一颗百年龙眼树，龙眼树下平整的青砖地板、清亮的水池、成排桃树成了桃园主体，桃树挺拔、翠竹掩映、桂树传香、草木葱茏，自此小园焕然一新。 情侣间的小套路，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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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间在桃园的龙眼树下，看了几页书，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午间入睡，骤然无意识，恍若隔世，感觉人是虚幻的，醒时方见真实。《心经》说的眼、耳、鼻、舌、身、意是感受真实世界的途径，一入眠，这些感知大门随即关闭。在入梦与苏醒之间感受到虚幻与真实。午后醒来桃园异常安静，眼前的桃树已抽芽成荫，花瓣浮于水池上任鱼吞吐，青苔满阶，藤蔓也开始抽芽。老龟爬到木石堆中间的石头上，那里干燥阴凉，无疑是天然的避暑胜地。它的前脚搭在石头面上，后脚自然下垂，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一待就是一个中午。桃园中生物繁多，有叽喳追逐的鸟雀，有自在游荡的锦鲤，有跳跃于龙眼树上的松鼠，有趁无人时守在水池边偷吃鱼的白鹭，甚至还有躺在窗台晒太阳的野蛇。据我观察，这些动物中老龟最有静的智慧。它只是静静地趴着，看似发呆木讷，不知它在等着什么，看不出有什么欲望和想法，更像修行长久稳重沉默的大德高人。 风来无形，风去无影。尤其是轻盈的晚秋的风，骤然吹来，又随即飘逝，心灵预期显然徒劳。一整个上午，我带着几本书坐在桃园里。不是为了等风，但风的到来是那么随意。我感觉整个人被风包裹，风像一只大手，伸过来又随即缩了回去。或许是群鱼整日游荡，绿水不时晃动，轻风过水池波痕不太明显。深秋是一年中最成熟的季节，就像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连鸟的叫声都少了躁动多了沉稳。风总是带着凉意，即使摇曳在灿烂的三角梅上，也觉得是岁月在催促，更何况是玲珑小巧、色调金黄的银杏叶，秋风中一片片被带离树枝撒向地面。而桃树洒脱而干脆，一阵大风，所有树叶顷刻离枝，桃树瞬间稀疏空荡。树叶还没来得及对枝头诉说眷恋，在大风的催促下纷纷扬扬，然后厚厚地铺了一地，秋风有些畅快也有些凄美。 一个人面对一个园子自在无所羁绊。小园虽小但趣味不少，望鸟、观鱼、听风，皆是人与自然亲近的方式。静态空间里心灵得到了应有的滋养，精神逐渐安详淡定。幽静最适合一个人静思。柴门关起，外界的纷扰被挡在围墙之外。在百年老树下，几片落叶静静躺在青砖地板上。石磨上稀疏几根铜钱草从白瓷小瓶里长了出来。日光透过老树，斑斑日光浮在石磨上，光而不耀，显得柔和清亮。朱熹说：“穷理以虚心静虑为本。”独坐桃园，点起沉香，泡上佳茗，闲适的心境下翻开书籍，清静中思绪渐渐清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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