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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院子里的枣树

 江山携手 2017-10-18


交通部前原南衣袍胡同3号院内的枣树

枣树,在我国的培育史已逾4000年。相传“枣树”一词是黄帝赐名。因为在一年中秋时节,黄帝带一群大臣和侍卫去野外狩猎。途经一个山谷时,大家饥渴难耐。突然看见半山上有几棵大树,树上结满果实。大家忙去采摘,品尝后那果实酸中带甜、水分饱满,不仅解渴而且解饥,大家都高兴不已。由于不知这果实之名称,于是大家请黄帝赐名。黄帝认为大家一路饥渴,好不容易才发现这果实,就叫它“找”吧。后来仓颉造字时,又根据该树有“刺”的特点,用“刺”的偏旁叠起来,就创造了“枣”字,并一直流传至今。

枣树的品种很多,果实有酸、有甜、有酸甜;果实个头儿有大枣、小枣等。有关枣的传说和创作题材也颇多,评剧《金沙江畔》里那段“小酸枣儿”的唱段儿至今被人们广为传唱;那“小酸枣儿滴溜溜地圆,福运泉纯天然”的带有滑稽声调的广告词儿,倒也别有风味,等等。而且,昔日老北京不少四合院及后来的大杂院里都种有枣树,具体有什么讲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过去的院子里不能种松树、柏树,据说那是“阴宅”(墓地)种植的树。但是不管是不是迷信,这“讲儿”早就破了。你看,现在不少居民小区,尤其是老旧居民小区的住户门前或窗后,不是都种植了不少松柏树吗!这决策者大概绝不是老北京人!

要说我家和枣树真有缘分。我曾在《北京晚报》等报刊发表过关于我最后住的那个大杂院里枣树的文章。这个大杂院原来有三棵枣树,一棵酸枣树、两棵甜枣树,历年秋季都是果实累累。那棵酸枣树在院子西南角那家住户门前,原来那是房东的里屋窗前。那又大又酸、酸中带甜的酸枣,大家都喜欢吃。在上世纪70年代末,由于住房已归房管所管理,于是把那里屋的窗户改门,变成一间住房。很快,那间住房搬进一家“根红苗正”的住户,他为了在门前盖厨房,竟私自把那直径1尺多粗的枣树给砍倒了,而且就地取材地用那枣树的枝干做了盖房的原料。面对这无德、破坏树木的行为,房管所和有关部门居然没有任何人阻拦!

那两棵甜枣树,一棵生长在门洞的街门左侧,一棵生长在影壁后面的院内,都是有百年以上历史的枣树。上世纪90年代初期,交通部等单位占用我们这个院所在地面修建办公楼,我们周围十几条胡同都被拆迁。令人欣喜的是,虽然我所住的院子、胡同及周围胡同都彻底消逝了,但是诺大的地面却唯独保留下我们院子里这两棵枣树,至今用铁栅栏围在交通部办公大楼前茁壮成长,而且年年秋季收获季节仍果实累累!我每次途经交通部时,都要在那两棵枣树前站一会儿,浮想联翩。说来也奇怪,那两棵枣树原来间距近5米远,大概是只剩下它们两个伙伴彼此感到孤单吧,现在竟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我的文章在发表前,《北京晚报》的记者特意去看那枣树,而后打电话给我,说“怎么只有一棵树呀”。我告诉他原来枣树的位置,建议他仔细看看,结果确认就是两棵。

关于这两棵枣树,在我们院住户中流传一些“说法儿”。我曾问过修建交通部大楼的施工人员中的老师傅,为什么保留了这两棵枣树。令我惊讶的是,他们中也流传关于这枣树的传说,那“说法儿”竟与我院住户所说惊人地相似!这些就免谈吧。但不管怎么说,留下这两棵枣树,使它们成了这些消逝胡同历史的“见证人”!看到它们,会使这里的老住户想起那些胡同及胡同里的历历往事。

说我家和枣树有缘,是据说我的前辈所居住的院子里都有枣树。我家在搬进这个大杂院之前,住的是一座两进四合院,我父亲在那院子里度过童年和少年、青年生活。这独门独院的四合院里院就有一棵粗壮的枣树,每逢收获季节都是果实累累。我父亲没有兄弟姐妹,所以那枣树结的枣儿,家人根本吃不完。我父亲小时候淘气,经常把枣儿隔着院墙往邻院扔,致使不少枣儿“飞入”邻院。但是邻院住户从来不会上门“告状”,大概唯恐失去那“天上掉馅饼”的机会。

我母亲从天津搬入北京居住后,她家也住在独门独户的大院子里,院子里也有枣树。据我母亲讲,每逢秋季枣儿丰收时,胡同里不少邻居都受益。因为母亲家人给邻近院子里的邻居都送枣儿。我母亲在北京的近亲家的院子里也都有枣树。这既说明我家住处与枣树有缘,也说明枣树是北京四合院里常见的树木。

我们家庭成员都讲道德、能自觉约束自己的行动。枣树属于我家时,我们都会让邻居共享。但是搬进大杂院后,尽管那房东把三间北房(正房,那也是一座四合院)让我们居住,但是从我父亲到我们兄弟俩,从来不动那枣树,即没有用竹竿儿打过枣儿,更不会上树摘枣儿。房东和邻居都很佩服我家。但是到了上世纪60年代初,房东早没了,搬进一家蛮不讲理的住户后,那枣树几乎被他们兄弟三人“独霸”啦!枣子熟后,他们随时上树摘、用竹竿儿打,邻居有谁动一动枣树,他们开口就骂!所以老住户说他们“比房东要霸道”。不过由于我家从来不动那枣树,所以倒也与世无争。

随着胡同里的住户结构日益复杂,院子里的枣树成了“祸害”。每逢收获季节,胡同里一些淘气的孩子,甚至包括一些大人,常用石头“打枣儿”。石头不长“眼”,枣儿没打下几个,我们院子里的住户可就时刻冒着被落入院内石头打中的危险。顺便说一句,我院枣树被石头打枣儿,是因为门洞里那棵枣树有一半枝叶长在院墙外,确实有诱惑力。一个院子里有三棵枣树,也在夜间常惹得一些人上房摘枣儿(包括那家邻居),所以有时候的夜间也不消停。到了北京平房大院住户普遍乱搭乱盖时,这两棵枣树可就“受罪”了,那户邻居依托枣树优势分别盖起住房和堆杂物的小房,过起了“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住房样式,致使这枣树的干被囚禁在室内啦。如此看来,是交通部的拆迁修建办公楼之举,救了这两棵枣树,而且把它们保留下来。这倒要感谢交通部及昔日那些施工者。

如果有朋友途经北京火车站十字路口的交通部办公大楼,您不妨去看看那楼前用铁栅栏围起的两棵枣树。它们如果会“开口”,大概一定会讲述我们胡同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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