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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中国的“大统一”天下观不同，欧洲的价值观，向来是“有福同享，有难你当”，哦不是，是民主自由。 但实际上，在“民主自由”这样的漂亮口号下，掩盖的是无责任，无担当的私心盘算。国家的统一组合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已，一旦主体大国陷入困境，分离主义运动必然兴起。“合久必分，再分，继续分”，大概是西方文明最本质的一个特点。 欧洲本来就是碎片化的，随着经济陷入困境，还有进一步碎下去的趋势。下图是wiki百科中显示的有分离主义倾向的地区。说实话，看到这样如马赛克拼图一样的地图，我也是很吃惊的，知道欧洲人喜欢闹分家，却没想到有这么多。 欧洲独立运动示意图 至于民主自由的发源地英国，果然全境都有分离倾向，这倒是在意料之中，因为英国历史上就是这个样子。不过，最近英国的一个地区传出独立的消息，倒是又让我大吃一惊。 这个地区不是闹独立闹得最凶的苏格兰，也不是曾经寻死觅活闹独立的北爱尔兰，更不是混杂维京血统、历来与伦敦不对付的约克地区，而是一个没怎么听说过的小岛——坎维岛（Canvey Island）。 据英国《卫报》当地时间10月16日报道，英国泰晤士河口湾北岸的岛屿坎维岛也想像西班牙加泰罗尼亚一样搞独立。坎维岛独立党（CIIP）领导人布莱克威尔（Blackwell）认为，坎维岛应该独立，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 图源：《每日邮报》 坎维岛，属于英格兰艾塞克斯郡（Essex）下的卡斯尔波恩特市（Castle Point），面积18.45平方公里，比望京（16平方公里）略大一点。与英国大陆仅以一条路相连，直到20世纪，该岛一直以农业为主。在20世纪上半叶，它成为英国增长最快的海滨度假胜地。 这次闹独立的是坎维岛独立党（CIIP），该党领导人布莱克威尔（Blackwell）认为，虽然与英国脱欧和加泰罗尼亚独立相比，这只是一个小型的独立运动，但这代表坎维岛人民正在扩大的独立愿望。 坎维岛的居民认为，不住在岛上的市议员们过多干预了坎维岛的事务，导致他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家园的未来。布莱克威尔说：“现在到了像加泰罗尼亚人那样想要独立的时候了，我们必须从一份请愿书开始。不公平的是，外来的议员比从坎维的议员要多。” 望京这么大的地方都要闹独立，听起来似乎有点天方夜谭。但如果一块比北京还要大，而且民族传统与英格兰存在明显差别，历史上长期存在独立运动倾向的地区要闹独立呢？ 这个地区就是拥有两万平方公里的威尔士。 在上一篇《不列颠岛上“精灵族”与人族的恩怨情仇》中提到，在十三世纪前，威尔士的局势基本上就是英格兰内部政局的投影。在英格兰内部稳定，国王权威较强的阶段，则能较为有效地统治威尔士；在英格兰内部混乱的时期，威尔士又会脱离伦敦的掌控，以往取得的成果尽数丢弃，再重新建立有效统治的难度随之增加。 特别是亨利三世时期，英格兰开启了民主化浪潮按照《大宪章》治理国家，充分享受了民主议政的贵族们忙着争权夺利或者维护自己领地的利益，更无法对威尔士采取有效措施，使得小卢埃林领导的威尔士公国迅速坐大。 由于威尔士距离伦敦不算太远，其已成为威胁英格兰核心区的心腹大患。而且在英格兰民主运动的影响，特别是国会党领袖蒙德福特的影响之下，威尔士人的民族意识迅速觉醒并强化，他们打出民族独立的旗帜，决不接受英格兰的统治。 以往金雀花王朝的国王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欧洲大陆，对于威尔士采用打击为辅，拉拢为主的手段；到了爱德华一世时期，大陆上的领地基本尽数丢弃，只能专心经营不列颠岛了，因此英格兰将以全部精力投入到边境不稳定的问题上。说句老实话，再不全力解决这个心腹大患，金雀花王朝的三狮王旗还能扛多久都是个问题。 13世纪70年代初，随着小卢埃林的野心不断膨胀，他不断发出越来越升级的挑衅。他侵犯了什罗普郡和英威边境的几个英格兰伯爵领地，令包括罗杰·莫蒂默的几个重要边境领主火冒三丈。1270年，小卢埃林入侵格拉摩根。小卢埃林也拒绝依照《蒙哥马利条约》的规定，向英格兰王室缴纳2.5万马克的贡金。 英格兰与威尔士的全面战争已不可避免，用魔幻的视角看，这是一场人族重甲步兵与精灵族轻装弓箭手之间的战争！ 实际上，当时的英国已经基本处于崩溃的边缘，西南的威尔士、西边隔海的爱尔兰和北边的苏格兰都在闹独立（咦，我怎么觉得刚才这话说过了？）。 爱德华一世自1174年加冕之后，只能放弃作为一名十字军战士建功立业的梦想，老老实实呆在国内。他很快发现，在国内的英雄用武之地更大，。在危机面前，一心追求自由的英格兰贵族们也终于消停了。贵族们终于认识到再争权夺利下去，大家迟早一起玩完，还是老老实实地忠于国王，先让国王带领军队把叛乱的少数民族征服了再说其它吧！ 不过，可能爱德华一世看来，这是件好事。这下有打不完的仗了！——这位好战的国王兴奋地想。 爱德华一世由贵族拥立，国家实权实际上仍然由国会掌握，国王只是作为国家最高权力的象征，出于平定叛乱的需要，国王具有召集军队带兵打仗的权力。爱德华一世在位过程中，一直为了平定各地的叛乱而疲于奔命，也根本没有治理国家的功夫，他的作用就是四处征战，为国家带来安定和平环境。治理国家的权力实际上仍然掌握在各大贵族手中。 爱德华一世在位35年间，国会每年召开两次，主要作用是筹集军费。其中1295年爱德华一世为筹集对苏格兰开战的战争经费，召集的国会代表多达400人，出席国会的除大贵族、教士外，每郡有 2 名骑士代表，每个大城市有2名市民代表。此后国会仿此例经常召开，这次国会被称为“模范国会”。由于贵族议员和市民、骑士议员在根本利益、要求上各不相同，每当这种国会召开时，各郡骑士代表和市民代表经常单独在一起，为了本地的利益而摇旗呐喊。 爱德华一世的性格很像尚武的狮心王理查，对于治国理政兴趣不大，就是喜欢打仗。他一方面对贵族放权，另一方面采用军事手段对威尔士人和苏格兰人进行暴力镇压和无情征服，使得两场战争都极为惨烈，英格兰、威尔士、苏格兰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爱德华在与蒙德福特内战之时，就展现了他残暴的一面。他似乎有侮辱尸体的爱好，他将蒙德福特的尸体分尸，将他的生殖器割下来挂在鼻子上，然后把蒙德福特的头到处展览；爱德华还处死了所有参与叛乱的士兵。在亨利二世统治后期也曾叛乱不断，但是叛乱者都是被宽大处理的。爱德华一世的这种残暴行径根本无法吓到反抗者，只会让对方同仇敌忾，激起他们最大的力量进行反抗。 不过话说回来，纯从军事角度说，爱德华一世可能是历代英格兰国王中最善于打仗的。针对过去历次对威尔士征服战的失败，曾长期在威尔士生活、具有一半威尔士血统（对应魔幻世界中的“半精灵”）的学者杰拉德向国王献计：轰轰烈烈却短暂的入侵是无效的，反而会让威尔士越战越强，想要彻底征服威尔士，必须有长期的准备过程：要分散威尔士人的力量，挑拨部族之间的矛盾；针对威尔士人善于游击战丛林战的特点，砍伐森林，让威尔士战士无处藏身；要注意加固城堡和给养的补充，步步为营，压缩威尔士人的活动空间；最重要的是要封锁威尔士人的补给线，一旦冬天来临，山上无法提供任何食物，这会对威尔士人造成致命打击。 这个计策看起来眼熟不？侵华战争中，日军在华北地区基本就是按照这样的策略行事的。杰拉德的建议成为彻底征服威尔士的关键因素，后来爱德华一世采取的行动基本上都是以杰拉德的建议为纲领。 这也说明，在国与国的较量中，叛徒所起到的作用是多么关键，因为只有叛徒才最深刻地了解本方的弱点，并能够针对性地采用釜底抽薪之计。我国东北抗日英雄杨靖宇正是被叛徒抓住的，而公元70年的犹太人大起义中，罗马将军提图斯正是依靠犹太叛徒约瑟夫斯所献针对犹太人宗教信仰的围城之计，最大程度上实现了对犹太人的清剿。 经过长久的准备，1276年爱德华一世召集了一支雇佣大军来到威尔士。他吸取了亨利二世征讨威尔士的教训，雇用的是一支能在荒野、山区和森林中与威尔士人作战的军队，这支大军只有少量的骑兵，大多是弓箭兵、长矛兵、木匠和矿工。 他的大军从切斯特出发，沿着海岸线向西一直到达安格尔西，切断了安格尔西与不列颠岛的联系，将小卢埃林围困在斯诺登山中。在1277年9月，小卢埃林虽然占领了威尔士北部海滨的安格尔西岛上大片肥沃的土地，但爱德华国王手下的人却收割了本来可以送回威尔士本土的庄稼，进一步打击了威尔士人的补给。爱德华国王接着就开始了旧城堡的修理和新城堡的修建工程。威尔士人为他们自己统治而修建的城堡，反成了英格兰人为了控制他们的新占领地所作的准备，威尔士人的活动空间被大大压缩。很快进入了冬天，失去补给的小卢埃林不得不缴械投降，向爱德华一世求和。 在得胜之后，爱德华一世将英格兰的法律、风俗习惯和行政规章强加于威尔士人，其力度比金雀花王朝之前的任何一位国王都更强。威尔士人认为，爱德华一世显然是刻意压制甚至抹煞威尔士人固有的文化，这种文化上的不认同感，由于英格兰自己的民主运动得到进一步强化。威尔士人的民族意识在觉醒。 于是，英格兰与威尔士的战争，从对不安分的邻居的惩戒，演变成了一场关于民族身份认同的战争。 小卢埃林率领着威尔士人暗中积攒反抗英格兰的力量。1282年，威尔士组织了全面的反扑，这回爱德华的反击没有达到预料中的效果，双方均伤亡惨重。坎特伯雷大主教尝试劝和，建议小卢埃林成为英格兰富饶地区的大领主，换取其放弃对威尔士的控制权。小卢埃林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接受这样的建议。他的力量在于威尔士，离开了这里也就什么都不是了，到时候就成了任英格兰人摆布的鱼肉。 因此，小卢埃林回复说：威尔士人宁愿死，也不愿意臣服于英国的统治之下！威尔士人不愿意对任何外来统治者，以及他们的语言、文化和习惯效忠！ 威尔士人持续不断发动的丛林游击战，成为英格兰士兵的绞肉机，在茂密的树林里，不知从哪里突然射来的箭矢，成为收割英国士兵生命的死神。然而，战争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折。在发生在威尔士中部的一次小型战斗中，卢埃林身先士卒，没想到被一名无名的英国士兵用矛刺死。 这名无名的英格兰战士，为威尔士问题的解决立下了头功，然而由于他不是诺曼人，连名字都没在历史中留下…… 小卢埃林一死，威尔士人失去了统一的领导，其抵抗也就不成气候。爱德华接着花了六个月的时间，终于扑灭了所有抵抗，占领了威尔士的剩余领土，夺走了全部城堡。对威尔士的征服战终于画上了句号。 爱德华一世认为，仅仅军事上的征服是不够的，还要从文化上彻底征服桀骜不驯的威尔士人。他攻占了威尔士人心目中的圣地——康威修道院，这里是威尔士历史上最伟大国王——罗德里克大王的安息之地，威尔士人相信这里有真十字架圣物保佑着他们。英格兰人将修道院中的所有圣物和威尔士王冠都搬到伦敦，从而使得威尔士人失去了凝聚全体人民信仰的圣地。 沦为亡国奴的威尔士人被严密管制，不得拥有武器，不得集会，连邀请陌生人过夜，也要事先得到允许。英格兰的法律和行政制度非常强硬地推行到了威尔士，许多豪门望族被消灭，他们的土地被占领，财产被没收，大批英格兰官吏空降到此，进一步加快英格兰化的进程。 倾其全力将卢埃林剿灭之后，犹有余悸的爱德华一世下令在威尔士兴建了一道由10座城堡构成的强大屏障。这些城堡大多沿海，可以从海面上得到补给，从而像一道锁链，牢牢锁住了威尔士人反抗的念头。除了理查一世，金雀花王朝的每一任国王都曾涉足威尔士，但都没有留下足迹，爱德华一世彻底地改变了这一切。这些要塞以最有效的形式增强了防御的威力，不仅能防止威尔士人重新夺回所占领地区，也能阻止威尔士人对所占领地区的袭击活动。这样，英格兰人就可以逐渐地让战败者顺从他们的统治，并逐渐在文化上同化他们，直到用较少的兵力就控制这一地区，腾出更多的兵力去入侵并控制另一地区的领土。 由那个时代最伟大的城堡建筑师圣乔治的詹姆斯设计建造的卡那封(Caernavon)、博马里斯(Beaumaris)、康威(Conway)和哈勒赫(Harlech)城堡即是这10座城堡中保存完好的四座。 这些中世纪军事建筑的经典之作虽已历经了700年的风霜雪雨，至今仍向世人展现它们当年的风采。1283年，位于卡迪根海湾峭岩之上的哈勒赫城堡开工。城堡的主门楼面对苍茫的大海；城堡的防御设施呈正方形，由四座角楼拱卫；城堡墙体坚实、城门众多，辅以设计精巧的坠门和壕沟，构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防御实体。 17世纪英国内战期间，哈勒赫城堡的优良性能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当时坚守城堡的保王党军队与奥利弗·克伦威尔领导的国会军长期对峙，最后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守军打开城门，向国会军缴械。该守军也是西威尔士地区最后向国会军投降的一支军队。历经苦战的奥利弗·克伦威尔对这座顽石一般的城堡头痛不已，他下令拆毁城堡，但其部下甘冒绝大的风险，拒绝执行最高统帅的命令，哈勒赫城堡因而始能保存至今。 哈勒赫城堡
爱德华一世出兵征服威尔士后，他答应反抗的威尔士人会有“一位在威尔士出生、生下来第一句话说威尔士语的亲王”作为他们的领袖。1284年春季，爱德华一世把行将分娩的埃莉诺王后接到了刚修建的卡那封城堡，不久，他就抱着自己新生的儿子小爱德华出现在威尔士贵族们的面前，宣布将威尔士亲王的名号封给自己儿子。当时的英国王室都是说法语的诺曼底贵族，而且小爱德华还不会说话，他的哭声也和刚出生的威尔士人一模一样——显然，爱德华一世愚弄了威尔士人。 从那以后，英格兰王储加冕为威尔士亲王成为惯例，并且加冕地点都在威尔士的卡那封城堡，并且必须具备下列几个条件：英格兰的王子、在威尔士出生、掌握当地的方言。 威尔士亲王的加冕地——卡那封城堡
在接下来的11年中，威尔士人又进行了两次反抗，但都被迅速而有效地平定了。从1301年开始，威尔士人开始变得比英格兰人还要更英格兰人。威尔士人大量进入英格兰皇家军队，并成为其中的主力，在对苏格兰作战以及英法百年战争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一百年后的1400年，正值英法百年战争之间的空歇期，英格兰内乱不断，威尔士的领主欧文·格兰道尔也趁机发动叛乱，并于1404年自封威尔士亲王。1412年，他被英格兰军队打败，下落不明。除此之外，威尔士大部分时间基本上保持了稳定。 即使威尔士被彻底征服，但是表音文字的特点是文化同化极为困难，威尔士人还在长期使用威尔士语，而语言不同导致的文化交流障碍，仍然蕴含着分裂的危险。 七世纪时，一位威尔士的主教在赛文河畔听到一位英格兰人的说话声，这声音使他顿时被不祥的阴影笼罩。于是他便记录下了这次忐忑不安的经历：对岸那口音奇怪的男人啊，他和他的人们将占据这片土地，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主教的预言并不准确，自从在威尔士边境听到奇怪的萨克逊语起，虽然其间威尔士语时时濒临灭亡的危险，但古老的威尔士语却仍拥有顽强的生命力威尔士语在各种不利条件下毅然存活，被视为威尔士的第八大奇迹，在众奇迹中最令人叹为观止，也成为英格兰同化威尔士的最大障碍。 亨利八世时代1536年和1542年《合并法案》的通过，对威尔士语的官方使用带来了巨大的变化，英语逐渐成为威尔士贸易经济和事务管理时的官方语言。之后，虽然威尔士语没有被明令禁止，但只会使用威尔士语言的威尔士人无法在政府机构谋得职位，威尔士语失去了它往日的地位，成为了一个日渐衰落的语言。《合并法案》开启了对威尔士进行文化同化的进程，但进展仍然极为缓慢。 真正推动威尔士文化同化的关键因素是工业革命。到十九世纪初，仍然有高达80%的威尔士人讲威尔士语，但十九世纪中期开始，英语却逐渐变成了威尔士土地上最主要的语言，这是因为工业化浪潮席卷威尔士，在其南部建立了工业区，大量威尔士人前往工业区工作，对语言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十九世纪末期，威尔士人口中讲威尔士语的从以往的80%下降到50%。 在1911年的普查中显示，使用威尔士语的人数仍然超过百万。自此之后使用威尔士语的人数开始持续下降，原因包括：从乡下到城市寻找工作而造成的人口移动；英语使用者大量移居威尔士；持续增长的英语新闻和娱乐节目；宗教的影响日渐衰落，导致了去教堂的人数日益减少，而教堂活动恰恰包含了许多以威尔士语作为媒介的活动。受这些复杂的因素影响，许多曾使用威尔士语的社区受到了严重的语言侵蚀。到1991年，虽然会说威尔士语的人数仍然多于五十万，但只占到了总人口数量的18.7%。 1969年7月1日，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沿袭祖宗的旧例，在卡那封城堡中为其儿子查尔斯举行了加冕仪式。伊丽莎白女王亲手将威尔士亲王的冠冕戴在了王子查尔斯的头上。王子为了这一天，已经硬着头皮在威尔士学习了一个学期的当地拗口的语言。 查尔斯王子在女王面前跪下，背诵着中世纪接受采邑证书者的誓言向母亲表示效忠，欢呼声犹在耳边回荡。然而厅外传来当地抗议者的怒吼：“英格兰人不能当威尔士亲王！”抗议者大多是威尔士的民族主义者，爱德华一世在征服威尔士期间制造的血腥灾难穿越了时空，仍然萦绕在威尔士人心头，使他们心底依然埋藏着对英格兰人的深深敌意。威尔士人对于独立自由的渴望虽然已经稀薄，但并未消散。其实早在查尔斯王子加冕仪式的筹备阶段，威尔士人便到处书写标语，抒发他们的不满情绪，其中一条便是：“卢埃林万岁！” 现任威尔士亲王——查尔斯
值得注意的是，从1991年的普查预示了年轻人中威尔士语使用比重的增加，而这正代表着威尔士语以及威尔士本土文化迎来复兴。随着英国不断的去工业化，工业革命带来的大量威尔士人与英格兰人混杂在一起工作、生活，遵守标准的工厂纪律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威尔士语以及威尔士文化的复兴正在蓬勃发展。 虽然靠近东部地区，日常说威尔士语还是比较罕见，但是在安格尔西岛，孩子们总是在safle bws(车站) 等车，前往ysgol(学校)；店员能在一串话中将威尔士语和英语自如转换。在这里，威尔士语是日常交流用语。“这是个说威尔士语的酒吧，”在一家离彭蒙不远的旅店，一位口渴的美国人被这样告知，“但为了你，我们都破例说起了英语。”在安格尔西岛，约三分之二的居民都说威尔士语，而在16岁以下的人群中，比例更是高达四分之三。 越来越多的威尔士人将说威尔士语看做是“爱国”的标志。一些威尔士语的积极分子认为周围没有足够的威尔士语境，他们便会采取堵截商店或是将胶水注入商家的锁中等激进举动。迫于威胁，一些商家给员工开设了威尔士语课程。甚至在卡迪夫等不以威尔士语为商业用语的地方，也有这样的现象。 《威尔士语言法例》规定，一旦有人提出，要用威尔士语为其服务，所有的公共机构都应能满足这类要求。所有的政府机构还应拟定计划，促进威尔士语的使用。这些计划都上交至威尔士语言委员会，以待批准。要是私人企业或是团体愿意，他们也可以拟定计划。 与亨利八世时期相反，如今的威尔士已经出现了逆向的语言歧视。比如，格温内思郡的议会规定，威尔士语为内部交流的用语，甚至在一切职位上都雇佣或优先考虑会说威尔士语的人员。因为在格温内思郡，3/4的居民都说威尔士语，其中部分人说威尔士语时更轻松自在。同时，在格温内思郡，100%的居民都说英语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然而，对只会说英语的人士而言，哪怕是清洁工人或会计等对语言技能无特殊要求的工作，他们也只能吃闭门羹。 时至今日，威尔士仍然拥有自己的国旗、国歌、国庆日。威尔士的国歌中唱到：纵然我的祖国倒在敌人的铁蹄之下，我的语言依旧绽放如初，直至今日。 英格兰对威尔士的文化同化历经一千多年，依然任重而道远。威尔士的独立意识和独立的资本虽然比不上苏格兰，但是比坎维岛还是要大得多吧？如果英国经济继续这样晃荡下去，威尔士的独立也不是太遥远的事情。 威尔士经历了如此彻底的征服、漫长的同化都是如此，对于苏格兰和爱尔兰来说，其分离倾向就更加明显了。爱尔兰作为联合王国的组成部分仅存在了一百多年，现已彻底独立；而在英国脱离欧盟之后，苏格兰独立运动也日益高涨。 如果说爱德华一世发动的英格兰对威尔士的征服只是开胃甜点，与苏格兰的战争才是正餐，这场战争此后断断续续地进行了四百年，才以英格兰和苏格兰合并宣告结束。有人可能会好奇，威尔士人是精灵族的原型，那么苏格兰人是什么族的原型？苏格兰人居住在高地，向往自由，彪悍勇猛，自然就是高地野蛮人的原型了。爱德华一世对于苏格兰的战争更加波澜壮阔，人族战士与“精灵族弓箭手”并肩作战的场面也将出现，敬请期待下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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