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导读 —
亲爱的书友，在昨天的共读中，我们看到了阿米尔和哈桑之间，因社会地位、身份以及父亲的介入，显得不那么纯粹的友谊。 今天我们将一起共读《追风筝的人》第六章至第十章，看阿米尔的嫉妒，最终导致了什么样的悲剧。 冬天，对于所有阿富汗孩子而言，意味着风筝，放风筝、追风筝、风筝大赛。 风筝大赛是阿富汗古老的民俗，斗风筝的人放起风筝，不断割断对手的风筝线；追风筝的人追逐被割断的风筝，争抢着成为第一个捡到它的人。 当天空中只剩下一只翱翔的风筝，当最后一只被割断的风筝跌落入某人的手中，这个斗风筝的人和追风筝的人，就会成为勇士、英雄，接受所有阿富汗孩子的敬仰和大人的祝福。 冬天，对于我而言，意味着和父亲关系的缓和期。因为风筝，我们终于有了共同的话题。 我是斗风筝的好手，好几次我差点赢得风筝比赛，曾进过前三名。而哈桑是我见过最擅于追风筝的人。他总是知道风筝跌落的地点，然后守株待兔般等它降落。 有一次，我和哈桑追一只风筝，我看着他向风筝跌落方向的反方向跑去，不禁恼怒，哈桑却让我相信他。 “我骗过你吗，阿米尔少爷？”哈桑说。 我决定与他开个玩笑：“我不知道。你会骗我吗？” “我宁愿吃泥巴也不骗你。” “如果我让你吃泥巴，你会吃吗？” “如果你要求，我会的。不过我怀疑，你是否会让我这么做？” “别傻了，哈桑，你知道我不会的。” 此时，哈桑微笑着张开双臂，风筝扎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愚蠢的玩笑，再一次印证了哈桑他那该死的忠诚、正直，和我的阴暗、卑劣。
今年冬天，距风筝大赛还有四天，父亲突然对我说：“我觉得今年你也许能赢得巡回赛。”父亲儿时，是风筝大赛的常胜将军。 一个想法在我脑海中诞生：如果我赢得了风筝大赛，证明他的儿子非同凡响，就能化解仇恨，重新得到父亲的关注与爱。
（二） 风筝大赛当天清晨，哈桑告诉我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人们认为喀尔卡湖有水怪，不敢游泳。但我带着他，游过了喀尔卡湖，从此喀尔卡湖被人们称为“喀布尔的苏丹阿米尔和哈桑之湖”。 此时的我，紧张过头，感官被无限放大。我不能理解哈桑说这个梦的用意，但能敏感地听到父亲冲厕所的声音。 风筝大赛要开始了，热闹拥挤的人群、父亲注视的目光，都让我发怵，我想要做一个逃兵。“阿米尔少爷，今天没有鬼怪，只是个好日子。”哈桑的话，奇妙地安抚了我，风筝终于高扬。 比赛从清晨直至下午4点，我终于割断了最后一个对手的风筝线，赢得了比赛。哈桑抱着我，我看见父亲挥舞双拳、高声欢呼，他终于以我为荣。但他很快又挥了挥手，我明白过来：“哈桑！” “我知道，我要去帮你追那只蓝风筝。” “哈桑！把它带回来！” “为你，千千万万遍！”
比赛还没有结束，只有当哈桑把胜利品——最后跌落的风筝带回来，比赛才算获得了最终胜利。因此收完风筝，我没有急着去找父亲，而是去找哈桑。 却不想，哈桑正被阿塞夫和他的党羽围堵在小巷。做为上次屈辱的代价，阿塞夫向哈桑要那只蓝风筝。哈桑抵死不从。 “忠心的哈扎拉人，像狗一样忠心。”“在你为他献身之前，你想过吗？他会为你献身吗？”“为什么他跟客人玩总不喊上你？为什么他总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才理睬你？”“因为对他来说，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只丑恶的宠物。”阿塞夫说。 “阿米尔少爷跟我是朋友。” 哈桑的反抗，让阿塞夫放弃了那只蓝风筝，转而以最侮辱人的方式惩罚了他——他强暴了他。 而我躲在拐角目睹着这一切，咬住的拳头渗出血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但我最终跑开了。 我希望我的逃跑只是因为软弱，但我知道我逃跑的真正原因：为了赢回父亲，阿桑只是必须付出的代价，而且他只是个哈扎拉人，不是吗？
一段时间里，我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父爱。但我和哈桑的关系，再也无法恢复。从最开始他躲着我，到我躲着他。但我躲不掉他，从他为我准备的早餐、烫洗的衣服，到时刻因想要恢复关系关注着我的目光，都不断地提醒着我的罪行，让我窒息、寝食难安。 早春时分，父亲和我在花园种植郁金香。我问了父亲一个问题：“爸爸，你有没有想过请新的佣人？” “阿里待在我家四十年了，你认为我会赶他走？” “我不会碰你一下，阿米尔，但你要是胆敢再说一次……你真让我觉得羞耻。” “至于哈桑……哈桑哪里也不去。” “他就在这儿陪着我们，他属于这儿。这里是他的家，我们是他的家人。” 我和父亲的关系再次降至冰点。
一天我邀请哈桑去石榴树下讲故事。我将石榴打在他身上，爆裂出红色的果肉。我希望他还击，希望他惩罚我。但他只是将石榴砸向自己的额头，问我满意了吗？我失声痛哭，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哈桑。 但在我的生日会上，我找到了答案。 这场父亲为我举办的生日会，并不是出于父爱，而是因为社交的需要。我体面地应付着所有来宾，直至阿塞夫出现。他装出一副健康阳光、彬彬有礼的样子，获得了父亲的好感。我无法与他虚与委蛇，逃离了宴会。 阿辛汗找到独坐的我，告诉我他曾经与哈扎拉女仆相爱，最终因家族反对分开的故事。阿辛汗说，这是好事，不然她会受辱。我看见哈桑服侍阿塞夫喝酒，而阿塞夫狞笑着，用一根手指敲击着哈桑的胸膛。我做出了决定。
生日会后一天，我将父亲给我的生日礼物——一只蓝色的手表和生日礼金藏至哈桑的毛毯下，诬蔑哈桑盗窃。 面对父亲的质问，哈桑回答了我想要他回答的那个字：“是”。这让我明白了：哈桑知道我看到了小巷中的一切。他明知我背叛了他，却还是救了我，尽管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这一刻，我爱上了他，我几乎要和盘托出。但能重新呼吸的喜悦制止了我。 然而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父亲原谅了哈桑。盗窃不是最不能原谅的罪行吗？ 最终，阿里提出了要带哈桑离开，他将冰冷的目光射向我，让我知道他知晓一切真相，我很高兴终于有人识破了我的假面。 这天，父亲做了之前我从未见过，之后也未曾见过的事情：号啕大哭。 从此我和哈桑分道扬镳。随着俄军入侵阿富汗，我和父亲移民美国，更是音信全无。
面对哈桑被强暴，阿米尔逃跑的原因，与其如他自己说的，是为了争夺父爱，必须牺牲哈桑；我更愿意相信怯懦是主要原因，争夺父爱则是阿米尔面对决策时瞬间产生的合理化因素，为其摇摆不定的天平增加了一颗决定性的砝码。 但事后，阿米尔寻求的不是解决之道，如何赎罪，如何补偿哈桑；而是逃避之道。当逃避无法获得心安理得后，他开始放任自己的邪念，屏蔽善恶是非观，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不仅懦弱、卑劣，还满是谎言。 他用父亲最痛恨的方式——盗窃，嫁祸哈桑（何尝不是他自己最痛恨的方式），犯下了父亲和自己都最痛恨的罪行：偷走别人知道真相的权利，偷走公平的权利，偷走别人安宁的生活。他成了草丛里的毒蛇、湖底的鬼怪、另一个“阿塞夫”，既邪恶又残酷。 人性中有很多的弱点，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当邪念导致恶行，恶行导致恶果，有时这个恶果会是一辈子的痛，让人用一生去铭记、去弥补。毕竟善恶始终有报。 如《蜘蛛侠1》中，主人公刚发现自己有超能力，为了赚钱，他参与了摔跤比赛，但主办方以他赢得太快为由，拒绝给他发奖金。这时盗贼抢劫了主办方，怀恨在心的主人公主动给盗贼让了道。没想到之后盗贼为了逃跑抢了主人公舅舅的汽车，并将舅舅无情杀害。间接害死舅舅是主人公心中永远的痛，其后一辈子的匡扶正义之路，由此为始，也可以看做是主人公的救赎。 但我想强调，当邪念诞生时，请不要忽视它，不要让它慢慢将你蚕食。若你觉得自己变得陌生，自己都要忍不住厌恶自己的时候，请给自己上个警铃，那是良心在发出警告。
而对于哈桑来说，所谓家人，则是把自己坦诚地放在他面前，信任他不会伤害他。这份信任，是只有家人和朋友独享的。阿米尔却始终没有回馈他相应的感情。这或许才是最伤害哈桑的地方。 亲爱的书友，今天的共读结束了。明天我们将读到阿米尔在美国的生活，他是否将哈桑遗忘了呢？我们明天见。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