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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绪岚的生死之恋与红楼悲歌

 kyl01 2017-10-22

    没想到,在妇女杂志的时候还写过一位明星。看到这篇旧作,却引起我不愉快的回忆。交稿的时候,领导非要我让郑绪岚说出她那位生死恋的对象是谁,不说出来就不发表。可是郑绪岚说了,她怕他在天上不愿意,不说出名字,她都很忐忑了。我觉得无论是生者还是死者的意愿都应该尊重,何况这既属于隐私,又是一份如此美好的感情,非要说出姓甚名谁并无太大的意义。而且,是我们自己要去采访人家的,不发表也对不住人家呀!

    还有一份遗憾是,我至今没有看到和听到郑绪岚唱红楼梦。我估计是非常感人的,不知是央视没有转播,还是我太少看电视而错过了。   

 

    郑绪岚是上世纪80年代最知名的歌唱家之一,是日益怀旧的中年男女至今难以忘怀的一位歌星,她唱的“太阳岛上”、“大海啊故乡”至今还在他们心中萦回不去。出人意料的是,在沉寂了许多年之后,在全国范围的“红楼”选秀和“百家讲坛/红楼论坛”火爆之前,她异军突起,又以红楼梦诗词歌曲征服了现代听众的心。

2007127,在北京东部高档社区一家健身房的休息室里,记者见到了郑绪岚。令人吃惊的是,在舞台上消失了近20年的她依然富有活力,而且有一种美国式的干练和直率。可是她说,这些年来,她的生活用“大起大落”,她的爱情用“感天动地”、“比红楼还悲”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经历了什么?这样的经历又为她的生活和事业带来了什么?

出走美国和涉外婚姻

1985年,以“太阳岛上“、”大海啊故乡“等歌曲唱红了中国的郑绪岚开始了初恋。然而,在那个年代,他们竟不能手拉手逛逛街。后来,在家庭和单位的双重压力下,这段恋情无疾而终。

两年后,郑绪岚的生活再起波澜,因为她跟一个美国人相爱并结婚了,又因一些事情“得罪了领导”。但这次,郑绪岚不惜以辞职相争。在当时,一个在体制里得到这么多好处的演员,却要从东方歌舞团跑出来,人们把他看成疯子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辞职之后,郑绪岚本想通过“走穴”,凭自己的真本事养家糊口。没有想到,文化部一纸“封杀令”把她这条路也切断了。一时间,所有官方和民间的演出团体都对她敬而远之。

这种情况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当时,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有一次,坐在广州一栋30多层的高楼里吃饭,看着窗下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车流,她突然想起日本电影《人证》中那个不为生母所认、从一栋高楼上坠落的黑人青年,那条纽约的马路上也是车水马龙……

她至今都会问自己——那天,要不是朋友走过来,把她从可怕的幻境中拉回到现实,她会不会就像那位黑人青年那样跳下去了?

这种凄风苦雨的日子持续了大约两年。

1989年,她随丈夫到了美国。随后儿子的出生,她做起了全职太太。然而,远离了祖国,远离了舞台,她总有一种魂不附体的感觉。渐渐地,夫妻之间的文化差异也显现了,分歧和争端几乎无日无休。

1995年,这桩跨国婚姻以友好的方式终结了,郑绪岚带着混血儿子满眼迷离地回到一别6年的北京。

好在,国内的亲人伸出双手拥抱了她,恩师王立平也看好她,相信她能够在这片土地上东山再起。王立平是郑绪岚的老搭档,郑绪岚的成名曲几乎都是他创作的。郑绪岚开始重拾信心。

此后,王立平“凭着兴趣”创作了20多首《红楼梦》诗词歌曲,尚需了解国内情况的郑绪岚也“凭着兴趣”学唱这些歌曲。虽然看不出市场前景,这些哀婉悱恻、文化底蕴深厚的歌曲本身就让她喜欢。

机会很快到来了。1999年,王立平一位新加坡的朋友在新加坡安排了一场由郑绪岚演唱的内容均为《红楼梦》诗词歌曲的演唱会,结果大获成功,华人世界好评如潮。随后,国内也开始安排同样的演出。

生死之恋和红楼悲歌 

与此同时,郑绪岚遭遇了一生中惟一可以用“刻骨铭心”四个字形容的爱情。因为爱之深,她说,“我连告诉别人与我相爱的是谁都觉得是一种亵渎。”沐浴着爱情和艺术的阳光雨露,她生命的枝头上又长出了嫩芽。

然而,就在新房布置好的时候,命运又跟她开了一个异常残酷的玩笑。2003年,她突然病倒了,求遍名医,也不见好转。拖到2005年,她已经奄奄一息,亲人暗中都为她准备后事了。

正在这时候,一直相伴在病榻边的爱人又检查出了黏膜癌,并且是晚期。“那天看完检查报告,我们都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接着就抱头痛哭……”

几天后,朋友在一家酒店的包房里为她的爱人过生日,郑绪岚也拖着病躯参加了。中间,爱人突然要她唱一首《葬花吟》。看着爱人殷切的目光,她不得不唱:“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当时唱着这首歌,我真是百感交集!”

那段时间,郑绪岚躺在天津的肿瘤医院,爱人躺在北京的医院,都在生与死的边缘苦苦挣扎,苦苦牵挂。郑绪岚说,那时候,他们每个人承受的精神痛苦和肉体痛苦都是双倍的,那种痛苦难以言表。

20058月,郑绪岚转到北京301医院,经一位老专家治疗,奇迹般地起死回生了。同年10月,中断已久的红楼梦诗词音乐会在北京中山音乐堂举行,形销骨立的郑绪岚重新出现在舞台上。

她说:“这场演出对我来说还有一个特别的含义,就是向我的爱人告别。”

那天郑绪岚的演唱不是声情并茂,而是声泪俱下,当她唱到《枉凝眉》中的段落,听众无不掩面而泣:“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啊啊/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这场音乐会的主持人、一直以硬派小生著称的林海也几度感情失控。

这场演唱会结束不久,她的爱人就离世了。之后,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几个月没有露面……这到底是一个怎样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然而,不管记者怎么好奇,关于这位神秘的爱人,她不肯多说一个字。

“我再也不能说了。万一他不愿意,我该怎么向他解释?即便是上面这些情况,也是朋友不小心说出去的。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也不能否认。”

                     艺术理想和亲情故事

谈到将来,郑绪岚说,她会一直把红楼梦诗词歌曲唱下去,“直到不能唱了为止”。今生今世,她只想唱这些歌,不想唱别的。“这些歌的词是文学巨匠曹雪芹写的,曲是我的恩师王立平谱的,更重要的是,这些歌是我最爱的人喜欢听的,也是我们爱情生活的写照。”

而且,她从年轻的时候就想成为一名歌剧演员,用歌剧的形式演绎中华民族的文学经典。“今天,虽然还没有人将红楼梦改编成歌剧,但王老师创作的红楼梦诗词歌曲已经具有歌剧的某种特质,我的演唱也赋予了这些歌曲更多的歌剧色彩。这也算圆了一场梦吧。”

至今,她的红楼梦诗词演唱会已经举办了80多场,从北美到日本,从上海到北京,从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到海外华人,再到热爱中国文化的外国人,无不为之着迷。大家都说,很难想像,这样的歌还有谁能唱得比郑绪岚更好了。

她说,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为艺术而生的,是为演唱红楼梦诗词歌曲而生的。从此以后,除了演唱红楼梦诗词歌曲,她再也不会想别的,做别的。

同样心知肚明的是,她的病一度恶化,乃是因为医生的失误。为此,许多朋友都劝她打官司。但是她说,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唱唱歌,多听听音乐。

最后,郑绪岚高兴地谈起了儿子。她说,儿子今年17岁了,正在美国上学。有他父亲在美国,她非常放心。但她还是叹息般地说:“我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儿子更好的了!”

她说,儿子跟她生活那些年,她常常对儿子说起爸爸的优点,以及爸爸对他的爱。那些年,除了自己向前夫“汇报”儿子的情况,她还让儿子给他打电话。

由于这样的教育,再度将儿子带到父亲身边那一天,儿子竟当着她的面对爸爸说:“爸爸第一好,妈妈第二好。”“那一霎间,前夫愣愣地看着我,连眼圈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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