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冷露寒霜, 叶子落了, 柿子熟了。 “晓连星影出,晚带日光悬。” ——刘禹锡 一颗颗熟透的果子, 在秋阳的浸润下, 越发饱满盈实, 娇艳欲滴, 如同一只只暖红的小灯笼, 于醉人的秋风中, 摇摇欲坠, 让人心生欢喜。 柿子· 红 儿时的记忆里, 柿子的红, 是一团一团的。 每每霜降时节, 山上的柿子树, 便燃起了团团“火焰”。 这“火”并不热烈, 更像是毕毕剥剥的灶火, 红中泛着点暖黄, 温暖却不扎眼, 像极了秋日里, 洒在山坡的阳光。 你忍住, 不愿去摘她, 更愿她在枝头, 多停留一会儿, 点缀这萧瑟黯淡的深秋; 可你又忍不住, 忍不住想去触碰。 她那被霜打的皮, 那南红般的光泽, 像极了羞答答的少女; 你忍不住、 想把这可人的小东西, 盈盈一握, 捧在手里。 柿子· 香 捧起来, 凑到鼻头一闻, 柿子的香, 是淡淡的, 隐隐的。 没有苹果的浓烈, 没有橘子的刺激, 最容易让人忽略, 也最容易让人忆起。 忆起儿时, 院子里的柿子树, 矮墙边、 不大的一株, 却果实累累, 有暗香盈袖; 想起奶奶, 总会趁着未全熟, 摘下几颗大的, 藏在温度低的耳房, 等着我们这些孩子们, 过年回家打牙祭。 柿子的香, 便是故乡。 柿子· 甜 “色胜金衣美,甘逾玉液清。” 轻轻摘下几只, 温水拔去涩味, 从底部一掰, 趁汁水没溢出来, 赶紧美美地吸上一口, 连同果肉和汁液, 一通流进喉咙里, 像是一口吞掉了整个秋天。 若在寒冬腊月, 把柿子放到屋外、 “天然冰柜”里, 很快会变成硬梆梆的冻品。 天寒欲雪, 一家围坐炉旁, 细品冰凉凛冽的雪柿, 一时, “清寒入骨我欲仙”。 柿饼, 更是童年少有的、 对甜的记忆。 经秋风和阳光的洗礼, 柿子表面, 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干而不硬、软糯香甜。 我们买给奶奶的, 她总舍不得吃: “你们吃、你们吃···” 我们欢笑着咬着柿饼, 竟忘记了秋天 所有的苦。 柿柿· 如意 每个人的记忆里, 都有一棵柿子树。 她长在老家的院子里, 更扎根在我们内心、 最柔软的那块土地。 百花落败, 万木萧疏, 只有柿子树, 越是天寒地冻, 越是凛冽成风、 孑孑独立, 越是在最难熬的日子里, 结出一树繁盛。 在外漂泊的日子, 每每柿子一上市, 我就知道, 家乡的柿子, 一定也熟了, 我便想起了, 家乡的那些人。 - EN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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