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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字胜如见面【原创】

 曹国书馆 2017-10-25 发布于广西



《见字如面》,一档书信诵读的综艺节目,一夜之间成为人们街谈巷议的话题,一时风头远超《跑男》。之前看过英文版,除了练习英文外,无法引起深层的共鸣。此番中文版,通过我们所熟悉的明星朗诵或演绎其他名人的书信,仿佛完成了古今对话,让我们得听来自隔世的问候与思考。那写信的人也似有血有肉般地活起来,比照片影像里还要鲜活。

 

节目制作组实在是冒了个险——没有考虑诸如“微博”“邮件”之类流行的元素,而是选择了相对原始的书信。不知他们是否考量过这档节目会引起怎样的关注?

 

不可否认,写信这种通讯手段在如今的确缺少了一定的时效性,所以大多数时候,我们选择“能通话就不见面”、“能微信就不通话”、“能语音就不打字”。

 

即便我喜欢写字,从小到大,也只写过寥寥几封信。

 

写第一封信是在小学时候,寄给偏远地区的同龄笔友。相对于我身边的同学朋友,她的朴实诚恳着实令我着迷—她不用粉红色卡通图案的信纸,而是纸头印着某个机关名称的普通信纸;展信也没有扑面而来的墨水香;她喜欢跟我谈论亲情或功课,多过讨论卡通和明星;她总会在信尾问候我的爷爷奶奶......我想我大概曾经非常重视这个特别的朋友,因为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保持通信。直到某一天,她在来信中夹了一张沙龙照,就是那个年代好多女孩子会照的那种—虚假的布景,夸张而艳丽的纱裙,与年龄不符的浓妆,唯一不同的是手中多了一捧绢花,似是双手无处安放而故意加上去的。信中她不忘索要我的照片作为交换,几次搪塞之后,我便停了回信。

 

再次提笔写信,是写给远在台湾的大姑。那个时候,台湾对于我来说真的很远,因为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大姑几年才能回来一次,为什么长途电话费那么贵,为什么通信也要几周才能收到。他们通常不允许我在电话里多讲,却同意在爷爷寄去的家书里给我留一张信纸的分量。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爷爷喜欢写信多过通话,其实写信并不能停止想念,往往反倒使想念更甚。对于大多数国人来说,要表达某种情感,往往是写比说容易。暗地里萌生的想念通过书写就完成了进一步的心理暗示,那想念就更深切了。这好比年轻时候的情书,还没弄懂“好感”和“爱慕”的区别,那懵懂之情就借着这情书加深了。不知现在的年轻人又是如何传情达意的?

 

最近的一封信是我在研究生毕业时写下的,收信人是30岁的自己。我再也找不到写信的对象了。

 


其实我最想写信给女儿。学生时代读《傅雷家书》,毕业后看《亲爱的安德烈》,羡慕他们有愿意书信沟通的父母,也不止一次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可以与儿女完成这样一场文字与灵魂的深入沟通。然而等到真正有了女儿,我却迟疑了——不知她长大后是否与我一样喜欢文字。有时甚至想索性不求她回信,只把养育和陪伴的点滴写成信的样子,待到她出嫁那日送与她做礼物......我还是迟迟不曾动笔,因为更可悲的是,我不擅用英文表达情感,而长大成人的她又是否能明白我镌刻在每一个汉字里的深意?

 

我始终坚持跟女儿说中文;读中文绘本;一边陪她,一边写文。因为再不写就真的不会写了;因为再不写就真的没人写了。

 

这也是“葵晓生活”存在的原因之一,我们之所以在工作带娃之余,熬夜写给你看,不只是观点的展示,更想通过这个平台告诉大家还有文字这种沟通方式。它虽然不够快捷,却可以比任何一种方式来得温暖。

 

也许你认为书写不过是“附庸风雅”的事情。然而我私下认为,在一些棘手问题的处理上,书写往往比当面对峙更能有效解决问题。

 

我不善言辞,常常被别人占上风,不是词穷,而是斟酌是否当说,常常错过了时机。然而如今回首,并不后悔没有将有些话留在特定的场合下,搁在某些人的心里,而是后悔说了不该说的话。写的过程往往也是矛盾淡化,恩怨释然的过程。

 

当然,写文于我也不乏私心。王小波说,“作为一个寻常人,我的看法也许不值得别人重视,但对自己却很重要。这说明我有自己的好恶、爱憎,等等。假如没有这些,做人也没什么味道。”对于我来说,经营这个公众号,不仅仅是每周必须完成的任务,更是疲惫生活里的一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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