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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的问候

 当下茶屋 2017-10-28 发布于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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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很凉很凉,转眼又一个秋天来了。

    有个曾经关系比较好,又失联了很多年的朋友突然发微信给我,问:“布布,好多年没有你的消息了,你现在过得怎样?还好吗?”

    这么一条平常无奇的问候信息,犹如一束来自遥远国度的阳光,带着漂洋过海的温暖味道,硬是使我鼻子发酸,泪水瞬间奔溢,有一滴落在微微颤抖的手背上,有点滚烫。

    布布这个名字,记载着一段自以为是,又多愁善感的特殊青春,像三月里的小雨,淅淅沥沥,让人厌烦。它已经离我太遥远了,似是前尘往事,又似是古老的书页被突然打开,惊乱了一场酣然静默的旧梦,一下子显得荒乱又无知所措。

    经不起这么一句缥缈又遥远的话,是因为此时此刻有人记挂而感动,是因为自己已经冷却的世界瞬间觉得温暖。

    知道吗?如果一个人目前过得好好的,是不太会把这样没有太多重量的话放在心上的,这个是肯定的。不是我生性凉薄,也不是我冷血无情,而是因为人性本来就是如此。

    人性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当你生活过得风生水起,称心如意的时候,就算給你再多再好的东西,你都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不会心存感激而好好珍惜,因为这些东西于你而言,不是雪中送炭,只是锦上添花。有更好,没有也没关系,因为你并不需要。

    我叫布布的时候,是个性格孤僻、沉默寡言的孩子。不合群,身边没有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对朋友既渴望又害怕,所以总像猫头鹰一样独来独往,潇洒江湖。

    有一天下晚自习课,教室已经熄灯,爱学习的好孩子点着蜡烛继续拼命看书学习。昏暗的角落里有个女孩趴在桌面上,肩膀一耸一耸的,正哭得伤心。我路过她的身边,浓重的伤心味道让我着魔般默默地坐在她对面,呆呆地望着她。我没有如簧巧舌,可以能言善道地安慰伤心人,她哭了很久,我就看了她很久。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静默的一次陪伴,她成了我唯一很要好的朋友,这让我受宠若惊,还特别激动。女孩子们的友谊大部分都是靠彼此交换秘密来维系的,她知道了我很多不愿意对人说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她伤心的是个关于既平常又世俗的被背叛的故事。

    因为年轻,所有相信世界如鲜花灿烂般美好,人也会一直善良可靠。她以为自己是别人心里比较特别的存在,并且会一直特别下去。可是,这个世间里任何一样东西都是有保质期的,太阳会有燃烧尽的一天,每个生命都有终点,承诺又凭什么不是?

    不舍得?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舍得的,只要拿更好的来换,就一定舍得。只是,你不是别人的更好选择而已。

    路上不断地出现了更好的,不断地舍弃之前的。她被反复权衡之后,就变成了别人的之前了。她常常大笑着对我说那一场哭,走了一个,却又给她送来一个,以另外的一种方式。

    可是,日子才不管你是留是走,它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重复筛选、抛离,而我和她也在这样漫长的舍与弃里渐渐错开了,奔赴各自的生活轨迹,如同散落在天涯经纬上的棋子,重拾的机会异常渺茫,即使天可怜见再次碰面,人心也早已换了季节。

    我想了想,回复她:“布布已经打了补丁,唯愿你一切安好!”抬头望窗外漆黑的夜,风更凉了,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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