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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哥的幸福时光 刘云霞 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后，距儿子晚自习下课还有二十几分钟。上了出租车我就催促的哥师傅赶紧走。 白沙到江津的出租车通常是四个顾客打组合，一趟共八十元。那天车上只有我和另外一名顾客。我坐在副驾位子上，另一名顾客坐在师傅的后边。师傅看看四周，在算得上交通要道的这个地带，黄澄澄的白炽灯光下，喝醉酒的男中年，叽叽喳喳的女中年，哼唱蹦跳的小青年，三五个一群，七八个一伙。行人不少，有坐车意向的这会儿却没有。已经进入初冬，加上连续几天下雨，小镇显然不是出行旺季，时间晚了乘客更少。排在后边的出租车师傅也连连催促时间到了，甭等了。 师傅只好发车。 师傅胖胖的，大头宽身子。自从儿子在江津中学读高中以来，我经常坐出租车往返于白沙江津之间，各个出租车师傅几乎都熟悉。今晚上这个师傅姓陈，常常在午餐和晚餐时间，看见他站在车旁吃快餐。那么多出租车师傅，就他吃饭特别，吃得简单。一次性碗筷，菜碗习惯性地放在车尾后盖上，一边吃饭，一边左顾右盼。我知道他重点不在吃饭，在于关注和招呼乘客。 乘坐出租车，白沙到江津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师傅专心开车，我和另一名顾客专心坐车，谁都没有说话。下了高速，师傅靠边停车，一只手从车窗旁拿过手机，飞快拨下一个号码。电话通了，是好听的女人的声音。 “喂，我已经下了高速。你赶紧下楼来吧，就在楼下。”说完师傅就把电话挂了。 估计是打给顾客的。很多老顾客都有白沙江津专线出租车的电话，他们有一个团队，配合默契，有专人负责接电话，安排出车顺序。我看看时间，哟，都十点多了。师傅还要载客跑一趟白沙，怪辛苦的。 把坐在后排的顾客送到点后，车内只剩下我了。 师傅又拿过手机，语气极其温柔：“下来没有哟？我到楼下了。” “还要跑白沙么？”我忍不住问。 “不了。”师傅回答很干脆。 我不禁疑惑：“那刚才的电话不是坐车的？” “哦，不是，是我媳妇。”师傅一脸快活。 “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儿？” “把你送回去过后，我顺便去加气。”停了一会儿，师傅又说，“明天要跑早班。” “就这么小会儿，把媳妇叫下来陪你？” “呵呵，不是我叫她，是她叫我叫她。”说着，师傅一脸得意和幸福。 到了一个拐角处，车停下了。从暗黄的路灯下急走过来一名女子，瘦瘦的，穿着普通。她搓着双手吹着寒气猫腰坐上车后排。 车子重新启动。 “在家干啥了？”师傅轻轻问。 “下午织了半天毛衣，趁寒冬来临前得给咱爸织完。”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夜晚户外的冷空气，女的说话有点激动。 “儿子睡了？” “睡了，阅读了四十分钟才睡了。” 沉默了一会儿。 师傅又说话了：“明天早上吃什么？” 女的回答：“我买了猪大骨炖白萝卜，我寻思着再凉拌一个莴笋丝……哎呀，萝卜还没有放锅里！”女的说得着急起来。 “那赶紧回去好早点下锅。”师傅也跟着着急。 “别开太快了，注意安全，迟就迟一点儿睡呗。”女的语气极其温柔。 他们夫妻只管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虽然我被动当了回电灯泡，但是突然感到一丝温暖的却是我。不禁侧过身子望望师傅，望望他的媳妇。他们过日子就是抓紧时间黏在一起说说话，着着急。许多夫妻毕其一生琢磨不明白的东西，对他们竟然这么简单平常。 （作者单位：江津区四牌坊小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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