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有应

作者 | 刘文军

往日大学同学于旅游途中，突发脑溢血，在大小医院治疗半年有余，终无甚大恢复，只能回家卧床修养，靠胃管进食，始钟处于无意识状态。植物人已四年有余，而正值盛年，上有老，下有小，对象为一中学老师，我们同学们习惯称为李老师。疲于奔波，我们只偶尔电话问候，然终耐不住相思之苦，于是几位同学偷闲驱车前往探望，本着尽人事，仰天意的想法，了一心愿。

在途中，几个人都显得惴惴不安，只是闲聊，无人谈及此行话题。均知他家老人年迈体弱；兄弟姐妹若即若离；平时做生意诸多债务，看病又用了不少积蓄；李老师还要上班，孩子还读大学；境况不堪设想，对即将看到的情景均不敢预测，想象李老师见到我们的表现：嚎啕大哭？委屈埋怨？要求帮助？弃家出走？都有可能！直到我们见面，才大吃一惊，觉得灵魂又得到了一次升华。

李老师本在上班，知我们前来，特地请假在家等我们。李老师和她母亲在门口恭迎，家里窗明几净，干净整洁，屋内一点也没有常年卧床病人所特有的那种霉味。病人床洁被净，在护理床上半倚半靠，眼神虽呆滯，容貌却还盈润。李老师笑语和蔼，轻轻擦去病人口角流出的口水，说状态比从前好多了，眼神比从前灵动多了，总有恢复好的那一天，病来的突然，去的也应突然。说着这话，脸上并无悲伤之色，嘴角还隐者淡淡笑意，我们也轻声安慰着，不敢触动太敏感的话题，比如解决大小便。李老师倒是说了起来，平常自己母亲照料病人起居，一天要用食管喂四次饭。老人也满面慈祥，说一顿要喂两大碗，每天要换两次褥子，擦一次身子，说到这里，老人眼泪掉了下来，用手擦拭眼角。李老师给母亲递过一条毛巾，平静的说“，不要哭，会好的”。这虽短短轻轻的几个字，我听了，像猛地受了电击，感到了强烈的震撼：那种坚强，那份超脱，那份大度，我第一次经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