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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龙谈书画“空杯”的艺术境界

 cpbj836 2017-11-02

古来书画非俗士,妙想实与诗意同。

最近,我在写字绘画的时候,一直纠结于"虚实"和"空灵"这两个词,这是艺术思维和艺术表现的双重架构。在艺术修养和艺术积累上要有"空杯"的持久性,要有精益求精、长途爬涉、久久为功的坚定意志。在艺术表现和艺术展示上要有"干杯"的洒脱性,要有畅所欲言、尽善尽美、情操高尚的艺术品格。真正让艺术家的艺术回馈社会、回馈生活、回馈人民。

艺术修养需要空间,艺术表现需要空灵,艺术境界需要留白。让我们在生活之中多发现和留住一些空白,快乐将会永远在心里,永远在路上。正如《易经》所言:退一步处事为高,宽一分待人是福。学会在等待中坚持,学会在进退中选择,学会在意象中留下空间。

"留空与留白"是一种艺术思维,是一种创作境界,是书画创作中的张力和活力。是指在书画创作中为使整个作品更加协调精美而有意留下相应的空白、留下想象的空间。从艺术角度而言,留空与留白就是以"空白"为载体渲染出更加空灵的意境,从而达到在"方寸之地尽显天地之宽"的艺术效果。达到密不透风,疏可跑马的人文境界。

人生也是如此,留空与留白是生命的空间。在生活中只有舍去一些不舍,才能展现和彰显生活的真正价值和含义。留空与留白是一种构图方法,更是一种以无相表达意象、以无法胜于有法的艺术情怀。在传统绘画中常用一些空白来表现画面中需要的水、云雾、风等景象,这种艺术比直接用颜色来渲染表达更加含蓄内敛、更加令人遐想,因此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此正所谓"此处无物胜有物"、"言有尽而意未尽"之道理。也应验了古人所说的"知黑守白"的价值内涵。

有一段话说得好:人生在世,要给事业留点亲情的空白,给欲望留点休止的空白,给功名留点道德的空白,给交际留点包容的空白,给心情留点平和的空白,给身体留点健康的空白,给爱情留点理解和信任的空白。

由此看来,留白不仅是一门书画的艺术,更是一种生活的艺术。生活不能过得太满,当于无字处看书,于无声处听音,于无画处观景,于无心处参禅。如此意蕴才会更显深远,生命才能更加鲜活。人生贵在留白,能留白和会留白,是胸襟,是气度,是智慧,是境界,也是一种从容、淡然的生活态度。

书画家要有"空杯"的治学精神,书画作品要以神韵为上。六朝《古画品录》提出品评人物画"六法",将气韵摆在六法之首。五代《笔法论》中,又将"六法"整理成"六要",在气韵中单独提出了"韵"字,把书画艺术的"韵味"放在第一位。

书画艺术与诗歌相融相通、一脉相连。唐代司空图着重从韵味谈诗,认为好诗必须要有"韵外之致",说明韵味必得从迹象以外的虚空处去求得,从不著一字处去领会韵外之致。宋代严羽以禅喻诗,提出作诗当如"无迹可求……言有尽而意无穷",也即是说只有"空旷"与"虚灵"才能产生神韵。同时代的范温在他的《替溪诗眼》中提出"不足而有韵"。明代王世贞强调"镜中之相、水中之月……无迹可求",唯"空灵"、"清远"才有神韵。

由此可见,只有"留空"与"守白"的艺术才会产生神韵。所以,"韵"是一种艺术审美标准,是经过"心随笔运、取象不惑"而取得的艺术效果。前人早有"虚以成韵"之说。庄子说:"虚室生白,唯道集虚"。笪重光:"虚实相生"。高旦甫:"即其笔墨所未到,亦有灵气空中行"。书画的"妙境"在无画的虚处,令人体味不尽。创作的"灵气"在笔墨未到的虚白处,令人遐想不尽。只有"虚"才会让人浮想联翩,余味无穷。

书法的"虚",就黑白的对比而言,是指章法中的空白。就实中之虚而言,又是指用笔上的虚锋和不着力处,是天真、简淡、生拙的风格追求。在书法中增加些侧锋、飞白等虚锋,书法的逸气顿生、神韵无穷。

所谓"韵味",就是要避免处处用力,用笔要"欲断还连",笔墨未尽而意味深远。那种一味求工,线条过于凝重,使人感到刻露有过而内蕴不足,则缺乏韵味。

中国书法追求行云流水般的节奏与挥洒之乐。书卷气和质朴美,神、气、韵三者经常联系在一起用。三者虽有共同的地方,却又不相同。既要计白当黑,又要知白守黑,这就是中国书法创作虚实结合而产生神韵的辩证法。

书画的"空杯"在于心气平和的空,在于大智若愚的空,在于举重若轻的空,在于具象无形的空。

书画具有开发智慧,协调身心的作用。儒家说:"养浩然正气,极风云壮观"。佛家言:"凝心入定,住心看净"。道家:"一吸便提,气气归脐"。内丹术有:"调息绵绵,心息相依"。这些表明了一个特点:放松、入静。诸缘屏绝,万念皆空,身心愉快,运笔流畅,运气生动,"禅心"作画,书画得意时,犹如仙境,其乐融融;又似气功心息相依,心手相随,把喜怒衰乐统统抛向脑后。清心、明目、益智。 此乃"空杯"的人文修炼。

书画是养生的一个重要手段。书画能将作者的内心世界和人文修养通过笔端,宣泄在点画之中,所以能"舒心中气,散心中郁。使大脑的兴奋和抑制得到平衡,手臂和腰部肌肉得到锻炼,促进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有利于健康。从古至今,书画家大多长寿。他们长寿的原因虽然有多方面,但是归根结底是他们一生都致力于书画艺术。有人说练书法绘画是"不练气功的气功锻炼",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首先,书法讲究意念,做练习时要求平心静气、全神贯注、排除杂念,这点与气功的呼吸锻炼有异曲同工之妙;其次,书法绘画讲究姿势,要求头端正、肩平齐、胸张背直、提肘悬腕,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上肢,这又与气功修炼的姿势接近。有所不同的是,书画练习摆脱了气功为练而练的单纯,将身心锻炼寓于艺术娱乐活动之中,更能体验到创作后的欢乐和美的享受,最终达到修身养性的目的,故书法绘画被人称为"艺术气功"。另外,不同的书体对人有不同的影响。书法家们认为,楷书端正、恬静,能除人矜躁。隶书沉重稳健,如入林泉之乐,使人气血平和,情绪稳定,有调节心理状态的作用;行草欢快、活泼、潇洒自如,刚柔相间,使人感情奔放,情绪高扬,对心情抑郁、身体虚弱、情绪消极、缺乏生气的人,能激发热情,增加活力。

精美的书画作品讲究"诗中有画,画中有诗"。通过其作品,托物言志,抒发情怀。在艺术上有自己独特的追求,表现自己的个性风格。作者大都是些超然物外的高人雅士,他们游心翰墨、寄情山水,不贪恋金钱名利,不为权术降格。这种特殊的身份以及作画的非职业性、非功利性特点,成为他们创作的基础和源泉。

书画是一种陶冶性情的文化活动,书画的情趣美,是作者人文修养、生活历练、经历阅历的综合体现。包括笔墨情趣、造型情趣、构图情趣、人文情趣。比如八大山人的作品,画面空灵、笔墨至简、构图独特、潇洒自如,有人评价其"墨点无多泪点多",足见其画内画外的深厚积累和艰辛付出。

说到"空杯"的艺术修养,就让我们了解一下陈子庄的艺术历程:陈子庄是一位善学的人,他消化前人优点、融入自身特点、消除视觉盲点,得吴昌硕的浑沉苍劲、得齐白石的真率简洁、得黄宾虹的笔墨意趣,最终融会贯通、潜心修为、自成一家。其淳正厚重的气息,雍容大度的境界,恰到好处的笔墨,挥洒自如的造型,淡泊名义的心境,删繁至简的构图,引领一代画风。

一个人的文化艺术修养往往会直接影响到书画创作的品质。与他们的人生经历和文化学识密切相关。

书画创作者之间存在着经历阅历等个体差异,他们对笔墨认识、色彩把控、审美情趣、学识修养深浅不一。任何一个有创新能力的艺术家必须具备虚心向上、百折不挠的进取精神;必须具备持之以恒、废寝忘食的艰辛努力。

书画是中国几千年的传统艺术,有着深厚的文化沉淀和审美形态。传统笔墨形式在当代书画创作中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许多书画作者不懂得书法是国画的基础,这实际是违背了国画创作的基本法度。我们可以在经营位置上突破传统,我们可以在处理方式上广收博取,我们可以在气韵生动上接纳外来审美习惯,但我们的笔墨却绝不能摆脱骨法用笔、墨分五色、气韵流畅、枯湿浓淡、轻重缓急的千古传承。

工具是书画创作的基础,因此在工具选择必须适合自己的创作习惯。

书画的工具是毛笔,离开了毛笔就谈不上书画,笔墨造就了传统书画。我们的祖先通过实践给我们留下了许多优秀的书画作品,而且给我们留下了丰富的书写绘画的规则法度,这是我们的财富,是宝贵的文化遗产。遵从它就是遵从书画创作规矩,就是遵从艺术创造法度,就能够创造出真正既不离传统,又符合人们审美习惯的优秀作品。

书法的创作境界与书法家的生存环境、知识结构、个性心理密切相关。从书法作品可看出功力是基础的基础,创新是艺术取向。中国传统思想与艺术精神已渗透到书法创作的每一个点画与结构之中。

中国传统的"文人画",特别注重"境界"的营造。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也就达到了"气韵生动"的目的。所谓"境界",指的是书画家通过笔墨语言所创造的一种气象,一种意境,一种格调,以及欣赏者通过精神体验、主观感受而感受到的精神高度。

骨法用笔是书画的脊梁,讲究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力能扛鼎、飞白传神、笔墨淋漓、润含春雨、干裂秋风、点染皴擦。如果缺失了中国传统笔墨的运用,国画的审美特征则荡然无存。没有了审美特征犹如没有了自己特有的面目,没有了灵魂,这样的国画就难称大雅之作。

中国书法境界就是通过用笔画的长短、厚薄、曲直、软硬、缓急、枯湿、方圆、高低、畅涩、粗细、明暗来表现笔墨的律动,在律动中再现形态的美妙、章法的完美。由此可见,书法境界是由笔法、墨法、章法、气韵等要素构成的艺术组合。

书画的笔墨实际蕴涵的就是书画的法度,书画作者在这个法度之下,可以在创作中吸纳许多新鲜的技法和绘画观念。从而架起作品与审美的桥梁。

由艺术家创造的独特且有意味的"形式语言"才是绘画的最高境界。无论绘画表达什么样的主题,都与社会背景紧密相联,也见证了艺术家对社会的关注和态度。在书画创作实践中,不仅靠纸上苦练,也要多观察和反思。艺术创作的过程很了不起,艺术家要安下心来苦心修炼。这就是艺术追求的"空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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