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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哥说：现在有这样的声音，环保来了，双十一要来了，只要有工人，今年是个服装工厂就赚钱。 那么，服装制造加工业真实情况怎么样？ 作者｜哆来咪 编辑｜萧哥 我们刻意走访了杭州的永西工业园，据说这里聚集了上百家服装加工厂，园区外有唯一一条被默许“交易”的大街，这条街上每天车来人往，挤满外发和接单的人，喧闹有如夜市。 上午九点三十分，我们驱车前往，到达园区外的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只有三五几个小圈子围着一两件衣服，在讨价还价。 是时间尚早，还是今天赶上什么大事了？ 路边招工牌子旁，站着一个大叔和一个年轻小伙子。 他们都是江西人，各自是一家小工厂的老板，大叔入行时间较长，小伙子刚入行三年。 我们向他俩打听，以前街上那些人都去了哪儿？ 他俩笑笑，去麻将馆里找吧。 我们登时懵圈，一番询问之后，才略窥出端倪。 今年服装厂确实能见着不少单子，甚至挑不过来，作为加工厂老板却有一肚子苦水，单子多了是好事？ “今年我们小厂难做啊，”大叔的工厂大概三十来人，“不缺单子，却也不是什么单都能伸手去接。” 单子大了，怕工人不够。单子小了，如果接单一件35元，外发21元，除去房租、水电这些成本，基本不赚钱。 归根结底，必须工人稳定才能净出利润。 但招工难，难于上青天。一条大街上，招工站出来的老板娘都远比工人还多。 “管理不缺人，随时能招到。” 工人面试却首先关注三个问题：忙不忙、有无档口、老板身家背景。 如果工厂太忙，不来。 如果没有档口，考虑中。 如果工厂老板是外地人，一定要做一单结算一单； 如果是温州人，再见。 更令大工厂疼的是，工人之间已经建立起私密的交流圈。他们会在接单后聚在一起闲聊，你今天做了多少件，做的什么款，拿了多少钱。对比之下，如果发现自己做的款钱少费时，就会果断弃单。 偶尔还会遇到三五几个工人组团来接单，利用抱团的优势提高自己的议价能力。 “很想为他们点赞，可是对我们工厂来说……” 说什么呢，说多了都是泪。 大叔的表情已经表达出一切。 相对于加工厂大叔有单接不过来，挑挑捡捡中为招工难而感到浓云惨雾，那些直面客户市场、诸如淘宝服装商等销售端更是愁到一脸便秘。 面对工厂挑单，外发真正倍感压力山大，销售端有单发不出，徒留一声叹息。 大叔告诉我们，记得十几年前，工人来工厂找工作，还需要给工厂交押金。工资不能月结，好几个月才发工资也属平常，有时要进厂还得有担保人或是工厂的老工介绍。 据说这条街上随便扔个雷都能砸中一个做服装的，但熟练工都非常挑剔。 “如果这个款不挣钱，这些工人宁愿不接单，没事打麻将去，只要一个月收入做到他想要达到的目标就行。” 这个月挣了万儿八千，挑一挑接着做哪款，没合适的，干一月，休一月，也不稀奇。 对工人来讲，高工资就是最大的吸引力。服装工人流动性很大，干的活差不多，当然是哪里给的工资高就去哪里。 据我们观察，随着信息透明化，工人选择余地越来越多，所以“招工荒”也不是今年才出现的问题。杭州市大小服装制造企业成千上万家，除了几个规模较大的企业有福利保障以外，其他都是这样的小工厂或者家庭作坊式的来料加工车间，没有完善的保障体系，导致工人流动性更大。 现在大部份的工人都是60年代、70年代生，80年代的相对来说少很多。如今做工厂、招聘工人，你自身的工厂必须对工人有一定吸引力，比如工厂的工作环境、住宿、食堂等等要有一定的优势。当然更重要的是工资方面，奖金、年薪，各方面的福利要到位。 房租太贵。工人太贵。面辅料涨涨涨。 这是坐在招工牌前的小伙子开口就抱怨的。 “刚来的时候150一个月，现在已经涨到800一个月，有些民房空着也不租给工厂了。” 房租的暴涨直接逼迫他们搬迁到海宁，甚至考虑是否要搬回江西老家。 加之政府规划城市建设发展方向要从劳动密集型向旅游型、科技型的大型城市转移，这些勉强度日的小工厂更是像被遗弃的孩子，要么做大另寻出路，要么面临淘汰。据说此处70栋农民房都已被买下，预计将改建为淘工厂。 “现在不比前些年了，开厂的还没有打工的挣得多，尤其在G20之后，面料成本、人工什么都上了个台阶，可是给我们的服装价格，没见涨。” 在环保压力下，很多面料供应跟不上，甚至里布都有从广州等外地发货过来。G20峰会之后，工人集体涨价，人工成本居高不下。 抱怨归抱怨。打工者只要有本事，哪里都能混口饭吃。可是加工厂老板，被房租、水电、人工、面料价格捆绑，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知道招工很难，仍然会像现在这样站在大街上坚守。 因为工厂是自己的，因为没得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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