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中的雷光夏 那年我高一军训从基地坐车回来,车上小金一路唱雷光夏的歌,其中有一首是这样的: “她微笑关了窗, 城市灯熄灭, 她开始的旅行,奇幻又美丽。 ……” 我得说句实话,小金的歌声很一般,恰恰唱出了雷光夏歌声里最精髓的部分。 有时希望自己坐在一个阳台,就什么也不干,从太阳落山开始坐起,一直到半个月亮爬上来,就什么也不想,我想,阳台外、视界内的灯一盏盏慢慢地熄灭,像歌里所唱的那样。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否会哼雷光夏的那首歌,如果是的话,那一定和呼吸、心跳一样自然。 昨天傍晚从立水桥往天通苑北走,雷雨来了。让我想起曾经大一和小金离开八达岭的军训基地,我们是坐车回来的,回来时小金一路唱雷光夏的歌。 离开军训基地的时候我没有回头,那里对我来说就像环球航海偶然路过的一座荒岛,就像雷雨前的天空,云层皱得和热水泡多了的手指一样,而我朝着曲率更大的方向行走。 如果的获得行走的力量首先得是一名虔诚的宗教徒,雷光夏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个宗教,至少没有宗教的恒稳,我永远不知道她下一个四年里会出现的是什么,至少会有风。 很强烈的风,我坐在阳台,从太阳落山开始坐起,眼见着风大块大块地从我脚底流过,把星子全给刮下来,银闪闪,只顾往地上落。我那时心里正哼着雷光夏的歌,歌词应该是这样的: “风起自海面,穿越空洞高楼。 月亮升自草原,映照, 黑色窗口 ” 像极了那刻的心情。 也不像,我从立水桥往天通苑北走,没有骑车,在风里我丧失了所有视听,只有在原地站着,就像一座墓碑,我暂时感到了幸福。 我不能原谅自己提到了幸福,如果没有一所房子,自然不能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所有关于幸福的列举永远得不到穷尽,每一种列举都是一种痛苦,而我只是在风中不动而已,这是一种极端的反叛,但是却圆满了所有的可能性。 为了解释这一点我想要和你们讲个真实的故事,在军训前一个晚上,再去网吧的路上我遇见了老王,老王正左脚跟对着右脚尖一步步向网吧方向蠕动. “哥们儿,为什么?” “你听着,从这里到网吧,单数步,进去上网;双数步,回宿舍睡觉。”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中秋不必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大约他明天回来,或许又永远不回来。 后来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老王停在原地,或者最后一步停在半空中,对于我的记忆他便占有了所有的可能性,就像薛定谔的猫。 无论如何,我相信老王一路听的是雷光夏的歌,也许是这首歌: “故事的终点就在前方不远处 荒废的花园覆盖了这座狭小的星球 植物丛生 夏日香气弥漫 蹲下来 翻开叶片的背面 开始读到一个神秘的预兆。 ……” 当然,每个人保留选择不幸福的权利,因为我们或多或少能预见前面的命运,比如刮风了就一定会下雨,而我最特别的那个,缓慢的不幸福显得从容而高贵,我在雨中漫步,冰凉的雨水打在我的头顶。 如果让我领养一只动物,我会养一只宠物狗,把它叫做小乖,我会在吃饭前对它说:“小乖,来,洗手啦。”我会在睡前对小乖说:“小乖,晚安!”并摸摸它狗头上冰凉的毛,它冰凉的毛就和此刻冰凉的雨水一样真实,然而又略有不同,不同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小乖的毛冰凉却很温暖,然而终究守不住时光,会发黄,然后变色,沉入到泥土里,消失了它的个异性。雨水的温度却是像一簇簇火焰打在我的身上,打在我的回忆里,挥之不去。 听说鱼的记忆只有3秒,而子非鱼,总有些想忘却又忘不了的故事,就像想醒也醒不了的梦魇。 而此刻在风里,眼见着风从我脚底流过,没有骑车,在风里我丧失了所有视听,我并没有选择像多数人一样行色匆匆,却依旧得逆风而上,逆风而上是什么感觉?让我告诉你,就像溯流抢滩的鱼,那一刻我化为了鱼,却没有鱼的幸福。 我记得小时候和朋友去游泳横渡万榕江,河两侧水很暖,缓缓的,中心的水很凉,湍急,就像雷光夏曲中的一个变奏,而我终究物化成一条鱼,一个音符。流动。流成一首歌: “那是世界教她的唯一语言 也是往后唯一能使用的 她丢了剑在水边蹲下 裙子沾了泥土 用她仅存的一点视力 开始进行编织 编织鱼类吐气的波纹 和太阳的下沉。 ……” 事实上我讨厌鱼的隐喻,这个带有肉感的词语总让人想起男女间复杂的爱憎的结子,想起不愿去诠释青春。 那夜也是下着雨,走过一段学校西门的红墙下,她的哭声很小,混在雷雨声里听不真切,又或者并没有哭。一个朦胧漫长的雨季,淋得莫名其妙、糊里糊涂又狼狈不堪,回忆起来一切被冲刷了个干净,什么也没剩下,这应该是许多人的常态。唯一不变的一路走来的雷光夏的歌声,一个个间隔四年的等待,却从未间断。 “该不是我的心 还在小声唱著 该不是这场雨 一直都还没停 该不是我的心 还在思索结局 该不是这场梦 是谁还在继续 ” 在这个冬季里,再难邂逅一场大雨,在雨中走着,期待有时会遇见雷光,在雷光闪亮的那一瞬间,也许会看见过去的自己。 (文 | 北沐) ----格言杂志社官方微信---- 如果觉得文章可读和有价值,欢迎点击右上角按钮在朋友圈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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